初秋時節，天朗氣清，就連風也是溫柔舒緩的。
    落濤穀，拾荒者聚集地，“蜂巢”內。
    整棟建築樓上樓下的嘈雜聲早在半個小時前就已經消失，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的奔向各自的任務區域，周圍的空間忽然安靜了下來。
    隻有少數負責後勤的拾荒者在下方空曠的廣場上三三兩兩的湊成一堆，一邊收撿晾曬前一天拾荒者采集的各種物資，一邊慢悠悠的聊著天，看起來愜意又悠閑。
    蘇嶼趴在空無一人的木質走廊的欄杆上，看著遠處那雲霧繚繞著的巨大雪山，想著上次看見的那隻遮天蔽日的翼族生靈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出現，一邊聽著渡鴉跟她科普禦獸師知識。
    對於這方麵，一人一寵實打實是新兵蛋子。
    正常的南明人在這種全民禦獸的環境中，對禦獸的熟悉程度就跟華國對於義務教育的看法一樣，所有知識對他們來說都是像渴了喝水，餓了要吃飯這樣的常識。
    這種狀態就跟神獸的血脈傳承差不多，都不用學，時間到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而鴉十八雖然是一隻擁有三百年閱曆的經驗豐富的鴉，但它的經驗條基本上都點在了靈獸方麵，對人類禦獸師知識了解的也是半吊子。
    而且就算是在它擅長的靈獸經驗條上麵，它在當人類靈寵這方麵，也是新手。
    更可怕的是，她倆對於自己的實力還沒什麽自知之明，一個敢教，一個就敢學。
    一人一寵都在新奇又積極的感受和適應著自己的新身份。
    ……
    “我總感覺有點奇怪……”蘇嶼吐槽道：“你每次回到我的禦獸空間之後，我就覺得我腦子裏多了個瘤子。”
    “你的禦獸空間現在是我家。”
    渡鴉更正她的說法，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也覺得奇怪，你是才剛覺醒對吧？我也是你契約的第一隻靈寵對吧？可我怎麽感覺我家旁邊已經有鄰居了呢？”
    蘇嶼有些心虛的抬頭望天，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跟自己的新靈寵解釋【劉星分餅】這個技能。
    於是她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按照南明的實力劃分，我現在算是禦獸師了吧？跟你一樣，我也是黃階？咱們要怎麽修煉呢？”
    再等等吧。等下次回藍星，她把那個自己盤過十幾遍的，半個世紀前火爆全國的陳年老番給渡鴉看過一遍後再說。
    “能覺醒禦獸空間的，不管有沒有契約到靈寵，都是禦獸師。”渡鴉耐心解釋道：“至於禦獸師的實力等階，不是這麽算的。”
    渡鴉想了想，用蘇嶼能理解的話道：“你已經覺醒，契約了靈寵，現在就是禦獸師了。在南明，把一到三階統稱為低階，四到六階統稱為中階，七到九階統稱為高階……
    “大部分禦獸師終其一生都隻在低階打轉，能突破到中階的都是鳳毛麟角，能到達高階的，那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哦……”蘇嶼恍然大悟。
    她把這個等級設定往看過的玄幻小說裏一代入就能理解了。
    不過她還是覺得渡鴉是係統分配給她的金手指。
    看吧，這跟新手指引有什麽區別？
    渡鴉不知道蘇嶼的人類腦袋瓜裏在想什麽，見她明白了，就繼續講下一個知識點：“至於你說的黃階上品，黃階上品指的不是我的實力強度，而是渡鴉這個種族的種族天賦等級。
    “天賦等級越高，實力越強。對靈獸來說，種族天賦哪怕隻高一小階，實力差距就非常明顯。比如一個天賦等級在黃階下品，實力處於三階高段的靈獸，跟一個天賦玄階下品，實力二階初段的靈獸戰鬥，勝利者基本上是種族天賦更高的靈獸。
    在我們渡鴉一族中，幾乎所有渡鴉天賦等級都是黃階上品，所以才會以此給我們定品。但不排除有血脈返祖的幼崽能達到玄階，又或者像我這樣，幼年就根基受損的，天賦隻能勉強算得上黃階中品。但這種特例不會影響到族群天賦評級。
    “而如果哪一天我們整個渡鴉一族超半數的族鴉種族天賦都到了玄階，那就代表我們種族升格了，成為了玄階種族。現在南明界的高階靈獸種族，幾乎都是這麽一步步變得強大的。
    “至於實力等級則跟人類禦獸師是一樣的，也是一到九階，每階分初中高段。”
    自從契約之後，渡鴉也不忌諱說起自己是根基受損了，態度和語氣都非常自然。
    那鎖住它三百多年的枷鎖在蘇嶼對她發出契約邀請的那一刻，在它成為蘇嶼靈寵的那一刻，就已經完全消散。
    渡鴉這麽一長段話，蘇嶼仍是很快理解了。
    不就是玄幻小說裏實力等級的背景介紹嘛，這個她熟。
    而且她不僅熟，還能提出自己的問題：“那這麽說的話，一覺醒成禦獸師就契約種族天賦等級更高的靈寵是最劃算的吧？”
    渡鴉點頭道：“沒錯，但幾乎沒有實現的空間。”
    蘇嶼：“為什麽？”
    渡鴉一副很靠譜的老學鴉的樣子，沉穩道：“首先，低階禦獸師的禦獸空間強度不夠，強行契約高天賦靈寵的話，禦獸空間可能會破碎，禦獸師就廢了……
    “其次，在廣大的禦獸師基數之中，肯定也有初始技能就是強化禦獸空間的技能，可即便這些禦獸師能夠契約高等靈獸，向它們發出邀請，它們也不會接受……
    “它們種族天賦更優越，智力更高，實力更強，就算有意願成為靈寵，也會挑選更強大禦獸師，低階禦獸師很難獲得它們的青睞，就算有強大的禦獸師在旁強迫，靈寵與禦獸師的感情也不會好，而且等它長大，實力變強大後，多半還會選擇叛逃。”
    “哇……”蘇嶼忍不住小小驚歎了一下：“還能叛逃的啊？”
    “當然。”渡鴉學著蘇嶼的語氣輕哼一聲：“所有靈獸的本能之一就是崇拜強者，誰也不能讓我們違背本能，契約本來就是雙向選擇。”
    “那你現在是什麽實力？”蘇嶼忽然問道。
    “三階高段。”渡鴉傲然答道，然後非常做作的捋了捋自己的鳥毛。
    蘇嶼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它一遍，抿嘴露出了微笑。
    她沒說話，但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渡鴉怒了：“你再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