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雲省山區深處，祖瑪村外圍的一處無名高地上。
    天空陰沉沉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陸紅豆和張雪穿著厚厚的迷彩大衣，手裏拿著軍用望遠鏡，趴在臨時搭建的觀察哨裏。
    在她們身後的山穀平原上，原本寂靜的荒野此刻已經被鋼鐵洪流填滿。
    整整一個合成炮兵營的兵力已經展開。
    一輛輛PLZ05式155毫米自行加榴炮昂起粗大的炮管，如同等待獵殺的鋼鐵巨獸，冷冷地注視著五公裏外那個被濃霧籠罩的祖瑪村。
    更遠處，兩架武直10武裝直升機正在低空盤旋，巨大的旋翼聲震得樹葉嘩嘩作響。
    “乖乖……”
    陸紅豆咽了口唾沫，看著這陣仗，感覺自己以前下的那些墓、打的那些粽子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雪姐，這就是會長說的‘處理’？”
    張雪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這……大概就是‘國家力量’吧。”張雪喃喃自語：“要是這些東西都能進鬥裏就好了，這樣還有粽子什麽事啊？”
    此時，萬致遠站在臨時指揮部的帳篷外，身旁站著一位肩扛兩杠三星的上校軍官。
    “萬老，坐標已經鎖定，地下結構探測完畢。目標區域下方存在巨大空腔和高密度生物反應。”
    上校指著戰術平板上的紅熱成像圖：“按照您的要求，先進行兩輪鑽地彈打擊，逼出目標，然後進行覆蓋式炮擊。”
    萬致遠點點頭，麵無表情地看著遠處那座吞噬了他父親的罪惡村落。
    “開始吧。”
    隨著上校一聲令下，無線電裏傳來了冰冷的倒計時。
    “開火！”
    “轟！轟！轟！”
    大地震顫。
    數十門大口徑榴彈炮同時怒吼，炮口噴出的火焰瞬間照亮了陰沉的天空。
    那種聲音根本無法用語言形容，就像是天塌了一樣，巨大的衝擊波甚至讓幾公裏外的陸紅豆都覺得胸口發悶。
    幾秒鍾後，遠處的祖瑪村瞬間被火海吞沒。
    “嗷——！！！”
    一聲不似人類的慘叫聲響徹雲霄，甚至蓋過了炮火聲。
    隻見那祖瑪村的地麵突然炸裂，無數血紅色的觸手和肉塊瘋狂地翻湧而出。
    那個沉睡在地下的千年太歲，在鑽地彈的劇烈爆炸中被炸醒了，也被炸疼了！
    它試圖反擊，試圖用那些曾讓張雪和陸紅豆陷入絕境的肉壁和酸液來抵擋。
    但在現代軍事工業的巔峰之作麵前，它那點引以為傲的生命力簡直就是笑話。
    “目標浮出地表，請求空中支援！”
    兩架早已盤旋待命的戰機呼嘯而過。
    數枚重型航空雲爆彈被投下。
    “轟隆——！！！”
    一朵小型的蘑菇雲在山穀中升起。
    那是絕對的高溫，絕對的毀滅。
    雲爆彈瞬間抽幹了周圍的氧氣，並產生了數千度的高溫。
    陸紅豆通過望遠鏡清晰地看到，那些令人作嘔的肉山在高溫中瞬間碳化、崩解。
    那些詭異的血管、那些寄生的怪物，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就直接化為了灰燼。
    “太殘暴了……太殘暴了……”
    陸紅豆嘴裏念叨著，但臉上卻露出了極其解氣的表情：“什麽粽子，什麽鬼怪，在155口徑麵前都是渣渣！這才是真正的物理超度啊！”
    張雪放下了望遠鏡，長歎一口氣。
    她看著那片已經變成焦土的區域，眼神有些複雜。
    “時代變了。”張雪輕聲說道：“以後下墓，或許我們該帶個無線電呼叫炮火支援，而不是黑驢蹄子。”
    炮擊整整持續了半個小時。
    這就是“飽和式打擊”。
    不講武德，不給機會，隻有毀滅。
    當硝煙散去，原本的祖瑪村已經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焦黑的彈坑。
    萬致遠站在指揮部的高地上，手裏緊緊攥著那枚編號“034”的徽章。
    他看著遠處那片焦土，對著父親犧牲的方向，緩緩地抬起右手，行了一個並不標準、但無比莊重的軍禮。
    “爸，看到了嗎？”
    萬致遠老淚縱橫，卻笑著說道。
    “以前你們拿命去填的坑，現在兒子用炮彈給您填平了。”
    “您安息吧。以後這片土地上，再也不會有這種吃人的東西了。”
    風吹過山崗，帶走了硝煙的味道。
    陸紅豆和張雪走到萬致遠身後，一左一右地扶住了這位老人。
    “走吧，會長。”陸紅豆輕聲說道：“咱們回家。”
    萬致遠點了點頭，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片土地，轉身離去。
    陽光穿透雲層，灑在三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