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去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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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晟見她轉過來看自己,倒是沒吭聲。
    王丫畢竟歲數大些,已經二十五歲的年齡,雖至今未嫁人,卻也稍顯成熟。
    她看了眼魏晟,又轉頭看向自家五哥兒,細細回味起方才,魏護衛把薑鴻南整個拎起來的場景,暗自琢磨著。
    難道,這個魏護衛喜歡五哥兒?
    還是說,他喜歡男的,他竟有龍陽之好!
    “王姐姐,你在想什麽呢?竟想得這麽入迷?”
    薑鴻南見王丫看著她身後走神,忙伸出手拽住她的衣角,又重複著問了句。
    “方才李三姐姐跟你說了什麽?”
    一想起李三姐,王丫忙拍了下腦門,壞了,自個兒光顧著看美男子了,差點就把五哥兒吩咐的要緊事忘了。
    她連忙弓下身子,照例貼在薑鴻南耳邊小聲道。
    “李三姐說,昨日半夜,她夢中聽到一聲巨響,連忙起來跟她爹一起去查看。”
    “你猜怎麽著,她看見李書霖家塌房了。”
    “就在昨日子時,裏正匆忙從床上爬起來,帶著村民去救人,結果還是來不及了,李老爹李老娘和李書霖早就被那磚瓦壓死了。”
    她說到這,忍不住嘖了一聲,下意識用手擦了擦身上的圍裙,忽而拔高了音量。
    “唉,裏正還在那李老爹身上,搜出來好些銀子呢,足足有一千兩~”
    別說是一千兩,就是十兩銀子,李家村的農戶也是一輩子沒見過的。
    當時圍觀的李三姐還在想,若是她這輩子摸過這一千兩,便是被板磚壓死,那也是笑著死的。
    可李家沒有子嗣,李老爹的爹娘也早死了,這錢便被裏正拿去充公了。
    裏正跟大家夥兒交代,說李家也算是書香門第,便經過大夥的同意,準備用這一千兩銀子,在村裏建個私塾,再蓋個集市,整個印刷廠,還打算讓李三姐回去當管事的呢。
    薑鴻南聽完事情的大概,不免感覺有些奇怪。
    這李老爹家的磚瓦房,怎麽好好的說塌就塌了呢。
    跟現代那些明星似的。
    不過,“那些銀子都用來充公了?”
    她不確定地盯著王丫,又看向一邊,不停朝這邊投來目光的李三姐,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
    “說是這樣說,到底是不是都充公了,這誰還知道?那是官家的事,多的,李三姐說她便不知道了。”
    “嗯。”
    薑鴻南點頭,先將心裏頭的疑惑壓了下來。
    接過王叔手裏的卷子,看見那上麵還印著薑恩渠的名字,她心裏有些膈應。
    倒是王丫,又把手裏那份試卷塞進魏晟的手裏。
    “魏護衛瞧瞧,這字可是有哪裏寫得不對?”
    魏晟到底知道她在試探自己,也沒隱藏,攤開瞅了一眼,略微點頭。
    “倒是沒問題,我自己的名字,我還是認得的。”
    王丫卻也沒問別的了,隻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也沒自作主張地提醒五哥兒。
    畢竟這還是五哥兒的私事,她一個下人,管得太多,多嘴多舌的,可就不大好了。
    薑鴻南見這邊有條不紊地施著粥,也沒什麽人打起來,便也放下了心,跟王叔交代了幾句,便喊魏晟走了。
    到了池安縣衙門口,薑鴻南又見到那大門口的告示牆上,貼著許多張的通緝令。
    上一次來縣衙,還是跟薑父一起的。
    因為大哥犯了事,打了欺負王慧敏的世家子弟,薑父便帶著她,還有些許的銀兩,來縣衙給大哥求情。
    還暗中賠了那個世家子弟家一千兩黃金。
    薑鴻南都覺得肉疼。
    自那以後,薑鴻銘便收斂了許多,起碼不會衝動打人了。
    這次,薑鴻南相信,她哥真的是被冤枉的。
    魏晟的鳳眼微微斜視,在那張畫著自己畫像的通緝令上瞟了一眼。
    嘖,把他畫得醜了點,難怪到現在也沒人敢將他給認出來。
    也不知這位畫師是大刀闊斧走後門的,還是被太子塞銀子應付過去了。
    薑鴻南素來沒有想象力,見他停在那邊搖頭,有幾縷烏黑的發,飄散在額前,有風吹過,這蓋住了他的半張臉。
    別說,就光看這半張,即使是她,也有點心動。
    可現在明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收回思緒。
    輕車熟路地進了縣衙的大院。
    因著家裏兩位大哥惹了不少事,每次都是薑父帶著她來,所以她對這裏很熟悉。
    除了自己家,自家廠,這是她第二常來的地方。
    除了看門的護衛,這裏的當差的午時都在休息。
    便稍稍給了些銀兩,他們也就放自己通過的。
    在池安,誰不知道,薑家這個五哥兒,既有錢,還有禮貌,雖沒什麽文化,但說話總愛文縐縐的,還是薑家印刷廠的少東家。
    “哥兒,今兒又來了?快請進吧,來喝杯熱茶,我都給您把茶餅備好了。”
    行至地牢時,衙役長客客氣氣地對薑鴻南招手,說完,就自顧自地煮茶去了。
    薑鴻南出聲打斷他。
    “趙頭翁,今日甭跟我客氣了,我就想來看看我大哥。”
    遲疑了一下,她連忙補充道。
    “哦,對了,還有跟他一起被拘留的小郎君,叫秦節律,您可曉得?”
    趙衙役長一邊停下煮茶的動作,一邊端來一盤瓜子,一隻手接過薑鴻南遞來的幾塊碎銀子,揣進兜裏,半晌撓了撓頭。
    “您兄長我自是知道的,隻是……”
    他捂嚴實了肘後的布兜,歎了口氣,才緩緩開口道。
    “隻是你說的那個小郎君,怕是活不了了。”
    見薑鴻南一臉驚訝地看著他,瞪大了眼睛。
    趙衙役長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又狠狠往自己臉上拍了一巴掌。
    “唉,都怪昨日,我手下那兩個新來的獄卒下手重了點。我也沒想到,他也是個不經打的,還沒打個十下八下的呢,就昏了過去。我以為他是裝的呢,親自上去狠狠抽了他兩鞭,見他真的沒反應,便知道這小子怕是……”
    聽到這,薑鴻南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衙役問審何故要打人,何況秦節律隻是個無辜的路人,頂多是出事那天晚上,跟那女子說了幾句話。
    衙役長和幾個新來的獄卒這般折磨他,定是受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