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汙染熔爐與觀察者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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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聲穿透維度壁壘、帶著絕對漠然與一絲興味的冷笑,如同冰錐刺入莉亞混亂的意識核心,讓她瞬間血液凍結,身體僵硬如石。深褐色的獨眼死死盯著葉塵腰腹核心上那道裂痕——暗金色的光芒如同蘇醒的毒蛇,正無聲無息地蔓延,貪婪地撲向地麵那片凝固血漿般的深紫色囚徒殘骸!
    “不!” 莉亞在心底絕望地嘶喊,身體卻因劇痛和虛弱無法動彈分毫。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暗金光芒中蘊含的冰冷解析意誌,它要將那汙穢的湮滅之源當作修複自身的“燃料”!
    暗金光芒的尖端,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精準地觸碰到了那片深紫色的生物組織殘骸。
    嗤——!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衰敗、同化與絕對毀滅氣息的深紫色湮滅波動,如同沉睡的凶獸被驚醒,猛地從那片殘骸中爆發出來!這波動遠比莉亞左臂腫瘤爆發的更為原始、狂暴,帶著一種古老而汙穢的活性!
    暗金光芒與深紫湮滅能量狠狠撞在一起!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卻產生了更為詭異恐怖的景象!
    兩種截然不同的高維汙染力量,如同兩股性質相反的劇毒化學試劑被強行混合!接觸點瞬間沸騰、扭曲!暗金光芒瘋狂解析、試圖吞噬、同化那深紫湮滅的本質;而深紫湮滅則本能地抵抗、侵蝕、試圖將冰冷的解析意誌也拖入同化湮滅的深淵!
    滋滋滋——!
    刺耳的、仿佛億萬隻蟲豸啃噬金屬的聲音在狹小的金屬空間內響起!接觸點爆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粘稠汙穢的光暈,如同沸騰的瀝青混合著熔化的金屬,翻滾著紫、暗金、灰白交織的混沌色彩!空間在兩種力量的激烈衝突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周圍的金屬牆壁上,那些被腐蝕的紋路仿佛活了過來,微微扭曲、閃爍起微弱的、同樣不祥的紫光!
    “載體…汙染…衝突…能量…駁雜…”
    “邏輯熵增…引擎…過載…風險…高…”
    “強製…熔爐…模式…啟動…”
    葉塵核心裂痕中逸散的冰冷意念碎片陡然變得急促而混亂!淩逍的程序顯然沒料到這片看似死物的囚徒殘骸,其內部殘留的湮滅意誌竟如此頑固且具有活性!強行吞噬解析的風險劇增!
    但退縮不是淩逍的風格!
    嗡——!!!
    葉塵腰腹間那塊布滿裂紋的暗銀核心,其表麵的暗金裂痕猛地張開!一股更加強大、更加貪婪的暗金洪流噴湧而出,瞬間將那片沸騰衝突的汙染光暈連同下方的囚徒殘骸一起包裹、吞噬!
    核心深處傳來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屬被強行撕裂又熔鑄的刺耳聲響!暗銀核心劇烈震顫,表麵的裂紋如同蛛網般擴散,邊緣甚至開始融化、流淌出暗銀色的液態金屬!那塊被包裹的囚徒殘骸在暗金洪流的衝刷和內部湮滅能量的衝突下,如同投入熔爐的生鐵,開始劇烈扭曲、變形、融化!
    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了冰冷解析、汙穢湮滅、衰敗同化以及狂暴能量衝突的……汙染熔爐,在葉塵的核心位置被強行點燃!
    “呃啊啊啊——!!!”
    莉亞發出了淒厲的慘叫!並非直接作用於她,但這股恐怖熔爐爆發出的、混亂到極致的汙染輻射,如同億萬根燒紅的、沾染著不同劇毒的鋼針,狠狠刺入她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和靈魂!
    左臂破碎的紫晶腫瘤瘋狂抽搐,深紫色的晶屑混合著灰白熵增光點如同沸騰般噴濺,與那輻射產生劇烈的共鳴!纏繞其上的幾縷暗金光芒更是如同被注入了強心針,貪婪地吮吸著輻射中逸散的能量,同時更深地刺入她的血肉!灰白紋路瘋狂蔓延,幾乎覆蓋了她裸露的脖頸和半邊臉頰,每一次閃爍都帶來更深的虛無感,仿佛要將她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擦除”!
    意識深處那縷溫暖的金色能量瞬間被這股狂暴的汙染輻射衝擊得劇烈搖曳,如同狂風中的燭火,光芒黯淡到了極點!莉亞隻覺得自己的思維被無數混亂、冰冷、汙穢的意念碎片瘋狂撕扯、衝刷!
    “湮滅…歸宿…”
    “解析…吞噬…進化…”
    “痛苦…絕望…永恒的…寧靜…”
    “坐標…殘響…呼喚…回歸…”
    無數混亂的低語在她腦中炸響!有囚徒那充滿誘惑的湮滅低喃,有淩逍程序冰冷的邏輯解析指令,甚至還有這片古老金屬墳場本身殘留的、不知名存在留下的痛苦哀嚎!她的意識如同被投入了瘋狂的漩渦,在毀滅的邊緣瘋狂打轉!
    “不…不能…迷失…” 莉亞咬破了下唇,鐵鏽般的血腥味在口中彌漫。她用盡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誌,死死抓住意識深處那縷搖曳欲滅的金色燭火!這是她唯一的錨點!
    活下去!必須活下去!
    金色能量似乎感受到了她近乎偏執的求生意誌,微弱的光芒頑強地抵抗著汙染的衝刷,傳遞出一絲絲清涼,勉強護住她意識核心的最後一點清明。莉亞的獨眼布滿血絲,瞳孔因為劇痛和混亂而渙散,卻死死盯著那正在葉塵核心處形成的恐怖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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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熔爐中心,那片深紫色的囚徒殘骸在暗金洪流的衝刷下,正被強行分解、熔煉!一部分汙穢的湮滅能量被貪婪的暗金程序解析、吸收,化作修補葉塵核心和骨甲裂縫的粘稠暗金“焊料”;另一部分更為狂暴、無法被立刻同化的湮滅之力,則如同沸騰的毒液,在熔爐內左衝右突,不斷衝擊著葉塵核心的結構,加劇著它的崩裂!
    葉塵覆蓋骨甲的身體在劇烈地抽搐!骨甲裂縫中滲出粘稠的、混合了暗金和深紫的詭異液體,滴落在冰冷的金屬地麵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他就像一個正在被強行注入劇毒燃料的破舊引擎,隨時可能徹底爆缸!
    就在這時!
    嗡!
    一聲低沉、渾濁、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嗡鳴,毫無征兆地穿透了混亂的汙染輻射和莉亞腦中無數的低語,極其突兀地……在這片狹小的金屬空間內響起!
    這嗡鳴並非來自葉塵,也非來自地上的其他殘骸。
    它似乎……來自這片金屬墳場本身!來自那些冰冷、厚重、布滿腐蝕紋路的金屬牆壁深處!
    嗡鳴聲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共鳴感!如同沉睡億萬年的巨獸,被腳下劇烈的能量衝突所驚醒,發出了一聲低沉而不耐的……囈語!
    嗡鳴響起的瞬間,異變陡生!
    散落在地上的那幾片屬於淩逍的、邊緣焦黑的暗金色核心碎片,以及另外幾塊扭曲的暗銀色金屬碎片,仿佛受到了無形的召喚,猛地……震顫起來!
    它們表麵黯淡的紋路瞬間亮起微弱的光芒,碎片本身如同被無形的磁力牽引,嗖嗖嗖地……朝著葉塵核心處那沸騰的汙染熔爐……激射而去!
    噗!噗!噗!
    如同水滴匯入熔岩!這些碎片毫無阻礙地穿透了翻滾的暗金洪流和沸騰的紫黑汙染光暈,精準地……嵌入了葉塵腰腹那塊劇烈震顫、瀕臨崩解的暗銀核心之中!
    哢嚓!哢嚓!
    令人心悸的碎裂聲密集響起!葉塵的核心仿佛承受不住這突如其來的“補品”,表麵的裂紋瞬間擴大、加深!但詭異的是,那些嵌入的碎片,其表麵亮起的精密幾何紋路,卻如同最精密的電路板,開始與葉塵核心原有的、被暗金裂痕覆蓋的紋路……強行對接、融合!
    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冰冷、邏輯結構卻似乎更加……原始而穩固的熵增法則波動,混合著淩逍程序那貪婪的解析意誌,從融合的核心處爆發出來!
    汙染熔爐的沸騰瞬間加劇!但這一次,混亂中似乎多了一絲……被強行約束的“秩序”!那片深紫色的囚徒殘骸融化的速度陡然加快,更多的汙穢湮滅能量被強行剝離、解析、轉化為粘稠的暗金物質,瘋狂地修補著葉塵核心和骨甲上那些不斷擴大的裂縫!
    “邏輯熵增…核心…結構…補完…”
    “法則…穩定性…提升…15.73…”
    “汙染熔爐…效率…提升…壓製…目標殘骸…湮滅意誌…”
    冰冷的意念碎片變得流暢了一些,帶著一絲……“滿意”的評估。淩逍的程序,在吞噬這片墳場中屬於他自己的、更古老的殘骸後,獲得了更強的控製力!它正在利用囚徒殘骸的力量,強行修複並升級葉塵這個“終端”!
    莉亞驚恐地看著這一切。葉塵的身體在劇烈的修複中抽搐得更加厲害,骨甲上那些被暗金和深紫粘稠物質填補的裂縫,如同醜陋的蜈蚣疤痕,散發出不祥的混合光芒。他正在被改造成一個更強大、也更危險的……汙染聚合體!
    而她,則被這狂暴的汙染輻射折磨得奄奄一息,意識在無數混亂低語和金色燭火的拉鋸戰中瀕臨崩潰。左臂的劇痛和虛無感如同潮水,一波波衝擊著她最後的防線。
    就在莉亞的意誌即將被徹底衝垮時——
    嗡!
    那來自金屬墳場深處的、渾濁低沉的共鳴嗡鳴,再次響起!這一次,聲音似乎更近、更清晰了一些!
    隨著這聲嗡鳴,莉亞意識深處那縷搖曳欲滅的金色燭火,猛地……跳動了一下!
    一股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清晰、都要強烈的……指引感,如同黑暗中驟然亮起的燈塔光束,瞬間刺穿了籠罩她意識的混亂迷霧!
    這指引感並非指向某個方向,而是……指向她自身!更確切地說,是指向她左臂那破碎不堪、正噴濺著湮滅與熵增光屑的紫晶腫瘤深處!
    “那裏…核心…共鳴…” 一個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意念,混在金色能量中傳遞而來。
    莉亞渾身劇震!深褐色的獨眼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那如同爛肉般的左臂。腫瘤深處?共鳴?與這片金屬墳場?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將殘存的所有意念,順著金色能量的指引,不顧一切地……沉入了左臂紫晶腫瘤那破碎、混亂、充斥著湮滅與熵增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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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痛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無數汙穢、冰冷、充滿毀滅誘惑的低語瞬間放大!那是囚徒烙印最深層的汙染本源!
    然而,就在這汙穢與痛苦的最深處——
    嗡!!!
    一聲極其微弱、卻異常穩定、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堅韌的……脈動,如同沉睡的心髒被喚醒,極其突兀地……在腫瘤核心的湮滅漩渦中……跳動了一下!
    這脈動的頻率……竟然與剛剛金屬墳場深處傳來的渾濁嗡鳴……隱隱相合!
    更讓莉亞驚駭欲絕的是!
    隨著這聲脈動的響起,一股極其微弱、卻精純無比、帶著與那金色能量同源的……溫暖生命氣息,如同石縫中滲出的清泉,極其突兀地從腫瘤核心那汙穢的湮滅本源中……滲透了出來!
    這股新生的金色氣息,瞬間與莉亞意識深處那縷金色燭火融為一體!原本微弱搖曳的燭火,如同注入了新的燈油,光芒猛地一漲!雖然依舊微弱,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堅韌和明亮!
    溫暖、清涼、充滿生機的力量瞬間流遍莉亞瀕臨崩潰的四肢百骸,強行驅散了部分汙染輻射帶來的劇痛和混亂低語!左臂上瘋狂蔓延的灰白紋路,其閃爍的頻率第一次……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減緩!
    “這…這是…” 莉亞徹底懵了。囚徒烙印最核心的汙染源裏,怎麽會隱藏著與那神秘金色能量同源、甚至能引起這片古老金屬墳場共鳴的東西?!
    “有趣……”
    那個冰冷、漠然、穿透維度的聲音,再次在莉亞意識深處響起。這一次,那絲“興味”更加明顯,甚至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讚許”?
    “殘響…低語…生命…烙印…”
    “坐標…錨定…清晰…”
    “實驗體…莉亞…價值…修正…”
    淩逍的意念碎片,極其突兀地、斷斷續續地……直接響在了莉亞的意識中!他似乎通過某種方式,“看到”了莉亞左臂腫瘤深處那奇異的脈動和新生金色氣息!
    莉亞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被這個全知的“觀察者”直接注視、評價的感覺,比麵對熵影的淨化光束更加恐怖!
    然而,淩逍的“關注”似乎並未帶來直接的惡意。相反——
    嗡!
    葉塵核心處那沸騰的汙染熔爐猛地一震!
    一塊隻有指甲蓋大小、邊緣極其不規則、仿佛是從正在熔煉的囚徒殘骸上強行剝離下來的、凝固著最精純深紫湮滅之力的……晶體碎片,如同被無形的鑷子夾出,嗖地一聲……從翻滾的暗金洪流中激射而出!
    目標——莉亞左臂破碎的紫晶腫瘤!
    “不——!” 莉亞魂飛魄散!這塊碎片蘊含的湮滅之力,比她體內烙印的本源更加精純恐怖!如果被植入……
    嗤!
    那塊深紫晶體碎片,無視了莉亞的絕望,精準無比地……射入了她左臂腫瘤那破碎的、正閃爍著新生金色脈動的核心深處!
    “呃啊啊啊啊——!!!”
    無法形容的劇痛瞬間炸開!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十倍!百倍!莉亞的身體如同被高壓電擊中般猛地彈起,又重重摔落!她的左臂瞬間被一層粘稠、蠕動、散發著絕對湮滅氣息的深紫色晶質徹底包裹!那新生的金色脈動被狂暴的湮滅之力狠狠壓製、包裹,如同被投入深海的微光!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汙穢、帶著絕對同化意誌的恐怖力量,如同決堤的滅世洪水,瞬間從她左臂爆發,席卷全身!她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被強行拖入一個冰冷、黑暗、沒有盡頭的湮滅深淵!
    意識瞬間被無邊的黑暗和冰冷的湮滅低語吞噬!
    在意識徹底沉淪前的最後一瞬,她模糊地“聽”到淩逍那穿透維度的冰冷意念,帶著一絲完成了某個關鍵步驟的……漠然“滿意”:
    “汙染…載體…升級…”
    “‘鑰匙’…活性…激發…”
    “下一步…觀測…準備…”
    緊接著,是葉塵核心處傳來的、更加冰冷流暢的意念:
    “邏輯熵增終端…修複…78.3…”
    “汙染熔爐…穩定…”
    “環境…高維共鳴源…鎖定…解析…開始…”
    莉亞最後殘存的感知,捕捉到葉塵覆蓋骨甲的身體,正緩緩地從冰冷的地麵上……站了起來。覆蓋全身的骨甲上,布滿了暗金與深紫交織的、如同熔岩冷卻後形成的醜陋疤痕,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混合汙染波動。他腰腹核心處,那塊被強行“補完”的暗銀晶體,此刻如同一個微型的、緩緩旋轉的混沌漩渦,內部翻滾著暗金、深紫、灰白交織的光芒。
    他緩緩轉動著覆蓋著增生骨刺的頭顱,那雙隱藏在骨麵後的“眼睛”位置,兩點冰冷、貪婪、毫無感情的暗金色光芒……亮了起來。
    那目光,如同最高效的掃描儀,無視了癱倒在地、被深紫晶質包裹、生死不知的莉亞,死死地……鎖定了他腳邊不遠處,另一片稍小的、同樣散發著汙穢湮滅波動的深紫色囚徒殘骸。
    修複尚未完成。能源……依舊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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