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小三和正宮告狀,說有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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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賀蓁在陳易年那兒哭完一遍,跑來找溫嘉淼又哭了一遍。
“姐姐,易年哥也不知道抽啥風了,一個提案卡我六七次嗚嗚嗚……”
本來今天就被“失戀”了,都說情場失意,職場得意,這話一點也不準。
溫嘉淼看孩子哭得這麽慘,遞了張紙巾:“你不是說他人好,從來不卡你嗎?”
賀蓁接過紙巾,嚎啕大哭:“我也不知道啊,他就突然卡我了,像我媽打我,不講道理。”
溫嘉淼:“……”陳易年這人,是挺陰晴不定的。
“姐姐,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沒用啊?”賀蓁裝可憐道。
“嗯。”溫嘉淼下意識就說出真心話了,連忙反駁,“不是,沒有,你已經很厲害了。”
賀蓁原地死機,傷心難過到忘記哭泣。
溫嘉淼說:“好了,先回去休息吧,把提案發我郵箱,我修改一下。”
賀蓁如行屍走肉,出了辦公室的門,一把就抱住發財樹哭了起來。
幾名同事甚是關心,但不敢輕易上前。
“今天第二次了,嗯……就是說,不會是什麽狂犬病之類的吧。”
“對,那個狂犬病潛伏期好像就這個症狀。”
賀蓁猛地抬頭:“哇,你們還要落井下石!”
“我靠發病了,快走快走。”
“走是不趕趟了,得快跑!”
賀蓁:“……”他覺得現在自己看起來一定特別搞笑。
辦公室裏,溫嘉淼看著賀蓁發來那修改六七遍的提案,百思不得其解中帶著一絲震驚,這提案明明很完美,第一版就已經達到要求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怎麽就被卡了六七次呢,賀蓁又跟他無冤無仇的。
她忍不住發消息去問:「你又抽什麽風?」
陳易年回得很快,好像就刻意在等她的消息似的。
「見麵說。」
溫嘉淼:「我現在忙的腳打後腦勺,哪有功夫去找你?」
陳易年:「那我來找你。」
溫嘉淼:「你大張旗鼓來找我,生怕別人誤會不了是不是。」
陳易年:「……」
「我可以偷偷來。」
溫嘉淼一時語塞,這種偷偷摸摸的見麵才更有問題吧。
「我發現你升職以後可閑了,一個項目提案卡六七遍。」
對麵還挺自豪:「活交給手下的人去做了,能不閑嗎,我沒事就卡卡流程玩,想卡哪個倒黴蛋就卡哪個倒黴蛋。」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溫嘉淼:「說吧,你想怎樣。」
陳易年:「我也說了,見麵說。」
·
“見麵了,說吧。”
溫嘉淼微微皺眉,雙手環胸。
陳易年筷子不停夾著菜往嘴裏送,吃得非常香,像沒聽見似的:“淼淼,別光看著,一起吃點。”
溫嘉淼:“……”
陳易年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不好意思笑道:“啊,對不起,忘了你不能吃辣。”
隻見一大桌冒泡菜,致死量的辣椒紅油。
溫嘉淼在這兒連喝口水都嫌辣。
他抬手招呼著私房菜館的老板:“我點的剁椒魚頭怎麽還不上?”
“那得用高壓鍋多壓一會兒,馬上就好啊!”老板招呼道。
陳易年轉頭笑道:“別急,還有一個菜沒上。”
溫嘉淼:“……”
之前還不確定,現在確定了,老男人就是故意的!
她有點摸不清這老登兒的路數,明明之前還百依百順,嚷嚷著當三當狗的,現在是……換打法了?
剁椒魚頭上來了,那股辣氣熏得溫嘉淼眼睛紅了一圈,她捂住鼻子皺眉,氣得罵不出來。
陳易年:“你怎麽不吃,是因為不餓嗎。”
溫嘉淼差點就要掀桌子了,從牙縫擠出一句話:“怎麽不辣死你呢。”
“能引起你注意就行。”
別管是好的壞的,總之是引起了。
“對,你真引起我注意了!”溫嘉淼強忍著把他按進那盆剁椒魚頭裏的衝動。
“那我們現在能好好的說個事了。”陳易年笑道,沒有一點鋪墊的,直接說,“把賀蓁開了。”
“???”溫嘉淼真是覺得他抽風了。
“你有沒有搞錯,你管天管地,還管上與你無關企業的人事調動了?”
陳易年放下筷子,起身坐她身旁:“淼淼,你身邊有一個沈嘉彥我就夠受不了的,還要再多一朵爛桃花,你要把我往死裏逼嗎。”
這回溫嘉淼是真覺得莫名其妙了。
“不是,誰把你往死裏逼了?少在這兒碰瓷啊,你這條人命我不背。”
陳易年說:“我第一次見賀蓁,是他剛入職被經理帶著來談事,職場新人,不懂什麽職場潛規則,所以被刁難,我在這個人身上看見了以前的自己,我在他身上看見了曾經的自己,想著要是當時有人能拉我一把該多好,就順手幫了他一次,一來二去的熟了。”
“後來知道他去了你們分部當經理人,我心裏還挺高興。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他一直說得那個白月光姐姐,是你。”
他說到這兒,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的:“溫嘉淼,你可真行,走到哪兒桃花開到哪兒,結了婚也不消停。”
“……”溫嘉淼努力回想,“我之前認識他?”
“你忘了嗎,賀蓁天天跟我講,和白月光姐姐約定談戀愛的事,真是浪漫啊,你說等人家畢了業就談戀愛的,結果你直接杳無音訊去國外了。”
溫嘉淼:“……”
……好像,還真有這麽回事,可她當時好像是為了氣沈嘉彥說著玩的。
怪不得賀蓁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活像個被拋棄的小可憐,怨念裏還帶著委屈。
總覺得好像對不起他似的,原來是真對不起人家。
“行吧,這事是我不對,回頭我找他好好說說。”
“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去解釋的。”陳易年語氣沉了下來,“把他開了,以後別再有接觸。”
溫嘉淼氣笑了:“你有病吧,人家幹的好好的,我給人家開了幹什麽?”
“那我就去告訴沈嘉彥,說你身邊有蒼蠅。”
溫嘉淼:“……”
這都什麽事。
小三和正宮告狀,說有小四。
怎麽聽怎麽離譜,估計沈嘉彥聽了都得愣住,覺得匪夷所思,心想這人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你猜沈嘉彥到時候會不會再揍你一頓?”
陳易年冷笑:“你當我是出氣筒嗎,想打就打?上次是我的錯,我不還手,我認了,但這事不會再有第二次。”
溫嘉淼站起身就要走:“行,既然說開了,之後我會換人和你對接。”
陳易年一把將她拉回沙發椅裏,帶著辣意的吻就落了下來。
溫嘉淼當場被辣出了眼淚,連咳好幾聲,灌了兩大口水還覺得嘴唇陣陣辣的發麻。
她眼圈泛紅地瞪他:“你……”
明知道她受不了辣的,還故意這樣對她。
“你不聽話啊淼淼,我說的是讓他走人,以後斷了聯係。”陳易年有些強勢。
溫嘉淼聽完徹底火了,拿起一盤滿是辣椒的菜就準備往他頭頂暴扣:“你去死吧!!”
“哎,幹什麽?”
一道粗糲的聲音製止。
角落桌的那兩個人,是兩名警察在吃飯。
“在那邊看你們很久了,小夫妻有話就好好說,動手幹什麽?這菜這麽辣,盤子這麽硬,往人腦袋上砸還有好?”警察耐心勸道。
溫嘉淼:“……”默默放下了那盤菜。
陳易年擋在她身前,歉然一笑道:“不好意思,是我惹我老婆生氣了。您放心,我們不會真動手的。”
“那就好,小夫妻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急眼。”警察見狀,這才坐了回去。
陳易年微笑:“好的。”
溫嘉淼臉上也擠出個客氣的笑。
她爸說過:在國內做生意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別跟警察對著幹,但凡和警字沾邊的事,老爸隻送你一個字:忍。
溫嘉淼看向陳易年,笑容紋絲不動,聲音卻從牙縫裏擠出來。
“你、跟我出來。”
一把將人按到車裏,她就狠狠咬在他脖頸上。
“嘶、”
她還嫌不夠解氣,又朝他嘴咬去。
陳易年驚了一下,把人輕輕推開,又換了個姿勢抱進懷裏:“淼淼聽話,明天要見領導開一個重要的會議,不能咬嘴。”
溫嘉淼聽不進去一點,把人拉進車裏就是奔著咬死他去的。
早知道就應該再打包一份辣椒油,不是愛吃辣嗎,把辣椒油滴他眼睛裏,再讓他喝三大碗,內服加外用,拉Shi不冒火都算他牛。
現在去打包辣椒油好像也來得及,反正車就停私房館停車場的,又不遠。
陳易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他太了解了,淼淼心裏可定正盤算著怎麽報複他,使壞之前,她都是這樣一副表情。
他盯著她的唇看,更熱烈的吻落下,堵住了她所有動作。
陳易年的唇齒間還帶著未散的辣意,沒一會兒她就辣的受不了,眼角溢出淚花。
一瞬間,所有委屈一股腦湧上來,她用力推開他:“你幹嘛,我不喜歡辣椒,你還要親我,還要帶我來川菜私房館吃飯,你知不知道我在那兒喝口水都覺得辣。”
聲音裏帶著哽咽,是真被惹難過了,陳易年隻想著逗她玩玩的,沒想到她懼辣到這個程度。
“我的錯,淼淼,那你想吃什麽,我們現在就去吃。”
“不用了,氣飽了。”
他低笑,指尖輕蹭她眼角,吻了吻:“那去喝粥?”
“……好。”
“不是氣飽了麽?”他笑道。
溫嘉淼瞬間變臉,那股火氣又被莫名勾了起來,猛地拽住他衣領咬上去。
陳易年閉著眼,喉結輕輕滾動,眼底漾開一片漫漫水光。
他聲音有些發啞:“淼淼,真要這樣的話,我們能不能去床上?”
溫嘉淼:“……”氣得不行。
牙酸也就算了,對他攻擊力還基本為零。
真要揍他一頓吧,又怕給他揍開心了。
罵的話,他現在沒臉沒皮,什麽話進他耳朵裏都被聽成黃色廢料。
現在他,整個一刀槍不入,離神很近但離人已經很遠了。
“算了,喝粥去吧。”她放棄掙紮。
今天又一整天沒怎麽好好吃飯,剛才又被他帶著辣味的吻折騰一遍,此刻胃裏正隱隱燒著,不是很舒服,想著喝點粥壓壓應該會好。
·
沒多久,兩人就坐在了一家安靜的小店裏。
“以前想你想得難受的時候,就總一個人出來喝粥。”
陳易年將溫熱的幹貝粥推到她麵前,笑著說:“後來還真讓我找到這家,味道不錯,我覺得你會喜歡。”
溫嘉淼低頭嚐了一口,確實還不錯,溫潤濃厚。
“好喝嗎?”他看著她,眼裏帶著笑意。
“你要是閉嘴這碗粥會更好喝。”溫嘉淼道。
陳易年笑了笑,就真沒再說話了,陪著她一起安靜喝著粥。
臨走的時候,陳易年去付錢。開店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奶奶,笑眯眯地問他:“小陳啊,以前總見你一個人來喝粥,每次都悶悶不樂的。今天這麽高興,是等的人回來了吧?”
陳易年眉眼柔和下來,輕輕點頭:“嗯。”
“那姑娘長得真俊,像個電影明星,你可真有福氣!”
陳易年:“是我幸運。”
“以前我老琢磨,啥樣的姑娘能讓你這麽惦著。今天一見,可算明白了。本來啊還想把我孫女兒介紹給你呢,現在看來是用不上了,對了,你們結婚沒有?”
陳易年嘴角的笑頓了一下:“還沒。”
“那可得抓緊嘍,我看那姑娘心裏也有你,你呀,也得主動點。”
陳易年怔了怔,下意識問:“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眼神騙不了人,就算現在鬧矛盾了,以前肯定也是深愛過。”
陳易年心弦一亂,深愛過,能被她深愛過已經很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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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載著晚風,安安靜靜的。
溫嘉淼低頭回著消息,隨口問:“剛剛說了什麽,老奶奶看了我好幾眼。”
陳易年握著方向盤,聲音很輕:“她說我們看著很般配,天生就該在一起。”
“……”溫嘉淼一個白眼,“誰跟你般配,醜八怪。”
醜嗎,陳易年想。
和她比,和沈嘉彥比,好像確實醜了點。
但在普通人裏,他樣貌端正,工作體麵,規矩本分,從不亂搞。
隻是他喜歡一個太過耀眼的人,這不是她的錯,是他還不夠好,就連理所當然站在她身旁,都要全力以赴。
畢竟一開始在一起,他就像夢一樣。
夢境漸漸美得發痛,他卻不願清醒,就算痛死也要留住那轉瞬即逝的夢。
“老奶奶還說,”陳易年聲音輕了下來,“看得出來,你還愛我。”
聞言,溫嘉淼回消息的手指一頓。
“溫嘉淼。”他叫她的名字,卻覺得比叫那些甜膩膩的稱呼還要親昵。
“我想聽一句實話,你還喜歡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