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秘庫一層尋寶物，遇雪薇心腹攔路
    青銅大門在顧盼身後無聲地合攏，隔絕了唯一的退路。
    夜明珠的光芒驅散了濃重的黑暗，照亮了秘庫一層的全貌。這裏比顧盼想象的要大得多，像一個寬敞的地下殿堂。一排排高達數丈的黑鐵木架整齊排列，上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盒子、玉瓶和用靈木封存的材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藥草、礦石和塵埃的複雜氣味，古老而沉悶。
    顧盼沒有被眼前的景象迷惑。她快步穿行於貨架之間，目光飛速掃過。
    “百年份的赤陽草，煉製火係低階丹藥的主材。”
    “一階妖獸風狼的獠牙，可製成低階法器。”
    “蘊含微弱靈氣的寒鐵礦，凡間鐵匠眼中的神兵材料。”
    ……
    這些東西，任何一件放到京城的拍賣行，都能引來不大不小的騷動，足以讓一個普通家族吃喝不愁。但對顧盼而言，它們的作用微乎其微。她如今需要的，是能助她對抗築基期修士，甚至更高層次存在的資源。
    國公府真正的底蘊，絕不止於此。
    她心中清楚，這裏隻是外庫，存放著一些對真正修士而言，上不得台麵的東西。柳嫻真正看重的，以及她此行真正要找的東西，必然在更深處。
    盡管如此，本著雁過拔毛的原則，顧盼還是沒有空手。她神識微動，將幾株年份最高、藥性最特殊的靈草，以及幾塊看起來頗為不凡的礦石收入了儲物袋。這些東西或許現在用不上，但日後無論是換取靈石還是煉製丹藥，總有其用處。
    就在她伸手去拿一個裝著“凝神香”的木盒時，身後那扇沉重的青銅大門處，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機括轉動聲。
    顧盼的動作瞬間停滯，整個人如同獵豹般收斂了所有氣息，閃身躲進了一排高大的貨架陰影裏，連手中的夜明珠都被她迅速收起，隻留下一絲微光照亮腳下。
    有人來了。
    是府內的巡邏護衛發現了異常？還是魏坤提前回來了？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丹田內的五行靈力蓄勢待發，噬靈口也傳來一陣隱晦的悸動。
    青銅大門緩緩開啟一道縫隙，一個穿著桃粉色衣裙的俏麗身影，提著一盞琉璃燈，不情不願地走了進來。她一邊走，還一邊小聲地嘀咕著。
    “真晦氣，大小姐也是，偏偏在這個時候要什麽‘冰心玉’。這黑漆漆的地方，來一次就讓人心裏發毛。”
    是柳兒。
    顧盼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這個名字，她到死都不會忘記。柳兒是顧雪薇最得力的心腹侍女，從小就跟在顧雪薇身邊，仗著主子的勢，沒少對年幼的顧盼作威作福。那些年，克扣的飯食，冬日裏潑來的冷水，還有無數次尖酸刻薄的嘲諷與羞辱，樁樁件件，都少不了她的“功勞”。
    真是冤家路窄。
    柳兒似乎對這裏很熟悉，提著燈徑直走向東側的一個角落，那裏擺放著一個專門存放玉石類靈材的櫃子。她修為不高，隻有煉氣四層，仗著是顧雪薇的心腹，在府內一向橫行無忌，此刻也毫無防備。
    她哼著小曲，打開櫃門，正要伸手去取那個裝著冰心玉的盒子，眼角的餘光卻無意中瞥見，旁邊一個原本應該裝滿“清風散”的木盒，此刻竟是空的。
    柳兒的動作一頓，眉頭皺了起來。她記得很清楚，這個盒子昨天還是滿的。
    她狐疑地轉過頭，借著琉璃燈的光芒掃視四周。秘庫內靜悄悄的，隻有她自己的呼吸聲。
    “難道是管事記錯了？”她嘀咕了一句，也沒太當回事，畢竟這外庫的東西多如牛毛，少了一兩樣也正常。
    她轉回頭，準備拿了東西就走。可就在她轉身的瞬間，燈光晃動，一道瘦削的黑影，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身後不遠處。
    柳兒的呼吸猛地一窒，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險些從喉嚨裏跳出來。
    “誰？！”她尖叫一聲，猛地後退兩步，手中的琉璃燈也因為驚嚇而劇烈搖晃。
    燈光下，那道身影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沾著灰塵、卻難掩清麗輪廓的臉。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驚人，裏麵沒有絲毫人類的情感，隻有一片死寂的寒潭。
    “你……你是……顧盼？！”柳兒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仿佛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鬼魅，“你這個賤人！你怎麽會在這裏？！”
    短暫的驚駭過後，便是無邊的憤怒與鄙夷。在她看來，顧盼不過是那個被趕出府、連狗都不如的廢物。如今竟敢潛入國公府的重地秘庫，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我怎麽會在這裏？”顧盼的唇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弧度，她一步步向前，聲音沙啞而緩慢，像是在碾磨著仇恨，“自然是來……拿回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這裏的一切都是我們大小姐的！你這個竊賊！”柳兒色厲內荏地尖叫道，同時催動了體內的靈力。一股水藍色的光暈在她掌心浮現。煉氣四層的威壓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試圖將顧盼震懾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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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了。”顧盼對她那點可憐的威壓視若無睹，身形一晃，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柳兒隻覺得眼前一花，一股勁風便已撲麵而來。她大驚失色，想也不想便將手中的水藍色靈力化作一道水箭，射向顧盼的麵門。
    這是她最得意的法術“弱水箭”，雖然威力不強，但勝在陰柔，能侵蝕對手的護體靈氣。
    然而，那道水箭在距離顧盼還有三尺遠時，便憑空凝結成了一根冰棱，“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柳兒的瞳孔驟然收縮。冰靈根？這個廢物不是凡品廢靈根嗎？
    不等她想明白，一隻冰冷的手已經扼住了她的喉嚨。那隻手看起來纖細無力，可其中蘊含的力量卻讓她生不出半點反抗的念頭。她被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雙腳離地，呼吸瞬間變得困難。
    “放……放開我……”柳兒的臉漲成了豬肝色，雙手死命地去掰顧盼的手，卻如同撼樹的蚍蜉。
    “大小姐……大小姐不會放過你的……”她艱難地從喉嚨裏擠出威脅的話語。
    “顧雪薇？”顧盼的眼中閃過一絲濃重的嘲諷，“她現在，應該正為自己那不斷枯萎的靈根發愁吧？說起來，這還要多謝你家主子。若不是她，我又怎能覺醒這有趣的‘能力’呢？”
    話音未落，顧盼的眼中殺機暴漲。
    她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
    丹田深處，那張布滿獠牙的漆黑之口，在她的意念催動下，轟然張開！
    一股無法抗拒的、帶著貪婪與饑渴的恐怖吸力，瞬間籠罩了柳兒的全身。
    柳兒的身體猛地一顫，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感覺到，自己丹田氣海之中，那條與她性命交修、作為她一切修為根基的水靈根，正在劇烈地震顫、哀鳴。
    一股精純至極的水係靈力，正被一股野蠻霸道的力量，從她的靈根中強行剝離、抽走！
    “不……我的靈根！我的靈力！”
    前所未有的虛弱感與恐懼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這比殺了她還要痛苦！靈根是一個修士的根本，是他們引以為傲的一切。此刻，她的根本，正在被人生生吞噬！
    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凡品水靈根，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暗淡、幹癟，就像一株被抽幹了所有水分的植物。而那些被抽走的靈力，正通過顧盼扼住她喉嚨的手，源源不斷地湧入那個惡魔的體內。
    顧盼閉上了眼睛，感受著那股清涼、潤澤的靈力湧入自己的經脈。
    水，至柔，亦能至剛。它不像金靈根那般鋒銳，也不像土靈根那般厚重，卻有著一種潤物無聲的滲透力。當這股水靈根之力匯入丹田時，原本因為融合了五種屬性而略顯駁雜的靈力，竟在這股力量的調和下，變得更加圓融、順暢。
    煉氣五層的瓶頸，在這股新力量的衝擊下，瞬間土崩瓦解。
    煉氣六層！
    但這還沒完。柳兒煉氣四層的全部修為，對於此刻的顧盼而言，是一劑大補藥。那股龐大的靈力餘勢不減，繼續向上衝擊。
    “轟！”
    顧盼的身體微微一震，丹田內的氣海再次擴張，靈力變得更加凝練。
    煉氣七層！
    當最後一絲靈力被榨幹，顧盼鬆開了手。
    柳兒像一灘爛泥，軟軟地癱倒在地。她雙目失神，麵如死灰，渾身上下再也感覺不到一絲靈力波動。她被廢了。從一個高高在上的修士，變回了一個連凡人都不如的廢人。
    顧盼低頭，冷漠地看了一眼在地上微微抽搐的柳兒，沒有半分憐憫。
    這，隻是利息。
    她活動了一下手腕，感受著體內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煉氣七層，距離築基又近了一步。如今再對上國公府那些煉氣八層的護衛，她也有一戰之力。
    她的目光越過癱倒在地的柳兒，望向秘庫一層的最深處。
    那裏，在一排不起眼的貨架後麵，有一扇與周圍石壁顏色幾乎完全融為一體的暗門。若非她融合了土靈根，對岩石的結構異常敏感，幾乎無法察明。
    蘇清的情報裏沒有提到這扇門。
    顧盼的心跳，漏了一拍。
    一層隻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二層……又會藏著什麽？
    是柳嫻暗害母親的罪證，還是……那通往生路的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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