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雪薇靈根漸恢複，魏坤教其邪術
    京城以東百裏外，一處隱於群山環抱中的別院。
    此地靈氣氤氳，遠勝京城，是清虛宗一處極為隱秘的產業。別院深處，一間靜室之內，寒氣四溢，幾乎要在空氣中凝出冰晶。
    靜室中央是一方白玉砌成的靈池，池中並非清水，而是粘稠如瓊漿的乳白色靈液，散發著沁人心脾的藥香。一個身影正盤坐於池水中央，正是麵色蒼白、形容憔悴的顧雪薇。
    她雙目緊閉，眉頭深鎖，即便是在療傷之中，那張曾經美豔動人的臉上也殘留著無法掩飾的怨毒與不甘。乳白色的靈液正化作無數道肉眼可見的精純靈氣，爭先恐後地鑽入她的四肢百骸，最終匯入丹田，緩慢地修補著那條已經黯淡無光、布滿裂痕的冰靈根。
    這是清虛宗的秘藥，“九轉玉髓液”，一滴便價值千金，而魏坤為了她，竟生生湊齊了滿滿一池。
    池邊的暖玉之上，散落著十幾個空空如也的丹藥玉瓶，無一不是清虛宗內門弟子都難以求得的療傷聖藥。
    在如此不計成本的資源堆砌下，顧雪薇丹田內那條幾近崩碎的冰靈根，終於不再是風中殘燭。裂痕被一點點填補，枯萎的根須重新煥發出一絲生機，其品階，正緩慢而堅定地從瀕臨破碎的境地，一路攀升，最終穩固在了黃品巔峰。
    “呼……”
    顧雪薇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那濁氣竟是灰黑之色，落地即化作一灘滋滋作響的汙水。她緩緩睜開雙眼，池水的倒影中，映出一張恢複了七八分血色的臉，可那雙眼睛裏，卻再無往日半分高傲與神采，隻剩下陰鷙與焦躁。
    黃品巔峰。
    她內視著丹田內那條雖然恢複了完整，卻依舊孱弱不堪的靈根，一股屈辱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燒毀。
    曾幾何時，她是天之驕女，是京城無數人仰望的存在，擁有著幾近完美的天品冰靈根。可現在，她卻隻有一個堪堪能用的黃品靈根！這種從雲端跌落泥潭的巨大落差，比任何刀傷劍創都讓她痛苦。
    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每當她運功療傷，腦海中便會不受控製地浮現出顧盼的身影。那個賤人，那個她從未正眼瞧過的螻蟻，是如何從容地應對魏坤的法術，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的尊嚴連同鎮國公府的臉麵一同踩在腳下。
    “哢嚓。”
    池邊的暖玉扶手被她捏出了一道裂痕。
    “不夠！這還遠遠不夠！”她低聲嘶吼，聲音尖利，充滿了不甘，“黃品巔峰又如何？顧盼那賤人已經是築基高階！我拿什麽跟她鬥？！”
    靜室的門被無聲地推開，魏坤緩步走了進來。他換下了一身狼狽的道袍，穿著一襲簡單的青衫，神情比之前更加陰沉，眼中偶爾閃過的厲色，證明宴會那日的慘敗，已在他心中刻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
    “急什麽。”魏坤的聲音沒有溫度，“你的根基受損太重，能在一個月內恢複到黃品巔峰，已是奇跡。欲速則不達。”
    “奇跡？”顧雪薇猛地從池中站起，靈液順著她玲瓏的曲線滑落，她卻毫不在意，赤足走上前來，雙目赤紅地盯著魏坤，“我不要這種廢物一樣的奇跡！我要力量！我要親手把顧盼那個賤人碎屍萬段！我要讓她把我承受過的痛苦，千倍百倍地還回來！”
    她狀若瘋魔，哪裏還有半分昔日貴女的儀態。
    魏坤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沒有絲毫波動，直到顧雪薇的情緒稍稍平複，他才緩緩開口：“尋常的修煉方法，你就算再練一百年，也追不上她了。”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滅了顧雪薇所有的歇斯底裏。她僵在原地，臉上血色褪盡。
    是啊，顧盼那個賤人，不知走了什麽邪門的運，修行速度一日千裏。而自己，就算恢複了又如何？不過是重新從一個較低的起點開始追趕，永遠隻能看著她的背影，望塵莫及。
    一股深不見底的絕望，攫住了她的心髒。
    看到她這副模樣，魏坤的嘴角，終於勾起了一個極其細微的弧度，冰冷而殘酷。
    “不過，正道走不通，我們可以走另一條路。”
    顧雪薇猛地抬頭，像一個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什麽路？”
    魏坤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不好奇嗎？顧盼為何能修行得如此之快？她那被挖掉的靈根，又是如何重生的？”
    顧雪薇的呼吸一滯。這個問題，她想過無數遍，卻始終想不通。
    “因為她的靈根，已經不是尋常的靈根了。”魏坤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它變成了一種可以……吞噬旁人靈根的怪物。”
    “吞噬靈根？！”顧雪薇失聲驚呼，這個概念超出了她所有的認知。靈根乃天定，是修士的根本，怎麽可能被吞噬？
    “不錯。”魏坤眼中閃過一絲混雜著嫉妒與貪婪的狂熱，“這本是宗門典籍中記載的一種禁忌猜想，沒想到，竟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顧盼，就是靠著吞噬他人的靈根，才能在短短時間內，擁有如今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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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雪薇呆呆地站在原地，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終於明白，自己敗得不冤。自己還在按部就班地修煉，而顧盼，卻已經在使用一種聞所未聞的作弊手段。
    “憑什麽……憑什麽這種好事會落在她那種賤人身上！”嫉妒的毒火再次熊熊燃起，燒得她五髒六腑都在作痛。
    “所以，”魏坤走上前，輕輕扶住她冰冷的肩膀，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如同魔鬼的低語，“既然她可以，你，為什麽不可以？”
    顧雪薇渾身一顫，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我？我怎麽……”
    “你的天品冰靈根，雖然被她奪走，但你的血脈、你的神魂，依舊是天品之資。你和她同出一源，你的身體，是這世上最適合承載冰靈根的‘容器’之一。”魏坤的手指劃過她的手臂，帶來一陣冰冷的觸感，“我這裏，有一門師門長輩偶然得到的上古邪術，名為‘血飼嫁靈’。”
    “血飼嫁靈？”
    “顧名思義，以他人之精血、靈力為‘飼料’，滋養你自身的靈根。”魏坤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它雖不如顧盼那般可以直接吞噬靈根，但效果卻異曲同工。每‘飼喂’一個修士，你的靈根就會壯大一分，修為也會隨之增長。尤其是同為冰屬性靈根的修士，對你而言，更是大補之物。”
    顧雪薇的心髒瘋狂地跳動起來。
    以他人靈力滋養自身！
    這……這不就是魔道邪修的手段嗎？她從小接受正統教育，對這類邪術深惡痛痛絕。可一想到顧盼那張可惡的臉，一想到自己所受的屈辱，所有的道德和準則，瞬間便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會……會有什麽後果？”她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聲音沙啞。
    “後果？”魏坤輕笑一聲，“唯一的後果，就是你的敵人會死得很快。至於那些被你當做‘飼料’的人……雪薇，你要記住，這個世界，弱者本就是強者的食糧。你還在乎那些螻蟻的死活嗎？”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想想你的母親，她為何要費盡心機奪走顧盼的靈根給你？不就是因為你比顧盼更優秀，更值得擁有最好的東西嗎？現在，顧盼用卑劣的手段奪走了屬於你的東西，你隻是用另一種方式拿回來，天經地義。”
    “拿回來……”顧雪薇喃喃自語，眼神中的猶豫和掙紮，漸漸被一種扭曲的貪婪所取代。
    是啊，天品靈根本就該是她的！顧盼的一切，都該是她的！她不是在修煉邪術，她隻是在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如同瘋長的藤蔓，瞬間纏繞了她的整個心神。
    “我學！”她抬起頭，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光芒，“魏坤哥哥，我要學！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要學！”
    “很好。”魏坤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漆黑如墨的玉簡，貼在顧雪薇的額頭。一股陰寒至極的信息流，瞬間湧入她的腦海。
    那是一篇艱澀而邪異的功法，無數扭曲的符文和經脈運行圖，伴隨著一幅幅吸人精血、剝人靈力的血腥畫麵，衝擊著她的神識。顧雪薇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臉色變得煞白，但她卻死死咬著牙，貪婪地記下每一個字。
    許久，魏坤收回玉簡。
    顧雪薇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香汗淋漓，仿佛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但她的眼睛，卻亮得嚇人，充滿了對力量的渴望和一種新生的瘋狂。
    “功法你已記下，但紙上談兵終究無用。”魏坤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需要……第一次‘進食’。”
    他拍了拍手。
    靜室的石門再次打開，兩名清虛宗弟子拖著一個被封住了修為、堵住了嘴巴的年輕修士走了進來，扔在了地上。那修士拚命掙紮，眼中充滿了驚恐，正是當初在霧隱秘境中，被顧盼廢掉靈根後，僥幸撿回一條命的那個清虛宗弟子。
    “他？”顧雪薇看著地上那灘爛泥般的同門，皺了皺眉，“他靈根已廢，還有什麽用？”
    “靈根雖廢，但一身精血和殘存的靈力還在。”魏坤的笑容有些殘忍，“而且，他親眼見過顧盼的手段，對她恨之入骨。用他的恨意來為你這門邪術開刃，最合適不過。”
    “廢物利用，倒也不錯。”顧雪薇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和魏坤如出一轍的冷酷笑容。
    她一步步走向那個不斷搖頭、眼中滿是哀求的弟子，按照“血飼嫁靈”功法所載，伸出了自己白皙修長的手指。
    指尖，一縷微不可見的黑氣，悄然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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