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薛家後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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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的他至少還有母親。想到這裏,他輕輕握住了母親的手,她受到的傷害,其實遠比他更多。
    這個細微的舉動,讓薛錦然回過神。
    她感受到兒子手心傳來的溫度,再抬頭看到他與父親極為相似的眉眼,心中百感交集,充滿了愧疚:如果當年她能仔細一點,如果能再多一分警惕和查證,是不是就不會出這麽多的事情?
    她連忙擦了擦眼淚,努力平複情緒,對雲家人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對不起,是我失態了,讓雲伯父、雲總、雲夫人見笑了。"
    雲老爺子歎了口氣,語氣帶著長輩的慈祥與豁達:"行了,在我麵前還裝什麽堅強?你爸要是還在,看你哭鼻子指定要念叨你。孩子回來了就是天大的喜事,往前看,別總陷在過去的糟心事裏,知道了嗎?以後好好待這孩子,比什麽都強。"
    薛錦然用力點頭。
    這時,明月腳步輕快地走了進來。
    薛錦然立刻看向她,再次鄭重地擦了擦眼角,站起身誠懇地說道:"明月,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你救了我的兒子奕恒。"
    林熠恒也上前一步,認真地道謝:"謝謝你,雲小姐。"
    明月擺擺手,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好說,好說!舉手之勞嘛!"
    薛錦然卻難掩激動之情:"對你而言或許是舉手之勞,但對我來說卻是刻骨銘心的恩情。很抱歉現在才來當麵致謝,也為他們之前的行為,正式向你道歉。"
    "哎呦,真不用這樣。"明月連連擺手,"事情都過去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做錯事的是他們又不是你,你不必代他們道歉。不過你的謝意我倒是收下啦!畢竟要不是我,你兒子可能真就沒了呢。"
    這番直白的話讓在場眾人忍俊不禁,卻又不好表露。雲父輕咳一聲,溫聲提醒:"明月,好好說話。"
    誰知小姑娘反而揚起下巴,那雙明亮的眼眸裏,閃爍著毫不掩飾的得意,理直氣壯道:"我這不是在好好說話嘛!本來就是實話啊,要不是我及時出手,他可不就危險了?"
    薛錦然連忙接過話頭,語氣懇切:"明月說得對,這份恩情我們銘記在心。當時若不是你出手相救,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哎呦,好說啦!"明月笑嘻嘻地擺擺手,"誰讓我正好碰上了,而我又如此優秀,不管遇到什麽麻煩,都能輕鬆解決!嘿嘿!"
    這話讓現場氣氛輕鬆了一些。但還不等眾人露出笑意,明月又繼續說道:"不過薛峰你們處理好了,不會又他跑出來了吧?"
    薛錦然的心情也輕鬆了些,又聽到她的話,立刻出聲:"你們放心,他不會再出來了。包括馬向碩的罪證我們也已收集齊全,已經提交給警方,他已經被判了刑了,都不會在出來了。"
    明月直率地接話:"你們早就該送他進去了!一肚子壞水,欺男霸女的不是個好鳥!你們居然還把他一個人放外麵,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雲老爺子出聲斥責:"明月,不要胡說!"
    又轉向薛錦然,"小孩子不懂事,小然不要見怪。"
    薛錦然著搖頭:"沒事的雲伯父,明月說得對,早就該抓起來的。隻是......"
    明月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哼,我又沒有說錯,本來就是嘛!不現在抓起來,是準備等到他壞入味了,拿來泡酒嗎?"
    而聽到這裏的林奕恒突然開口:"不是媽媽的錯,是我,是我求了媽媽,讓媽媽不要計較以前的事情,讓他走就好。"
    明月瞬間瞪大了眼睛:"啥玩意?看不出來啊!你這麽聖母?都快被打死了,你還求情?"
    林奕恒抿了抿唇,聲音低沉:"不是的。是因為......當年我之所以能活下來,就是因為他母親救了我,把我送進孤兒院的。"
    這話一出,前廳裏瞬間陷入寂靜,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詫異,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誰也沒料到,這場橫跨多年的恩怨裏,竟還藏著這樣一層轉折。
    薛錦然垂眸看著自己的指尖,眼底掠過一絲悵然與動容,卻沒過多停頓,順著話題繼續輕聲說道:“我調查當年的事情,雖然時間過去很長了,但也查到了眉目。”
    “當年我和他結婚,本就沒打算好好過日子,他不過是我找來,堵住薛家旁支悠悠之口的借口而已。薛家那時候內憂外患,自顧不暇,我壓根沒心思去查他的背景,更沒料到他在家早有了伴侶,隻是沒領結婚證而已。”
    “後來我懷孕了,告訴他的時候,他愣了很久,臉色怪得很。現在想來,他心裏定然是又恨又不甘,自從我把他領回薛家,就從沒和他親近過半分,這孩子跟他毫無關係,可我卻能順理成章擁有‘薛家繼承人’,而他費盡心機想攀附薛家,到頭來卻像個外人,這份落差讓他恨得牙癢癢。可他當時什麽也沒說,隻敷衍著應了,現在才知道,那時候他心裏早就打著惡毒的算盤。”
    “我去孤兒院調查奕恒的成長環境時,院長才告訴我,當年送孩子來的是個渾身是傷的女人,臉色蒼白得嚇人,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孩子,隻反複叮囑‘讓孩子好好活下去’,還給他取名‘奕恒’,哽咽著說‘對不起他’,說完就匆匆走了,連姓名都沒留。”
    “聽完院長的話,我心裏一陣發涼,隻覺得這背後定然藏著更刺骨的真相,迫切想弄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順著送養的時間線,和零碎線索追查了許久,才知道了一些零碎的真相。但是具體細節我不清楚,我必須親口問馬向碩,他當年到底做了什麽。”
    薛錦然的聲音驟然沉了下去,眼底凝起化不開的寒霜,仿佛瞬間將眾人拉入了那間壓抑的監獄會見室:
    鐵欄杆後的馬向碩,頭發淩亂如枯草,渾濁的眼睛裏滿是瘋癲,見人就抓著欄杆嘶吼:“放開我!我才是薛家繼承人!馬承曜算什麽?我比他強一百倍!哈哈哈,薛家是我的!”
    我站在對麵,聲音冷得像冰:“馬向碩,你認識林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