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骨血湧動:記憶絞殺與自我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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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紋沒接話,隻是盯著那隻被啃過的幽魂
那幽魂比之前見的更稀薄,半透明的軀體像被風吹皺的薄紗,邊緣綴著細碎的黑紋,那是死氣凝結的痕跡,飄在半空時沒半點聲響,隻有偶爾掠過石牆,才會留下一縷轉瞬即逝的白煙。
它周身還纏著若有若無的淡白霧氣,霧氣裏隱約能看到模糊的輪廓,像是個縮在角落的孩童,這會正抖著虛影往食屍鬼籠邊湊,連飄動的軌跡都透著怯懦。
幽魂連實體都沒有,居然還能有生前的影子……
它為什麽不逃?
是被死氣控製得沒了反抗的念頭,還是知道逃出去也會被其他死靈吃掉,幹脆留在這裏等被啃?
他忽然想起暗影騎士提過的三階幽魂的本事,沒實體,卻能鑽透活人的魂識,把藏在心底的恐懼掏出來當養料。
剛才這幽魂轉向他時,丹田的死氣突然躁動,像被磁石吸引似的往外滲,想來是同類相吸的本能。
可方才它掠過石屍鬼雕像的晶核時,晶核亮了下淡紫光,它就像被燙到似的縮回去,邊緣少了塊虛影,化作黑煙散了,看來這幽魂的弱點就是晶核的紫光,這點倒能記下來。
難怪當年那個修士會被嚇瘋,被這種東西鑽進腦子裏掏恐懼,再堅強的人也扛不住…… 還好它把我當同類,不然現在我恐怕也得被纏上。
視線往下移,岩紋忽然想起白天看到的那隻食屍鬼。
它縮在囚籠最裏麵,腐肉耷拉在骨頭上,露出裏麵發黑的肋骨,渾濁的眼球裏蒙著層白翳,卻死死盯著籠杆上的骨血痕跡。
它伸出爪子,爪子指甲崩裂,沾著黑褐色的腐液,輕輕蹭著籠杆,動作慢得像怕碰碎什麽,連脖子上的平安扣都跟著晃,紅繩褪色得快要看不見,刻著平安 的地方被腐肉遮住一半,卻被它下意識用爪子護了護。
這食屍鬼剛才咬幽魂時,岩紋看得清楚:它嚼得很慢,卻能把幽魂的淡白霧氣咽下去,之後腐肉下的血管居然泛了點紅光,連之前佝僂的身子都挺直了些。
看來暗影騎士說的“食屍鬼靠幽魂補魂”是真的。
它還有點蠻力,剛才撞籠子時,鐵條都晃了晃,要是沒鐵籠攔著,恐怕能撲過來撕咬活物。
可它現在擦籠杆的樣子,倒不像個隻會啃食的怪物……
那平安扣跟我的一模一樣,它生前是不是也有想守護的人?
比如孩子?
或者跟我一樣,有個等著他回家的娘?
連變成食屍鬼,都還記著要護著這平安扣。
心裏一陣發堵:這些死靈,到底是殺人不眨眼的怪物,還是被死氣扭曲的可憐蟲?
它們生前,是不是也有想守護的人、想完成的事?
嗡 ——
石屍鬼雕像胸口的晶核突然劇烈閃爍,淡紫光芒瞬間照亮了半個大廳,連雕像石殼上的裂紋都看得清清楚楚,裏麵滲出的黏液變得濃稠,像融化的瀝青,順著骨刀紋路往下淌,在地麵匯成小小的水窪。
那水窪很圓,像麵蒙塵的小鏡子,映出的東西卻讓岩紋頭皮發麻。
水窪裏竟映出模糊的人影
不是他的模樣,是個穿著黑甲的騎士,骨甲上刻滿繁複的噬魂符文,眼窩裏的魂火是深紫色的,舉著柄骨刀正往什麽東西上劈,分明是暗影騎士年輕時的樣子!
這是……
暗影騎士年輕時?
他的骨刀上怎麽有噬魂符文?
跟我之前在祭壇上看到的不一樣,這符文更複雜,也更凶。
他在劈什麽?
是當年追殺他的修士嗎?
刀光裏居然還濺著鮮紅的血,那是活人的血啊。
畫麵格外清晰,連骨刀上 “噬魂符文” 的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像在他眼前重現當年的殺戮場景。
識海裏突然炸起暗影騎士急促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恐慌:“別盯著水窪看!石屍鬼在吸收夜間的死氣,晶核映出的是它想吃的東西 ”
它現在想吞的,是你的魂!
當年有個修士盯著晶核看,魂識直接被石屍鬼吸走,變成了它的養料,最後連屍體都被石屍鬼的黏液融成了黑水,連骨頭渣都沒剩!
岩紋趕緊移開視線,可剛才的畫麵已深深刻進腦海:黑甲騎士的骨刀落下時,刀光裏竟裹著一縷淡金,那顏色、那波動,和他體內玄黃水滴的之力一模一樣,連指尖都能泛起的暖意都分毫不差。
他的刀光裏怎麽會有這種之力?
難道玄黃水滴跟他有關?
是他當年從哪搶來的,還是不小心丟在地堡的?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他早就知道時光之力能克製死氣?
他剛要追問這其中的關聯,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冰涼,不是死氣的冷,是帶著黏膩觸感的冷,像踩在剛從冰水裏撈出來的生肉上。
低頭一看,黑石板的縫隙裏正爬出來無數隻死靈蟲。
這些蟲子比頭發絲還細,黑色的蟲身裹著層淡紫死氣,像披了層薄紗,蟲腿上沾著灰白的碎末
岩紋忽然想起白天見過的骷髏頭,裏麵就積著這種碎末,像撒了把泛著微光的碎鹽,那是骷髏魂屑,裹著點微弱的魂氣,是死靈蟲的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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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它們爬得極快,順著褲腿往上鑽,過皮膚時像無數根細針在紮,癢得鑽心。
這蟲子也太惡心了!
細得跟線似的,還往我褲腿裏鑽,根本抓不到!
他想起暗影騎士的警告:死靈蟲的口器裏藏著腐骨毒,沾上就會順著毛孔往骨頭裏鑽,到時候骨頭會變黑,連砍都疼。
當年有個修士睡在石板上,早上起來腿上的肉都被啃光了,隻剩骨頭,還傻笑著說 “不疼”,其實是魂識被啃傻了,連疼都感覺不到。
它們……
白天不是躲在骷髏頭裏啃魂屑嗎?
岩紋猛地跺腳,鞋底碾在石板上,卻發現蟲子像粘在布上的墨點,根本甩不掉,反而因為震動爬得更快了,都快爬到膝蓋了。
完了!
甩不掉怎麽辦?
這毒要是進了骨頭,我會不會跟那個修士一樣,最後要自己砍腿?
魔狼還在旁邊睡覺,我要是殘了,怎麽保護它?
識海裏的蛇魄像是察覺到他的危機,立刻滑了下來。
翠綠的蛇身纏上他的小腿,蛇信子快速吐出淡綠的魄毒,那毒霧很淡,卻帶著股清苦的草木香。
蟲子一碰到毒霧,瞬間僵住,從褲腿滾落,摔在地上化作一灘黑水,連痕跡都沒留下。
還好有蛇魄!要是沒有它的毒,今天肯定要栽在這些蟲子手裏,說不定還得丟條腿。這三隻魄體,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岩紋彎腰拍掉褲腿上殘留的蟲屍,指尖剛碰到黑石板,又覺一陣刺骨的冷,還是那種黏膩的冷,像摸到了剛死去的人的手,連指尖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石板怎麽這麽冷?
還黏糊糊的……
不會石板下麵也埋著屍骸吧?
他低頭一看,石板上的暗紅液體竟順著縫隙往上湧,在地麵匯成細小的溪流,緩緩流向石屍鬼雕像的底座。液體流得很慢,像在刻意避開他的腳,卻還是沾到了鞋底。液體流過的地方,石板上浮現出細小的骷髏紋路,紋路亮起淡紫微光。
像在給石屍鬼 “供血”,讓雕像的石殼都泛起淡淡的光澤,連裂紋裏的黏液都流得更快了。
這是什麽液體?
居然能讓石板顯紋路?看起來黏糊糊的,不會是……
暗影騎士的記憶碎片忽然在識海裏響起,帶著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地堡的地基埋著十萬屍骸的骨粉。夜間屍骸會釋放殘魂,混著死氣變成‘骨血’,流給地堡裏的死靈當養料,你腳下的液體,就是用屍骸殘魂熬的,嚐一口,能讓你的死氣濃三分,練引魂術也能更快上手。當年本尊就是靠這個,三天就把死氣練到了四階水準。”
“我才不嚐!” 岩紋往後退。
卻不小心踩進了“骨血”裏液體剛碰到鞋底,就像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往鞋裏鑽,冰涼黏膩的觸感順著腳踝爬上來。
屍骸殘魂熬的?
太惡心了!還好沒沾到皮膚,不然我肯定要吐出來……
暗影騎士居然還喝過,他到底是不是人,對了它是亡靈?連這種東西都能咽下去。
那股黏膩感順著皮膚往上爬的瞬間,岩紋突然感覺到丹田處的冰意暴漲之前練“死氣凝練術”時好不容易聚起來的死氣,此刻像被點燃的炸藥,瘋了似的往四肢衝。胳膊上的青灰紋路瞬間爬滿全身,連頭發絲都泛著淡紫,經脈裏像有無數根冰針在紮,疼得他渾身發抖。
忽然想起練“死氣凝練術”:要先結 “鎖魂印”雙手拇指扣住無名指根,其他手指伸直,像攥著縷看不見的線,指尖要凝著點微弱的魂氣,才能引動丹田的死氣。然後閉眼沉氣,把意識往丹田引,那裏的死氣一開始像團亂麻,稍不注意就往胳膊、腿上跑,爬得滿皮膚都是青灰紋路,經脈脹得像要裂開,疼得他額頭冒汗。
後學著用娘教的童謠定心神,“青靈草,貼傷口,疼疼飛走不回頭”,念著念著,意識就穩了,能像用網兜住魚似的,把死氣往丹田聚。
聚夠了再往指尖引,一開始隻能凝出散碎的霧,風一吹就散,才終於能凝成一縷穩定的淡紫霧氣,不飄不散。
可現在,骨血裏的殘魂像催化劑,讓死氣徹底失控了!
無數模糊的記憶碎片衝進他的識海:有士兵臨死前的怒吼“我跟你拚了!你這惡魔!別想傷害我的家人!”),
有平民的求饒“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我替他死,我什麽都願意做!”),
還有孩童的哭聲“娘,我怕…… 我想回家,我再也不調皮了……”)。
這些記憶好真實!是那些屍骸的殘魂嗎?
他們的痛苦、恐懼、不甘,都順著骨血鑽進我的腦子裏了……
好難受,我快要被這些情緒吞掉了!丹田的死氣也快壓不住了,要是變成暗影騎士那樣的怪物怎麽辦?
這些記憶與暗影騎士的殺戮記憶交織在一起,像張巨大的黑網,把他的神智往黑暗裏拖,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在變小,暗影騎士的意識在變大,像要把他從這具身體裏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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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壓製!趁現在練‘死氣凝練術’,能省你三天功夫!”暗影騎士的聲音帶著興奮,像看到獵物落網的獵人。
“讓死氣順著‘骨血’流動,把屍骸殘魂吸進丹田,你的死氣就能達到啟動傳送陣的要求!等你啟動傳送陣,想去哪就去哪,雲城的親人、鎮獸司的朋友,都能見到!誰還敢攔你?”
“不…… 我不是怪物!” 岩紋嘶吼著,識海裏的玄黃水滴突然旋轉加速,淡金光芒順著經脈衝下來,像道暖流撞進冰寒的死氣裏。
滋滋的聲響中,他忽然想起練死氣凝練術時,玄黃水滴總在他快撐不住時幫他穩意識,此刻也是一樣。
我不能變成暗影騎士那樣的怪物!
我要回家,要見娘,要吃她剛出爐的麥餅,餅邊還得帶著焦香;要見岩萍,跟她一起放那隻老虎風箏,她肯定又會把風箏線纏在樹上;要見南雁,搶他碗裏的醬骨骨髓,看他氣鼓鼓的樣子;要見胖子鵬海,跟他一起出任務,聽他吐槽任務太多……
我是岩紋,是雲城鎮獸司預備人員,不是任死氣擺布的亡靈!
滋滋聲越來越響,石板上的骨血瞬間蒸發,化作縷縷黑煙。
爬上全身的青灰紋路也漸漸褪去,隻留下丹田處那團更凝實的冰意,他守住了,沒有被記憶吞噬,沒有變成暗影騎士那樣的殺戮機器,他還是那個想回家的岩紋。
石屍鬼雕像胸口的晶核暗了下去,幽魂們也縮回了穹頂的石縫,大廳重新陷入寂靜,隻剩岩紋粗重的喘息聲。
魔狼被驚醒後發出的低嗚。小家夥湊過來,用腦袋蹭他的手心,琥珀色的眼睛裏滿是擔憂。
岩紋靠在黑石板上,看著自己泛著淡紫的指尖,指尖的溫度慢慢回升,卻還是比其他地方冷。
他忽然明白,地堡的夜,比白天更可怕。
白天的死靈能打能躲,能用碎骨砸,能用時光之力擋;可夜晚的死靈,藏在黑暗裏,藏在我的身體裏,藏在每一縷死氣中。幽魂鑽魂識,死靈蟲啃皮肉,骨血引死氣暴走,它們像無數雙無形的手,要把我徹底拖進亡靈的世界。我看不見它們,卻能感覺到它們在啃我的意識、我的記憶、我的活氣。
可當他望向食屍鬼囚籠時,卻看到那隻掛著平安扣的食屍鬼,還在低頭擦籠杆。它的爪子好幾次蹭到自己的腐肉,流出黑褐色的汁液,卻依舊小心翼翼,連平安扣被爪子碰到,都會停頓一下,像是在確認那東西還在。
它居然還在擦……
那個平安扣,是不是它生前跟親人要的?
說不定是它孩子縫的,跟娘給我的一樣,想拴住平安。它變成食屍鬼後,什麽都忘了,卻還記得要護著這枚扣子,這到底是死氣沒吞幹淨的意識,還是它骨子裏的執念?
這種好奇,像顆種子在黑暗裏發了芽,帶著恐懼,卻又忍不住想知道答案。
他既恐懼夜晚的地堡,又忍不住想知道:當第二天的魂火再次亮起時,這座藏滿死靈的地堡,還會露出怎樣詭異的秘密?
那隻食屍鬼的平安扣裏,到底藏著怎樣的故事?
而他,又能在暗影騎士的記憶絞殺中,守住多久的自我?
畢竟,地堡的夜還很長,而他的抗爭,才剛剛開始。
等氣息徹底平穩,岩紋借著血池最後一點微弱的熒光,輕輕摸了摸魔狼的頭 ,小家夥把腦袋蹭進他的手心,喉嚨裏發出溫順的低吼,讓他心裏暖和了些。他靠在石板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未愈的傷口。
開始默默盤點這一天的得失,思緒卻忍不住飄得更遠:收獲其實不少。
魔狼的傷全好了,這是最要緊的,不然我根本沒心思練死氣、找傳送陣。
我把“死氣凝練術”練得更穩了,從一開始結印都手抖,到現在能凝出不飄的淡紫霧氣,甚至能在死氣暴走時穩住心神,離啟動傳送陣的要求近了一步
還有了解了不少死靈的底細,幽魂:半透明淡白虛影,邊緣有黑紋,沒實體,能鑽魂識吸恐懼當養料,靠死氣活,怕石屍鬼的晶核紫光,還會發出啜泣聲,殘留著生前的零碎意識,比如那個孩童幽魂的哭聲;
食屍鬼:腐肉纏身,眼睛渾濁流腐液,有蠻力,靠啃幽魂、喝骨血補魂,居然會殘留生前的習慣,就像那隻護著平安扣的,擦籠杆時格外小心,看來不是所有食屍鬼都隻剩凶性。
死靈蟲:黑色細蟲,裹死氣、沾骷髏魂屑,白天躲骷髏頭裏啃魂屑,晚上出來啃活物皮肉,口器帶腐骨毒,還好綠蛇魄的毒能克它們。
還有骷髏魂屑,就是骷髏頭裏的灰白碎末,像泛微光的碎鹽,裹著點魂氣,是死靈蟲的主食,沒什麽危險,卻能看出地堡裏的死靈早就形成了食物鏈。
可越盤點,在想這些天的經曆
越覺得自己以前的見識太淺了……
在雲城的時候,我隻見過黑炎魔蛇、大地爆熊,就是鎮獸司看到冰淩妖植,哪知道世界上還有幽魂這種沒實體的生靈?還有能靠啃魂補身的食屍鬼、帶腐骨毒的死靈蟲,這些連聽都沒聽過,更別說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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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是沒有蛇魄,我恐怕早被死靈蟲咬得骨頭變黑;要是沒摸清幽魂怕晶核,下次遇到說不定真要被鑽了魂識。
岩紋的思緒在飄,想起以前
總覺得自己練了幾年武,能對付些普通魔獸就了不起了,
現在才知道,我這點閱曆根本不夠看。
地堡裏隻是死靈的一小部分,外麵的世界肯定還有更多奇特的生靈,說不定有能在火裏遊的魚,能在天上跑的獸.
甚至像暗影騎士說的,有能操控時光的上古魂獸?
一想到這些,心裏就又怕又癢,怕自己實力不夠應付,卻又忍不住想多見識見識,想知道這世界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又忽然想起小時候跟著師傅習武的日子,那時候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紮馬步,練拳練得胳膊發酸,累了就坐在院子裏聽師傅講外麵的事。
師傅說,他年輕的時候去過西域,見過能載人飛的巨鵬,羽毛比盾牌還厚;還去過南疆,見過會說話的毒藤,能分辨好人壞人。
那時候我就趴在石桌上幻想,等我長大了,也要像師傅一樣,走很多地方,看很多稀奇的生靈,感受不同的風土人情。
比如北方的人是不是真的用冰做房子,南方的人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新鮮的果子,那些偏遠部落裏,是不是有能和魔獸溝通的馴獸師。
那時候的夢想,是成為一個強大的旅行者。
不用像,鎮獸司那樣每天出任務,也沒正式上過幾天班就出來秘境了,也不用像暗影騎士那樣靠殺戮為生,就憑著自己的實力,遊走世界各地。
路過山村,就幫村民趕走搗亂的魔獸;
走到城鎮,就嚐嚐當地的特色吃食,聽老人講古老的傳說;
遇到奇特的生靈,就停下來觀察,看看它們有什麽特別的能力,怎麽在自然裏生存。
我想摸一摸巨鵬的羽毛,聞一聞毒藤的花香,甚至想跟會說話的魔獸聊聊天,問問它們眼裏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
可現在被困在地堡裏,離那個夢想還太遠太遠。
我連眼前的死靈都沒完全搞懂,連自己的身體都快被死氣侵蝕,更別說去看外麵的世界了。
不過也算沒白過,至少我摸清了幾種死靈的習性,至少我守住了自己,沒變成怪物。
等我找到傳送陣回家,一定要好好練功,把死氣徹底控製住,然後跟娘說一聲,我想出去走走,去看看師傅說的巨鵬和毒藤,去看看那些隻在故事裏聽過的生靈。
當然,危險也沒少,死氣已經滲進我的骨頭,指甲變黑就是信號,要是哪天控製不住,這些死氣說不定會把我的血肉都換成骨頭;
石屍鬼雕像想吃我,以後得離它遠點,再也不能盯著晶核看;還有那個掛著平安扣的食屍鬼,它的秘密說不定會引出更多死靈,甚至暗影騎士的舊部……
這些都是埋在身邊的隱患。
不過,今天最大的收獲,不是練會了死氣凝練術,也不是摸清了死靈的習性,而是我更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了。
以前隻想著在鎮獸司好好幹活,陪在家人身邊,現在卻多了個念想
等我變強了,一定要去看看更廣闊的世界,去見識那些神奇的生靈,去完成小時候的夢想。哪怕路上會遇到比幽魂、食屍鬼更可怕的東西,哪怕會受傷、會迷路,我也想試試。
他抬頭望向漆黑的穹頂,耳邊隻剩魔狼溫順的呼吸聲,還有石縫裏偶爾傳來的水滴聲 —— 滴在石板上,發出 “嗒嗒” 的響,像在倒計時,又像在為他的夢想敲著節拍。
明天還要練引魂術,還要找啟動傳送陣的線索,說不定還要跟更多死靈打交道……
既怕又有點期待,怕遇到更厲害的死靈,期待能找到回家的路,也期待能再見到新的死靈生物,多學一點應對的本事。畢竟,每多懂一點,就離那個“走遍世界”的夢想近一點。
但不管怎麽樣,隻要能再吃到娘做的麥餅,再跟岩萍搶風箏線,然後帶著一身本事出發,去看師傅說的巨鵬,去聞南疆的毒藤花,再難我都能扛過去。
我不想隻做雲城鎮獸司的岩紋,也不想做地堡裏半人半死靈的怪物,我想做那個能笑著跟魔獸打招呼、能在世界各地留下腳印的岩紋。
那個小時候趴在石桌上,對世界滿是向往的岩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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