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蚯的撲擊帶著股腥風，像塊浸了毒的黑石頭砸過來，沈硯甚至能看清它嘴裏那些尖牙上掛著的墨綠色黏液，滴在半空就“滋滋”冒白煙，離得近了，連呼吸都覺得喉嚨發緊。
    他剛才還在琢磨怎麽應付，這會兒真到了跟前，腦子反而一片空白——不是嚇傻了，是身體比腦子先動。之前吸收廢靈渣時，右手的蝕靈紋總在能量湧動時發燙，這會兒危機感攥著心髒，那股發燙的感覺突然炸開，他下意識地抬起右手，掌心對著撲過來的渣蚯，腦子裏就一個念頭：“吸它！”
    “嗡——”
    掌心的蝕靈紋突然亮了！不是之前那種淡淡的墨光，是像燒紅的鐵浸了墨，黑得發亮，紋路裏的紫光點像顆小火星，“啪”地炸開，一道細細的黑光從掌心射出去，正好打在渣蚯的硬殼上。
    那一瞬間，渣蚯的動作猛地僵住，像是被凍住了似的，在空中停了半秒，然後“嘶——”地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聲音刺得沈硯耳朵發麻。他低頭一看，眼睛一下子瞪圓了——渣蚯那層能腐蝕鐵的黑硬殼，被黑光碰到的地方，黑顏色像退潮似的往下褪，露出裏麵灰白色的軟肉，軟肉上還沾著點透明的黏液，再也沒有之前的毒性，掉在地上連痕跡都沒留下。
    “臥槽！這也行？”沈硯心裏又驚又喜，剛才的慌亂一下子沒了大半。他總算明白，蝕靈紋不光能吸散著的廢靈渣，連附在活物身上的廢靈能量都能吸！這渣蚯靠吃廢靈渣活，身上的硬殼全是濃縮的廢靈力，被蝕靈紋一吸，直接成了沒殼的軟蛋！
    渣蚯僵了半秒，反應過來後更瘋了，沒了硬殼的保護，它反而更凶，身體扭成個麻花，張開嘴就往沈硯的胳膊咬——它好像知道，隻要咬到肉，就算沒硬殼也能毒死他。
    沈硯哪會給它機會？剛才吸硬殼時，他腳邊就有根大腿骨，粗得像根小柱子，剛才沒來得及撿，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他左腳往後一撤，身體躲開渣蚯的撲咬，右手順勢抄起那根大腿骨，照著渣蚯的頭部就砸了下去！
    “咚！”
    骨頭砸在軟肉上，發出一聲悶響，像砸在爛泥上，可沈硯用了十足的力氣，渣蚯的頭部瞬間被砸扁，墨綠色的汁液濺了一地，沾在地上“滋滋”響，卻沒再腐蝕出坑——看來沒了硬殼，連它的血都沒那麽毒了。
    渣蚯的身體抽搐了兩下，就不動了，那雙發光的小眼睛也暗了下去，徹底死透了。
    沈硯握著大腿骨，還保持著砸下去的姿勢，胸口“怦怦”跳得快，後背全是汗。這是他第一次跟活物拚命，還是這麽毒的蟲子，剛才要是慢半秒，胳膊就得被咬住，現在想起來，後脖子還冒涼氣。
    “呼……嚇死老子了……”他把骨頭扔在地上，癱坐在旁邊的碎骨堆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右手的蝕靈紋還在亮，剛才吸的廢靈力還沒消化完，掌心麻麻的，帶著股熱乎氣，順著胳膊往身體裏流，剛才被黏液濺到的傷口，這會兒已經完全不疼了，連痕跡都沒留下。
    歇了一會兒，沈硯緩過勁來，才想起去看那隻死渣蚯。他蹲下身，用樹枝戳了戳渣蚯的屍體，確認徹底死透了，才敢靠近。渣蚯的身體已經開始變硬，剛才被砸扁的頭部，流出一種淡黃色的液體，跟之前的墨綠色不一樣，這液體亮晶晶的，像融化的蜂蜜，還帶著股淡淡的清香，跟淵底的腥臭味完全相反，聞著還挺舒服。
    “這是啥？不是血啊……”沈硯好奇，用樹枝蘸了一點，液體黏糊糊的，滴在樹枝上，沒像之前那樣冒煙，反而透著點微光。他想起剛才吸硬殼時，渣蚯體內有晶核，難道這液體也是好東西？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右手，用指尖輕輕碰了碰那淡黃色液體。剛碰到，掌心的蝕靈紋突然又亮了，比剛才還亮，像吸到了什麽寶貝似的，那液體順著指尖，自動往蝕靈紋裏鑽，一點都不費勁。
    “嗯？”沈硯眼睛一亮，趕緊調動體內的能量，配合蝕靈紋吸收。液體鑽進紋路後，沒有像之前那樣轉化成黑色能量，反而變成了一股淡金色的暖流，順著紋路往掌根的紫光點流去。那股暖流比黑色能量更舒服，像泡在溫水裏，流到哪裏，哪裏的經脈就更通暢，連之前吸收廢靈渣時留下的一點點滯澀感，都被衝得一幹二淨。
    更神奇的是，掌根的紫光點，被淡金色暖流一衝，竟然變大了一點，之前隻有米粒大，現在快有黃豆大了，周圍的紋路也更清晰，像長在肉裏的黑藤蔓，多了幾條細小的分叉，看起來更複雜，也更有力量感。
    “這玩意兒比廢靈渣還厲害！”沈硯激動得差點跳起來。他能明顯感覺到，吸收了這淡黃色液體後，蝕靈紋的吸力變強了，剛才吸硬殼用了三秒，現在再吸，估計一秒就能吸幹淨。
    他想起之前在礦場聽老陳說過，有些妖獸體內會有“膽”，是全身精華的濃縮，比肉和骨頭都珍貴。難道這淡黃色液體，是渣蚯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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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蚯膽……對，肯定是渣蚯膽！”沈硯越想越覺得對。這液體又香又純，還能增強蝕靈紋，不是膽還能是啥？之前聽老陳說，礦場裏有人見過渣蚯膽，能賣好幾十塊靈晶，比他攢半年的靈晶還多，沒想到今天被他遇上了！
    他趕緊用樹枝把渣蚯的屍體翻過來，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多的膽。渣蚯的身體已經硬了，他用樹枝劃開渣蚯的肚子，裏麵果然有個小小的囊，囊裏裝著的，全是那種淡黃色液體，比剛才流出來的還多，足有小半盞。
    “發財了！”沈硯眼睛都亮了，趕緊把那個囊小心翼翼地摘下來，用碎布包好，塞進懷裏。這玩意兒可比靈晶值錢，更重要的是，能增強蝕靈紋，比任何寶貝都管用。有了這囊渣蚯膽，他修煉的速度能快一倍，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從這淵底出去，找趙三報仇！
    他把渣蚯的屍體翻了個遍，確認沒有其他寶貝了，才戀戀不舍地站起來。剛才的戰鬥雖然驚險，可收獲太大了——不僅實戰了蝕靈紋，還找到了渣蚯膽，知道了這淵底有能讓他快速變強的寶貝。
    他抬頭看了看那些黑漆漆的洞穴，之前還覺得害怕，現在反而覺得親切。剛才那隻渣蚯是從右邊第三個洞穴出來的，裏麵說不定還有更多渣蚯，更多渣蚯膽！
    “走，再去找找！”沈硯握緊右手，掌心的蝕靈紋還在泛著光，掌根的紫光點比剛才亮了不少。他不再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反而腳步輕快，朝著右邊第三個洞穴走去。洞穴裏黑漆漆的，風從裏麵灌出來，帶著“嗚嗚”的響，可他一點都不怕——有蝕靈紋在，有渣蚯膽的助力，就算再遇到幾隻渣蚯，他也能應付。
    走進洞穴，裏麵比外麵黑，沈硯把懷裏的蝕靈渣掏出來一點，放在手心，借著淡紫色的光往裏走。洞穴不深，也就兩丈長，裏麵堆滿了碎骨和黑褐色的液體，角落裏還躺著幾隻死渣蚯，跟剛才那隻差不多大，看來這裏是個渣蚯窩。
    沈硯眼睛一亮，趕緊走過去，翻看那些死渣蚯的屍體。果然，每隻死渣蚯的肚子裏，都有一個小小的囊，裏麵裝著淡黃色的渣蚯膽！他一共翻到五隻死渣蚯，收獲了五囊渣蚯膽，加上剛才那隻，一共六囊！
    “太好了！這麽多！”他把膽都包好，塞進懷裏，懷裏鼓鼓囊囊的，全是寶貝。吸收一囊就增強了蝕靈紋，六囊吸完，說不定蝕靈紋能再進化一次！
    他坐在洞穴裏，拿出一囊渣蚯膽，打開布包，淡黃色的液體露出來，清香更濃了。他伸出右手，讓液體滴在掌心的蝕靈紋上，然後閉上眼睛，開始吸收。淡金色的暖流再次湧進紋路，順著經脈流遍全身，掌根的紫光點又變大了一點，紋路的分叉也更多了，像一張小小的黑網，覆蓋了大半個掌心。
    吸收完一囊，沈硯睜開眼睛，試著調動蝕靈紋——這次不用刻意發力，周圍的廢靈渣就自動往掌心飄，吸力比之前強了兩倍不止！他對著旁邊的一塊碎骨，用蝕靈紋吸了一下，骨頭上的廢靈渣瞬間被吸幹淨，骨頭變成灰白色，輕輕一碰就碎。
    “太爽了！”沈硯握緊拳頭，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以前他連搬塊石頭都費勁，現在感覺能一拳打碎骨頭；以前遇到趙三隻能躲，現在就算遇到趙三，他也有底氣跟他拚一下——當然，現在還不行，趙三畢竟是練過的，他還得再練一段時間。
    他把剩下的五囊渣蚯膽收好，決定先不吸了，留著慢慢用。淵底還有很多洞穴，說不定還有其他寶貝，比如更多的渣蚯膽，或者能出去的路。他站起身，借著蝕靈渣的光，朝著洞穴深處走去——剛才進來時，他好像看到洞穴盡頭還有個小洞口，不知道通向哪裏。
    走了幾步，果然看到一個小洞口，隻能容一個人爬進去。沈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爬進去看看。他趴在地上，慢慢往裏爬，洞口的牆壁上沾著很多碎渣，被他的蝕靈紋一吸，自動往掌心飄，爬過去後，身上一點都沒沾到灰。
    爬了約莫十幾步，前麵突然亮了一點——不是他的蝕靈渣的光，是一種淡淡的藍光，從前麵透過來。沈硯心裏一喜，加快速度爬了出去。
    爬出去後，他愣住了——外麵是一個很大的石室，石室的牆壁上，鑲嵌著很多發著藍光的石頭，照亮了整個石室。石室中間，有一個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個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著跟他掌心蝕靈紋很像的紋路！
    “這是……啥地方？”沈硯瞪大了眼睛，心裏又驚又好奇。這淵底竟然還有這麽規整的石室，還有刻著蝕靈紋的盒子，難道以前真的有人在這裏修煉過？
    他慢慢走向石台，心裏既期待又緊張。盒子上的紋路跟蝕靈紋很像，說不定裏麵裝著跟蝕靈紋有關的東西，比如修煉方法，或者更強的寶貝。
    就在他快要走到石台時，石室的角落裏，突然傳來一陣“沙沙”聲——跟剛才渣蚯爬動的聲音很像，可更響，更密集。
    沈硯的腳步猛地停住，握緊了右手的蝕靈紋。
    難道這裏還有其他的“獵物”？而且聽聲音，還不止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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