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角落的“沙沙”聲越來越密，像有無數根細針在刮石頭，聽得沈硯後脖子發緊。他握緊右手，掌心的蝕靈紋自動亮了起來，墨色紋路裏的紫光點比之前亮了不少，像顆小燈籠似的，照得身前半尺範圍清清楚楚。借著石室牆壁上藍光石的光，他往角落挪了兩步，眼睛剛掃到陰影裏的東西，心髒就“咯噔”一下——
    不是一隻，是一窩！
    至少七八條渣蚯擠在角落的石縫裏，每條都跟之前那隻差不多粗，身上的黑硬殼在藍光下泛著冷光，兩顆發光的小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像一群餓了半個月的狼，嘴裏“嘶嘶”的聲音湊在一起，聽得人頭皮發麻。
    “操，這麽多！”沈硯趕緊往後退了兩步，腳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碎骨，“哢嚓”一聲響，瞬間就像捅了馬蜂窩——最前麵的那條渣蚯猛地竄了出來，速度比之前那隻還快，帶著股腥風直撲他的臉。
    沈硯這次沒慌，之前殺過一隻，心裏有底了。他側身躲開，右手順勢往前一伸，掌心的蝕靈紋對著渣蚯的硬殼就按了上去。“嗡”的一聲，黑光閃過，那隻渣蚯的硬殼瞬間就褪了色，灰白色的軟肉露出來，疼得它在地上扭成了麻花。沈硯沒給它機會，抄起旁邊一塊扁平的石板，“啪”地一下拍在它頭上，直接拍爛了。
    後麵的渣蚯見同伴被殺，更瘋了，一條接一條地竄出來，有的撲腿，有的撲胳膊，還有一條竟然繞到後麵，想偷襲他的後背。沈硯左右開弓，左手撿石頭砸，右手用蝕靈紋吸，忙得腳不沾地。一開始還得躲躲閃閃，後來吸硬殼吸順了手，隻要渣蚯靠近，他抬手就是一道黑光，硬殼一褪就成了待宰的軟蛋，再補一石頭就完事。
    也就半柱香的功夫，七八條渣蚯全被他解決了，地上躺滿了幹癟的屍體，淡黃色的渣蚯膽流了一地，清香混著腥臭味，聞著有點怪，卻讓沈硯心裏樂開了花。
    “累死老子了，不過值了！”他癱坐在石板上，抹了把臉上的汗，看著地上的渣蚯膽，笑得合不攏嘴。他數了數，一共收獲了九囊膽，加上之前的六囊，現在懷裏揣著十五囊，沉甸甸的，像揣了十五塊寶貝。他拿出一囊，打開布包，淡黃色的液體在藍光下泛著光，湊近聞了聞，清香撲鼻，剛才的疲憊一下子就散了大半。
    歇夠了，沈硯開始探索這個石室。石室不大，也就兩丈見方，除了中間的石台和角落的石縫，剩下的地方堆著不少碎骨和黑褐色的東西。他走過去踢了一腳，那東西軟乎乎的，撿起來一看，是塊黑紫色的渣塊，表麵泛著暗紫色的光，摸起來有點涼，還帶著股熟悉的氣息——跟他懷裏的高純度蝕靈渣一模一樣！
    “這是……高純度廢靈滓？”沈硯眼睛一下子亮了，趕緊蹲下來翻了翻。這哪是一點，堆在角落裏的，足足有半人高，像座小山似的，全是黑紫色的高純度廢靈滓，比礦場裏趙三私藏的那些還純，表麵的光更亮，一看就更有勁兒。
    他想起礦場的老礦工說過，廢靈淵是礦場扔廢靈滓的地方，曆年用不完的、純度太高不好處理的，都會往這裏扔。原來這些高純度的，全順著坑壁滑到這石室裏來了！
    “臥槽，這簡直是個資源庫啊！”沈硯激動得跳起來，撲到廢靈滓堆裏，抓起一把渣塊就往懷裏塞。渣塊入手冰涼，卻不刺骨，反而帶著股溫和的氣息，貼在皮膚上，懷裏的蝕靈渣都跟著發燙，像是在呼應。
    他也顧不上找石台上的黑盒子了，直接坐在廢靈滓堆裏，掏出一囊渣蚯膽，打開後倒在掌心的蝕靈紋上。淡黃色的液體剛碰到紋路，就被瞬間吸了進去，淡金色的暖流順著紋路蔓延，掌根的紫光點“嗡”地一下，又變大了一圈，現在有拇指蓋那麽大了，墨色的紋路也變粗了不少，像藤蔓一樣爬滿了大半個掌心，看起來更有力量感。
    “爽！”沈硯忍不住喊了一聲，趕緊抓起一把高純度廢靈滓，放在掌心。這次不用刻意調動能量，蝕靈紋自動就吸了起來，黑紫色的渣塊像冰化似的，順著紋路往掌心裏鑽，轉化成一股精純的黑色能量，順著經脈流遍全身。之前吸收普通廢靈渣時，能量還帶著點雜質，得慢慢煉化，可這高純度的，一點雜質都沒有，直接就能用，經脈裏暖暖的，像泡在溫水裏，舒服得他差點哼出聲。
    他一邊吸廢靈滓，一邊煉化渣蚯膽，兩種能量在體內匯合成一股，順著經脈循環，最後都融進掌心的蝕靈紋裏。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蝕靈紋的吸力越來越強，一開始吸一把廢靈滓要十秒，後來五秒，再後來兩秒就夠了；掌心裏的黑光也越來越亮，照得周圍的廢靈滓都跟著發光，整個石室裏泛著一層暗紫色的光暈，看起來格外神秘。
    不知不覺，沈硯在廢靈滓堆裏坐了三個時辰。懷裏的十五囊渣蚯膽全被他煉化了，半人高的廢靈滓也吸了大半，掌心的蝕靈紋已經爬滿了整個手掌，墨色的紋路裏嵌著拇指蓋大的紫光點，像顆黑寶石裏裹著顆紫水晶，漂亮得很。他試著調動能量，掌心瞬間爆發出一股吸力，周圍剩下的廢靈滓“嘩啦啦”地往他掌心飄，嚇得他趕緊收了力——再吸下去，估計這堆渣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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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試試實力了。”沈硯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之前在礦場，他連塊大石頭都搬不動，現在感覺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一拳砸在旁邊的石壁上，“咚”的一聲，石壁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淺坑，手一點都不疼。他又試著跳了跳，竟然能跳起來三尺高，比以前高了一倍還多。
    “牛逼！”他興奮地揮了揮拳，突然想起一個事兒——他得出去啊！總不能一直待在淵底，趙三還在上麵等著，老陳還在工棚裏，他得出去報仇，得出去看看老陳怎麽樣了。
    可淵底這麽深，坑壁又滑，怎麽上去呢？之前被扔下來的時候，他是一路撞下來的，現在要上去，總不能爬上去吧？
    他走到石室門口，抬頭往上看，坑壁黑漆漆的，隻能看到上方一點微弱的光，那是淵口的方向。坑壁上覆蓋著厚厚的廢靈滓，滑溜溜的，正常人根本爬不上去。沈硯皺著眉，試著伸手摸了摸坑壁——剛碰到，掌心的蝕靈紋突然亮了，一股吸力從掌心裏爆發出來，他的手竟然牢牢地吸在了坑壁上，怎麽甩都甩不掉！
    “哎？這也行！”沈硯眼睛一亮，趕緊把另一隻手也貼上去，同樣被吸住了。他試著往上爬了一步，腳也貼在坑壁上，竟然也被吸住了，一點都不滑！
    原來蝕靈紋不僅能吸廢靈渣，還能吸附在有廢靈渣的物體上！坑壁上全是廢靈滓，正好能讓他吸著爬上去！
    沈硯按捺住心裏的激動，開始慢慢往上爬。他雙手雙腳都貼在坑壁上，像隻壁虎似的，一步一步往上挪。掌心的蝕靈紋一直保持著吸力，不管坑壁多滑，他都能牢牢吸住，一點都不費勁。坑壁上偶爾會掉下來幾塊廢靈渣，還沒等砸到他，就被他掌心的蝕靈紋吸了過去，轉化成能量，剛好補充他爬樓消耗的力氣。
    他一邊爬，一邊往上看，淵口的光越來越近，心裏的希望也越來越大。爬了約莫半個時辰，他終於看到了淵口的輪廓，看到了外麵的天空——雖然還是灰蒙蒙的，卻比淵底的黑暗亮了太多，讓他心裏一陣發酸。
    “快了，馬上就能出去了！”他深吸一口氣，加快了攀爬的速度。離淵口還有一丈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上麵傳來說話聲，是兩個監工的聲音，正聊著天。
    “你說趙管事也太狠了，把沈硯那小子扔下來，連個全屍都不給留。”
    “可不是嘛，不過那小子也活該，敢跟趙管事作對，不死才怪。”
    “行了，別說了，趕緊巡完這圈，回去喝酒。”
    沈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趕緊停下動作，屏住呼吸，貼在坑壁上一動不動。他現在還不能出去，外麵有監工，萬一被發現了，又得被扔下來，甚至可能被趙三直接殺了。
    他等了一會兒，聽到監工的腳步聲走遠了，才慢慢探出頭，往淵口看了看——沒人，隻有風刮過的聲音。他深吸一口氣，手腳並用，快速爬了上去，一翻出淵口，就趕緊躲到旁邊的廢木板堆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外麵的空氣雖然也帶著股廢靈渣的味，卻比淵底清新多了。沈硯趴在木板堆裏，看著遠處的工棚，看著礦場裏來來往往的拾渣奴，心裏百感交集。
    他終於出來了。
    帶著更強的蝕靈紋，帶著報仇的決心，帶著從淵底“資源庫”裏收獲的力量，他回來了。
    趙三，李屠，你們等著。
    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們欺負我，不會再讓你們隨便殺人。我會用你們最害怕的廢靈渣，用我掌心的蝕靈紋，把你們欠我的，欠老何的，欠所有拾渣奴的，一點一點，全都討回來！
    沈硯握緊掌心的蝕靈紋，感受著裏麵蘊含的力量，眼神裏滿是堅定。他趴在木板堆裏，開始觀察礦場的動靜，尋找著報仇的機會。淵底的“資源庫”給了他力量，現在，該輪到他給趙三和李屠，準備一份“大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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