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首次“處理”廢靈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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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透,廢靈堂的灰黑色瘴氣就比昨夜更濃了些,像是被誰打翻了墨缸,將整個山坳都浸在一片昏沉裏。雞叫都沒穿透這厚重的瘴氣,隻有遠處熔爐偶爾傳來的“劈啪”聲,像是困頓之人的哈欠,有氣無力地撕開了清晨的死寂。
沈硯是被體內蝕靈紋的悸動弄醒的。
石屋的地麵還帶著夜露的寒氣,他盤膝坐了大半夜,丹田內的靈氣運轉得愈發圓融,煉氣後期巔峰的壁壘,像是被溫水泡軟的紙,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他抬手按在掌心,墨金色的紋路在昏暗裏若隱若現,那抹青色微光被壓製得極好,隻有在他刻意催動時,才會透出一絲極淡的瑩潤。
“再煉化幾批高純度廢靈滓,或許就能衝擊築基了。”沈硯喃喃自語,指尖摩挲著儲物袋的繩結,裏麵還剩小半袋從青嵐礦帶來的上等廢靈滓——那是他的底牌,不到關鍵時刻舍不得動用。
外麵傳來了拖遝的腳步聲,夾雜著弟子們含糊的抱怨,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堂主來安排今日的任務了。沈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將掌心的紋路徹底隱匿,推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裏的景象和昨日沒什麽兩樣,趙磊和那幾個弟子蜷縮在石階上,眼神惺忪,手裏的鐵鏟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吱呀”聲。圓臉弟子打著哈欠,揉著眼睛嘟囔:“天天都是處理廢靈滓,真是沒完沒了,再待下去我渾身都要沾著這股味兒了。”
麵色蠟黃的弟子叫孫浩,他蹲在石缸邊,看著缸底的積水發愁:“昨晚想了半宿,還是不知道剩下的七十塊廢靈晶在哪兒湊,要是完不成任務,又要被管事罰去清理瘴氣穀了。”
“怕什麽,到時候跟我一起混,篩出來的廢靈滓分你點。”趙磊拍了拍孫浩的肩膀,語氣隨意,“反正咱們怎麽幹都是那樣,湊夠數就行,別太較真。”
沈硯沒插話,隻是走到牆角拿起自己的鐵鏟和篩子。鐵鏟依舊鏽跡斑斑,但被他用靈氣稍微打磨過,刃口鋒利了些,握在手裏也更趁手。他靠在牆邊,目光不自覺地飄向石屋門口——周庸長老還坐在門檻上,依舊是那件灰布長袍,手裏端著那個缺了口的瓷碗,碗裏的水不知道換沒換,依舊渾濁,他低著頭,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閉目養神。
就在這時,王堂主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他身後跟著兩個外門弟子,推著一輛裝滿廢靈滓的木車,木車的輪子在碎石路上碾過,發出“軲轆軲轆”的聲響,打破了院子的沉悶。
“都精神點!”王堂主的聲音洪亮,帶著一絲靈氣,穿透了瘴氣,“宗門剛送過來十車廢靈滓,今日的任務就是把這些都處理幹淨——剔除雜質,把純度達標的廢靈滓封存起來,送到後山的儲物窯,不許偷懶耍滑!”
他話音剛落,院子裏的弟子們就炸開了鍋。
“十車?!”孫浩驚得跳了起來,臉色更黃了,“這怎麽可能做得完?一車廢靈滓篩下來就要大半天,十車不得忙到半夜?”
“就是啊王堂主,往常都是三兩車,今天怎麽突然這麽多?”圓臉弟子苦著臉抱怨,“而且這廢靈滓看著就不純,裏麵全是碎石和爛木頭,篩起來太費勁了。”
沈硯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隻見那輛木車上堆滿了墨黑色的廢靈滓,大小不一,混雜著灰白色的碎石、枯樹枝,甚至還有幾塊生鏽的鐵片,表麵灰蒙蒙的,靈氣波動極其微弱,顯然是純度很低的次品。這樣的廢靈滓,要剔除雜質,確實耗時耗力。
王堂主皺了皺眉,語氣嚴肅:“這是宗門的安排,說是近期內門弟子修煉需要大量廢靈晶,廢靈堂的任務量自然要增加。都別抱怨了,抓緊時間幹活,完成得好,月底考核給你們加分,完不成的,按門規處置!”
說完,他又吩咐身後的外門弟子:“把剩下的九車都推進來,卸在院子西側的空地上。”
外門弟子應了一聲,轉身去推剩下的木車。很快,十輛木車並排擺在了院子西側,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廢靈滓山,灰蒙蒙的瘴氣從廢靈滓中蒸騰起來,讓院子裏的空氣更顯汙濁。
弟子們不敢再抱怨,隻能不情不願地拿起工具,朝著廢靈滓山走去。他們的動作拖遝,鐵鏟鏟下去有氣無力,篩子晃動得慢悠悠的,不少細小的廢靈滓順著篩眼漏下去,混在雜質裏被隨手倒掉,看得沈硯都覺得可惜。
“反正篩得再幹淨,提煉出的廢靈晶也不多,何必費那個勁。”趙磊一邊鏟著廢靈滓,一邊對沈硯說道,“差不多就行,把大塊的挑出來,雜質糊弄著篩掉點,最後湊夠數量就行。”
沈硯沒說話,隻是看著眼前的廢靈滓。這些在別人眼裏是“垃圾”的東西,在他眼裏卻是蘊藏著能量的寶貝——哪怕純度再低,裏麵的廢靈能量也能被他的蝕靈紋吸收,而且處理得越幹淨,煉化時的效率就越高。
他沒有像其他弟子那樣敷衍,而是走到一輛木車旁,停下腳步,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的廢靈瘴氣湧入鼻腔,讓他體內的蝕靈紋再次微微發燙。他握著鐵鏟的手緊了緊,決定試試用蝕靈紋來處理這些廢靈滓——既高效,又能順便吸收裏麵的能量,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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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不會做得太過張揚。
沈硯裝作和其他弟子一樣,先用鐵鏟將廢靈滓從木車上鏟下來,堆在地上。他的動作不快,甚至比趙磊他們還要慢一些,看起來像是在仔細挑選。但在鐵鏟接觸到廢靈滓的瞬間,他悄悄催動了掌心的蝕靈紋,一絲極淡的墨色微光從掌心溢出,順著鐵鏟的柄,悄無聲息地滲入到廢靈滓中。
蝕靈紋對廢靈能量有著天生的親和力,哪怕是這種低純度的廢靈滓,裏麵的能量也瞬間被調動起來。沈硯能清晰地感覺到,廢靈滓中的廢靈能量與雜質是分離的——能量是流動的、溫熱的,而雜質是死寂的、冰冷的。
他的意念一動,蝕靈紋的吸力悄然增強。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混雜在廢靈滓中的碎石、枯木、鐵片,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牽引著,紛紛從廢靈滓中“跳”了出來,自動匯聚到一旁,堆成了一小堆雜質。而剩下的廢靈滓,則像是被磁鐵吸引的鐵屑,快速向中間聚攏,原本鬆散的顆粒,在蝕靈紋的作用下,漸漸凝結成一塊塊拳頭大小的墨黑色晶石,表麵光滑,散發著淡淡的能量波動——那是純度極高的廢靈滓,幾乎不含任何雜質!
整個過程,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
當沈硯停下動作時,他麵前的那堆廢靈滓已經變成了十幾塊規整的純淨廢靈滓,而旁邊的雜質堆得整整齊齊,與純淨廢靈滓涇渭分明。這效率,比其他弟子篩半天的成果還要好上數倍,而且純度更是天差地別。
沈硯不動聲色地將純淨廢靈滓裝進帶來的木筐裏,又拿起鐵鏟,開始處理第二車廢靈滓。他的動作依舊沉穩,表麵上看起來和剛才沒什麽兩樣,但掌心的蝕靈紋一直在悄然運轉,雜質被快速吸附,廢靈滓自動凝結,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中進行。
院子裏的弟子們大多沉浸在自己的敷衍中,沒人注意到沈硯這邊的異樣。趙磊偶爾瞥過來一眼,隻看到沈硯麵前的廢靈滓少得快,還以為他是在偷懶,把大部分都倒掉了,忍不住喊道:“沈硯,你悠著點,別倒太多,不然最後不夠數,王堂主要罵人的!”
沈硯抬頭笑了笑,沒解釋,繼續手上的動作。
但他沒注意到,石屋門口的門檻上,那個一直低著頭、像是睡著的老者,緩緩抬起了頭。
周庸長老渾濁的眼睛,此刻正緊緊盯著他的方向。那層蒙在瞳孔上的灰霧,像是被風吹散了些,隱隱透出一絲明亮的光,銳利得像是能穿透眼前的瘴氣,直直射到沈硯的掌心。
他看到了沈硯掌心那一閃而逝的墨色微光,看到了雜質自動分離的詭異景象,看到了廢靈滓快速凝結的神奇過程。原本耷拉著的眼皮,微微抬了起來,嘴角那絲麻木的紋路,也似乎動了動。
他端著瓷碗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緩緩將碗放在了身邊的地上。碗底與朽木門檻碰撞,發出“嗒”的一聲輕響,在這略顯嘈雜的院子裏,卻格外清晰。
周庸緩緩站起身。
他的動作依舊有些踉蹌,背還是駝著,但比平時挺直了些,腳步也比往日穩健了幾分。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拖遝,而是一步一步,朝著沈硯的方向走了過來。枯瘦的手垂在身側,隨著腳步輕輕晃動,灰布長袍的下擺掃過地上的碎石,發出細微的摩擦聲。
瘴氣在他身邊繚繞,卻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隔絕著,沒能沾濕他的衣擺。
沈硯正處理到第三車廢靈滓,感覺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不似趙磊他們的隨意,也不似王堂主的審視,而是帶著一種洞察一切的銳利,讓他渾身一僵,掌心的蝕靈紋下意識地收斂了幾分。
他猛地抬頭,正好對上了周庸長老望過來的眼睛。
此刻的周庸,眼神已經完全變了。渾濁的霧氣徹底散去,瞳孔裏亮著一種深邃的光,像是藏著星辰大海,又像是映著萬年寒潭,銳利、沉靜,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和探究。那是一雙屬於強者的眼睛,哪怕此刻氣息微弱,也依舊帶著久經歲月沉澱的威嚴。
沈硯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知道,自己還是被發現了。
周庸走到他麵前,停下腳步。他比沈硯矮了大半個頭,需要微微仰頭才能看清沈硯的臉。他的目光,卻沒有停留在沈硯的臉上,而是落在了他的掌心,又緩緩移到了木筐裏那些規整的純淨廢靈滓上。
“你這手法……”周庸沙啞的聲音響起,比昨日多了幾分底氣,不再像是兩塊鐵片摩擦,反而帶著一絲厚重的質感,“倒是比老夫當年還熟練。”
一句話,像是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在沈硯的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老夫當年?
沈硯瞬間明白了。周庸不僅看出了他手法的特殊,而且他自己當年,也一定用過類似的方法處理廢靈滓!一個曾經的築基修士,研究廢靈滓的行家,果然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他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臉上依舊保持著平靜,躬身行禮:“長老謬讚了,晚輩隻是運氣好,摸索出了一點小竅門,談不上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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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用“小竅門”來含糊其辭。他不知道周庸的意圖,是想拆穿他,還是僅僅好奇?在沒有弄清楚對方的目的之前,他必須保持謹慎。
周庸笑了笑,那笑容很淡,皺紋在臉上擠成一團,卻莫名地讓人覺得親切。他抬起枯瘦的手,指了指木筐裏的純淨廢靈滓:“小竅門?能讓雜質自動分離,廢靈滓凝結成塊,這可不是普通的小竅門。”
他的指尖微微一動,一縷極其微弱的靈氣從指尖溢出,落在一塊純淨廢靈滓上。那廢靈滓瞬間微微震顫了一下,表麵的能量波動變得更加清晰——顯然,周庸一眼就看出了這些廢靈滓的純度有多高。
“尋常修士處理廢靈滓,要麽用篩子一點一點篩,要麽用靈氣慢慢提純,耗時耗力,還損失大半能量。”周庸的目光再次回到沈硯的掌心,語氣帶著一絲探究,“你這手法,像是……能直接牽引廢靈能量,將其與雜質剝離。老夫研究廢靈滓幾十年,也隻在古籍上見過類似的記載,沒想到今日能親眼見到。”
沈硯的心跳更快了。古籍記載?難道周庸知道逆靈體的存在?還是說,他知道蝕靈紋的秘密?
他不敢接話,隻是低著頭,裝作恭敬聆聽的樣子,大腦卻在飛速運轉,思考著應對之策。
周庸似乎看出了他的謹慎,沒有繼續追問,隻是轉身,目光掃過院子裏其他弟子敷衍的動作,又看了看沈硯麵前整齊的雜質堆和純淨廢靈滓,輕輕歎了口氣:“可惜了,這麽好的手法,卻用來處理這些次品廢靈滓。”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也好,在這廢靈堂裏,倒是沒人會注意這些。”
這句話,像是在提醒沈硯,又像是在暗示什麽。沈硯心中一動,抬起頭,正好看到周庸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有惋惜,有感慨,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長老當年,也是用類似的手法處理廢靈滓嗎?”沈硯試探著問道。他想從周庸口中,多打探一些信息。
周庸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老夫當年?當年的手法,可比你粗糙多了。那時候年輕氣盛,隻想著快點提純,卻忘了廢靈能量也有靈性,強行剝離,反而傷了自身。”
他的話語裏,似乎藏著往事的滄桑,還有一絲淡淡的悔意。沈硯能聽出,他當年受傷,恐怕不僅僅是因為研究特殊廢靈滓那麽簡單,或許還和他處理廢靈滓的手法有關。
“晚輩愚鈍,不太明白長老的意思。”沈硯說道。
“你會明白的。”周庸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手掌很枯瘦,卻帶著一絲溫熱的觸感,“廢靈滓雖說是‘廢’,但裏麵的能量卻很霸道,強行駕馭,遲早會被反噬。你現在手法熟練,是因為你與這廢靈能量契合度高,但越是如此,越要小心,莫要重蹈老夫的覆轍。”
這句話,像是長輩對晚輩的叮囑,帶著一絲真誠的關切。沈硯心中一暖,對周庸的警惕,不知不覺中少了幾分。
“多謝長老指點,晚輩謹記在心。”沈硯恭敬地說道。
周庸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朝著石屋門口走去。他的腳步又恢複了往日的踉蹌,背也重新駝了下去,眼神中的銳利和明亮,也漸漸被灰霧掩蓋,再次恢複成那種麻木渾濁的樣子,仿佛剛才那個洞察一切、言辭懇切的老者,隻是沈硯的錯覺。
直到周庸重新坐回門檻上,端起那個缺了口的瓷碗,沈硯才緩緩鬆了口氣。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墨金色的蝕靈紋已經徹底隱匿,但剛才被周庸注視的地方,似乎還殘留著一絲異樣的觸感。他知道,周庸絕對不簡單,他不僅看出了自己手法的特殊,甚至可能已經猜到了自己體質的秘密。
但周庸沒有拆穿他,反而還提醒他小心,這讓沈硯有些困惑,又有些慶幸。
“沈硯,你跟周長老說什麽呢?”趙磊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他放下手中的鐵鏟,湊了過來,好奇地看著沈硯,“剛才我看周長老對你好像挺不一樣的,平時他可不會跟我們說這麽多話。”
“沒什麽,就是長老指點了我幾句處理廢靈滓的技巧。”沈硯隨口敷衍道,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和周庸的交流。
“指點技巧?”趙磊瞪大了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周長老竟然會指點人?我在這兒待了三年,他連正眼都沒看過我幾次!沈硯,你可以啊!”
他說著,目光落在沈硯的木筐裏,看到那些規整的純淨廢靈滓,更是驚訝:“哇,你這篩得也太幹淨了吧?這都快趕上提純後的廢靈晶了!你怎麽做到的?剛才我看你也沒怎麽篩啊!”
沈硯笑了笑,含糊道:“就是剛才長老指點的小竅門,試了試,沒想到還挺管用。”
“真的?”趙磊眼睛一亮,連忙說道,“那你能不能也教教我?有了這竅門,以後處理廢靈滓就快多了,也不用天天愁著湊不夠廢靈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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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孫浩和圓臉弟子聽到這話,也都圍了過來,眼神中帶著期待。他們每天被廢靈晶任務壓得喘不過氣,若是真有快速處理廢靈滓的竅門,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好事。
沈硯心中暗道不好,剛才一時沒注意,處理得太幹淨,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他不能把蝕靈紋的秘密告訴他們,隻能找個借口推脫:“這竅門需要特定的靈氣運轉方式,我也是碰巧契合,你們可能學不來,而且長老也說了,這手法有風險,容易傷了經脈,還是不要輕易嚐試的好。”
他故意提起“風險”和“長老”,果然,趙磊他們臉上的期待瞬間褪去了不少。
“有風險啊?那還是算了。”圓臉弟子連忙擺了擺手,“我這經脈本來就弱,可經不起折騰。”
孫浩也點了點頭:“是啊,安全第一,大不了多花點時間篩就是了。”
趙磊雖然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沈硯說得有道理,周長老當年就是因為處理廢靈滓傷了經脈,他們可不敢冒險,隻能悻悻地說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
說完,他們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敷衍地處理著廢靈滓,隻是偶爾會好奇地瞥向沈硯這邊。
沈硯鬆了口氣,繼續手上的動作。這次他收斂了不少,不再讓廢靈滓自動凝結成塊,而是讓雜質分離後,依舊保持鬆散的狀態,隻是純度比之前更高了些,看起來像是篩得格外仔細,這樣就不會太過引人注目。
即便如此,他的效率依舊遠超其他弟子。
太陽漸漸升高,穿透了厚重的瘴氣,在院子裏投下斑駁的光影。其他弟子才處理完兩車廢靈滓,還篩得亂七八糟,雜質和廢靈滓混在一起,純度極低。而沈硯已經處理完了五車,木筐裏堆滿了純度極高的廢靈滓,旁邊的雜質堆得整整齊齊,一目了然。
王堂主巡查的時候,看到這一幕,眼睛都亮了。
“沈硯,你這進度可以啊!”王堂主快步走了過來,拿起一塊沈硯處理好的廢靈滓,放在鼻尖聞了聞,又用靈氣探查了一下,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純度這麽高?比咱們熔爐提煉的還要純!你這手法可以啊,以前在青嵐礦就是幹這個的?”
“回堂主,晚輩以前確實經常和廢靈滓打交道,摸索出了一點經驗。”沈硯說道。
“好!好!”王堂主連連點頭,臉上的笑容止不住,“有你在,咱們廢靈堂以後的任務就好辦多了!這些高純度的廢靈滓,提煉廢靈晶的效率能提高一倍不止!好好幹,月底考核,我給你記頭功!”
“多謝堂主。”沈硯躬身道謝。
王堂主又鼓勵了他幾句,才滿意地離開,臨走前還特意叮囑其他弟子:“都學著點沈硯,人家是怎麽幹活的?別整天磨洋工,抓緊時間,爭取天黑前把十車都處理完!”
弟子們嘴裏應著,心裏卻有些不服氣,但看著沈硯處理好的廢靈滓,又不得不承認,沈硯確實有本事,隻能咬著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雖然依舊有些敷衍,但比之前認真了不少。
沈硯沒有理會他們的情緒,隻是專注地處理著廢靈滓。掌心的蝕靈紋依舊在悄然運轉,吸收著廢靈滓中的能量,丹田內的靈氣一點點增長,距離築基期的門檻越來越近。
他偶爾會瞥向石屋門口的周庸,老者依舊坐在門檻上,端著瓷碗,像是又睡著了,但沈硯能感覺到,那道銳利的目光,時不時地會落在他身上,從未離開過。
沈硯知道,自己在廢靈堂的平靜日子,或許要被打破了。周庸的出現,像是一個未知的變數,不知道會給他帶來什麽。但他並不畏懼,反而隱隱有些期待——或許,從周庸身上,他能找到關於逆靈體,關於蝕靈紋的秘密。
太陽漸漸西斜,院子裏的瘴氣又濃了起來。
沈硯終於處理完了最後一車廢靈滓,十車廢靈滓,被他處理得幹幹淨淨,純淨廢靈滓裝滿了三個大木筐,雜質則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其他弟子,直到天黑,才勉強處理完剩下的五車,還篩得亂七八糟,純度遠不如沈硯處理的。
王堂主看著沈硯的成果,笑得合不攏嘴,當即讓人把純淨廢靈滓送到後山的儲物窯封存,又特意給了沈硯二十塊下品廢靈晶作為獎勵,讓其他弟子羨慕不已。
沈硯謝過王堂主,將廢靈晶收好,回到了自己的石屋。
他關上門,靠在門板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今天不僅完成了任務,還吸收了不少廢靈能量,修為又精進了一分,更重要的是,他摸清了周庸的一些底細——這個看似頹廢的“築基廢人”,絕對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他走到石床前坐下,掌心的蝕靈紋緩緩亮起。墨金色的紋路中,那抹青色微光跳動得更加歡快,像是在慶祝今日的收獲。
“周庸長老,你到底知道些什麽?”沈硯喃喃自語。
他能感覺到,周庸對他沒有惡意,甚至還帶著一絲善意的提醒,但他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周庸當年為什麽會受傷?他研究的特殊廢靈滓是什麽?他是不是知道逆靈體的存在?
這些問題,像一團迷霧,籠罩在沈硯的心頭。
他知道,想要解開這些謎團,隻能從周庸身上入手。而想要從周庸口中得到答案,他必須表現出足夠的價值,讓周庸願意信任他,願意將秘密告訴他。
“看來,以後要多在周庸長老麵前露露麵了。”沈硯心中想著,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他盤膝坐下,取出一塊今天得到的廢靈晶,開始煉化。廢靈晶中的能量比廢靈滓更加精純,煉化起來也更快。丹田內的靈氣如同奔騰的江河,越來越磅礴,煉氣後期巔峰的壁壘,已經隱隱有了破裂的跡象。
石屋外麵,周庸依舊坐在門檻上,渾濁的眼神望著沈硯的石屋,掌心微微收緊。他的嘴角,再次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沙啞的聲音在夜色中悄然響起:“逆靈體……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樣的奇才。青嵐宗,要變天了啊……”
夜色漸濃,廢靈堂的瘴氣越來越重,掩蓋了所有的秘密和野心。沈硯的石屋內,靈氣波動越來越濃鬱,一個未來的強者,正在快速成長;而石屋門口的老者,也在暗中觀察著,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時機。
廢靈堂的日子,注定不會平靜。而沈硯的修仙之路,也因為周庸的出現,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卻也更加充滿了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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