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歡喜,少年的小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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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崢被刺激地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的理智驕傲仿佛一瞬間被碾碎,所有的憤怒到達了頂點。
    “沈宴,你是故意的?”他雙手握拳,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對方。
    “故意什麽?”
    沈宴腳下的步子頓了頓,目光極淡地略過他,沒有溫度,沒有波瀾,甚至沒有被質問的不耐煩。
    隻是極快、極淡的一瞥,精準地掃過他因憤怒而扭曲漲紅的臉:“你解不出來的題目我故意解出來?”
    “你想多了!”
    蝦仁豬心!
    伴隨著沈宴的聲音落下,周圍死寂一片,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
    李崢感覺自己的臉又被人打了一巴掌。
    而且還是自己送上去的。
    臉上火辣辣的。
    而沈宴在說完那番話之後,甚至都不去看他的反應,腳步不停地繼續朝後排走去。
    李崢胸口劇烈起伏。
    仿佛有一隻獸,在他的胸腔內嘶吼咆哮。
    “你別得意!”
    他猛地轉過身,目光狠狠瞪向沈宴的方向,“沈宴,你不會永遠都是第一,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的。”
    “哦!”
    沈宴薄唇微微動了一下,那聲音輕飄飄的。
    隻一個音節,輕的像一片羽毛,卻又重的像一記悶棍,狠狠敲在李崢的腦門上。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已經極其自然地在座位上坐了下來,眼睫垂落,目光落回到書頁上,幹淨修長的手指幹脆利落地翻過新的一頁。
    他沒把對方的宣戰放在眼裏,甚至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裏。
    李崢甚至懷疑,對方很可能連他的名字都沒有記住。
    仿佛他方才拚盡全力吼出的挑戰誓言,不過是空氣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連讓他多關注一秒的資格都沒有。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圍觀的竊竊私語,遠處教室的喧囂,甚至他自己粗重的喘息……
    一切都像是被摁下靜音鍵。
    隻剩下沈宴那一聲“哦”,和他翻動書頁的聲音,在他腦海中裏反複切割、回蕩。
    巨大的羞辱和憤怒淹沒了他,李崢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尊滑稽的雕像。
    王老師終於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道:“咳……那個……李崢同學,你先坐下吧。沈宴同學的思路非常精妙,大家可以先記錄下來,接下來我再詳細給大家講講……”
    教室裏隻剩下粉筆書寫的聲音和王老師清晰的講解聲。
    那些曾經帶著惡意的目光,此刻都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再投向最後一排那個小小的角落。
    可怕,太可怕了!
    一個武力鎮壓,一個智商碾壓。
    兩人的戰鬥力一個比一個強。
    簡直就是男女雙煞。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薑羨看了看李崢的方向,又看了看旁邊的沈宴。
    宴宴剛才,該不會是在幫她出氣吧?
    該說不說,真的帥爆了!
    薑羨正這麽想著,沈宴忽然偏過頭,視線落在她身上,眼神帶著點探究。
    薑羨被瞧得有些心虛,下意識地摸了摸臉,小聲問:“怎麽了?”
    沈宴:“若是實在不喜歡,可以不用勉強自己陪我來聽課。”
    不喜歡是真的。
    不過宴宴才剛幫她出完氣,她要是把對方一個人丟在這裏上課,也太沒有義氣了。
    說好要陪他的。
    她可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
    薑羨瞬間挺直了身板道:“誰說的?不就是奧數課麽,我這麽聰明,肯定能聽懂的,那個什麽李崢,仗著自己考年級第二就瞧不起人,看我怎麽打他的臉。”
    沈宴要參加,她就陪著。
    至於旁人的眼光?
    拳頭夠硬的時候,眼光都是紙糊的。
    沈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有什麽不會的可以問我。”
    呃,倒也不用這麽認真。
    她就是隨口一說。
    這可是奧數,她就是把頭吊起來學,把屁股戳爛了也不可能學得會。
    更別說是打臉年級第二。
    可話都放出去了,薑羨隻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課程,薑羨聽得雲裏霧裏,那些複雜的公式和解題思路像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
    她偷偷瞥了眼沈宴,就見他專注地記著筆記,幾乎都不需要思考,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薑羨心裏既佩服又有些小沮喪。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薑羨揉了揉發脹的腦袋。
    該不會她還沒學會,就先把自己學傻了吧?
    沈宴從書包裏掏出一瓶酸奶,插上吸管後遞給她道:“你才剛開始學,聽不懂很正常。慢慢來,不要著急,平時可以多練習題,找規律,總結經驗。回頭我找些初階的奧數題你先練練手。”
    她一個學渣練習奧數習題,這合理嗎?
    不練,狗都不練。
    薑羨:“我把我剛才的話撤回還來得及嗎?”有那個時間,她多吃兩串烤串不香嗎?
    為什麽要為難自己?
    沈宴:“可以,那就走吧!”說著,就開始整理東西。
    薑羨愣愣地看著他道:“你幹什麽?”
    不是!
    要走也是她走,他收拾什麽東西?
    沈宴:“既然你不想上,那就不上了。剛好我也覺得沒必要,能不能拿獎對我來說沒那麽重要。”
    薑羨忙不迭抓住他的手:“上上上,我瞎說的。我可想上了,真的。”
    什麽不重要,必須重要,他要是不參加集訓班,萬一被那個萬年老二超過了,沒拿到獎豈不是要被對方笑話。
    這絕對不可以。
    沈宴:“你不需要勉強自己。”
    薑羨努力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我可喜歡上奧數課了,真的,感覺我的大腦都得到了升華。”
    是挺升華的,離升天也就差了一個字。
    沈宴:“那奧數習題?”
    薑羨:“練練練!”
    狗不練,她練。
    “那好吧!”
    沈宴這才又把書從書包裏拿了出來。
    薑羨:……
    為毛有種被套路的感覺?
    一定是她想多了!
    宴宴不是那樣的人。
    一想到以後補完了課內,還得補奧數……
    就有種欲哭無淚的絕望感。
    薑羨:寶寶心裏苦啊!比吞了黃連還要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