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食堂回教室的路上，許媛突然看著前麵道：“那是不是你家沈宴？你不是剛還說幾天沒見到人，喏，人這不就自己出現了嗎？”
    薑羨抬頭看過去，還真是他，不由得眼前一亮，立馬丟下許媛朝著對方跑了過去：“宴宴，你回來了？”
    “嗯，過來處理一點事情。”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聽不出情緒。
    “哦！”薑羨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耷拉下來。
    合著不是為了她回來的。
    不過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問道：“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麽都不回？都這麽多天了，你還沒消氣呢？”
    沈宴：“沒有！”
    薑羨看著他冷淡的麵容，一顆心忽然像是泡在冰水裏，心頭莫名湧上一絲委屈。
    她停下了步子，沒有再繼續跟上去。
    她不明白，她隻是想要考軍校而已，為什麽不可以？
    宴宴生她的氣她能理解，可是都已經幾天了，她哄也哄了，解也解釋了，道也道過歉了，可對方還是這樣一副態度。
    是不是隻有按照他說的去做，他才會高興？
    是不是她堅持考軍校，他以後都不打算理她了？
    每次都是她哄他，可是，她也是有脾氣的。
    她不哄了還不行嗎？
    薑羨想要轉身，卻被沈宴抓住了手腕：“你要去哪？”
    薑羨垂眸，忍著眼底的酸澀道：“反正你也不想要理我，我回去了，你不是還有事要處理，那你就去忙你的事吧。”
    薑羨說著就要抽出自己的手，用力，沒抽動。
    薑羨詫異地看了對方一眼。
    他的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
    沈宴看著她泛紅的眼底，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終是軟了語氣道：“我說沒有，是沒有故意不回消息，也沒有在生氣。”
    薑羨：“既然沒有故意不回消息，那我之前給你發了那麽多信息，你為什麽一條都沒有回複？”分明就是故意不理她。
    沈宴：“這兩天去了一個地方，因為涉及保密內容，不方便攜帶手機。”
    “你沒有去參加商業峰會？”薑羨疑惑問道。
    沈宴：“沒有，我臨時改變了計劃。”
    “所以你到底去了哪裏？”究竟是什麽地方，竟然連手機都不許帶。
    沈宴看了她一眼，道：“國防科大研究中心。”
    薑羨不由得一愣。
    不會是她想到那樣吧？
    而事實就是她想的那樣。
    沈宴習慣了將她圈在自己目光所及的範圍之內，就像那些螞蟻，他偏執地想要將它們圈在那個圈內，卻忘了，她不是螞蟻，螞蟻會因為信息素紊亂而持續畫圈。
    但她不會。
    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意識和個性，不可能永遠待在自己畫的圈子裏。
    他能做的除了放手之外，就是畫一個更大的圈。
    前者做不到，那就努力做到後者。
    所以他去了她想要去的學校，以沈氏集團的名義和國防科大建立產學研合作關係，將她圈在自己依舊能夠夠到的範圍之內。
    薑羨愣愣地看著他。
    他這個時候去國防科大，隻會是因為一個原因。
    她以為他不回信息是還在生氣，可沒想到他卻是提前去考察了她想要去的學校。
    “這麽說，你不反對我考軍校了？”
    沈宴：“我的反對有用嗎？”
    薑羨老實地回答道：“應該還是有用的。”如果兩者隻能選擇一個的話，在軍校和他之間，她最終應該還是會選擇他。
    隻是會覺得遺憾。
    沈宴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與其讓她為難，不如成全她的選擇。
    薑羨：“這麽說，你已經氣消了？”
    沈宴：氣消？當然沒有！
    我隻是在腦子裏把你離開我的一萬個可能，全部掐滅而已。
    ……
    高考倒計時的牌子上隻剩下最後二十天，所有的人似乎都隻剩下學習這一件事。
    教室裏的空氣仿佛凝結成了透明的膠質狀，每一秒的流逝都帶著粘稠的重量。
    薑羨房間裏的台燈也慢慢地從亮到十一點，變成了十二點，一點。
    好像時間永遠都不夠用。
    終於，一年一度的高考來臨。
    斑駁的樹影被晨光切割成細碎的金箔，星星點點地灑在薑家別墅的庭院中。
    許姝站在客廳再一次催促道：“羨羨，你到底準備好了沒有？宴宴已經等你半天了。”
    “來了來了！”薑羨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T恤背麵有個大大的紅色的√，下身穿了一件牛仔短褲，露在外麵的腿又白又直，腳上穿了一雙同樣白色帶紅√的帆布鞋。
    整個人就是一個行走的√。
    嗯，這一身都是她爸給準備的，堂堂上市公司的大總裁，沒想到還信這個。
    薑羨快速吃完早餐，最後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份證準考證，還有考試要用到的文具便準備出門。
    “真不用我們送你去？”薑政在一旁巴巴地問道。
    他連旗袍和向日葵都準備好了。
    偏偏這丫頭說不讓他去當現眼包。
    薑羨搖頭：“不用不用，高考幾個小時呢，你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還不如在家裏多做些好吃的等著我。”
    堂堂上市公司大總裁高考場外穿旗袍，嘶，她都不敢想，那個畫麵有多好看。
    萬一被人認出來，公司的形象還要不要了？
    “薑叔，許姨，你們放心，我會照看好她的。”沈宴今天也回學校參加高考，不過，他的成績隻作為個人證明，並不影響保送。
    “行，那這丫頭就麻煩你了。”
    薑政點頭，又看向女兒打氣：“閨女，好好考，別緊張。不管你考成什麽樣，爸爸媽媽都愛你。”
    “知道了！”
    薑羨一邊應道，一邊飛快拉著沈宴出了門。
    再待下去，她怕她爸會哭。
    車上，薑羨看向沈宴：“那個，能不能借你的手用一用？”
    沈宴疑惑地把手伸向她。
    誰知道薑羨抓著他的手便是一頓搓，還對著他的方向認真地拜了拜。
    “你這是在幹什麽？”沈宴看不懂她的操作。
    薑羨：“我在拜學神，蹭好運啊！”
    沈宴看著她，突然俯身在她額上輕輕印上一吻：“這樣效果會不會更好一些？”
    薑羨忍不住揚起唇角，高考的緊張一下子被衝散了，滿心的歡喜與甜蜜，重重點頭道：“包的！”
    她可沒有忘記，某人說過，高考結束，她想要的都會有。
    嗯，她想要的可能會有點多，就是不知道對方準備好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