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館。
    薑羨先給大家介紹了一下有關槍械的知識，以及射擊時的注意事項。
    “這裏，不是你們在遊戲場玩得氣槍彩彈，你們今天接觸的是真正的武器。”
    “它唯一的用途，是保護和捍衛，絕不是炫耀和玩鬧。”
    “在這裏，你們要學的第一課，也是唯一需要刻進骨子裏的鐵律，就是安全。”
    她的語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肅嚴厲：“槍口永遠指向安全方向，除非你準備射擊目標，手指永遠遠離扳機，除非你準備開火，任何時候，無論你是否認為槍裏有彈，都視作有彈對待。”
    她重複著最核心的安全守則，每一個字都砸在安靜的場館裏。接著，她請出了射擊館的資深教練，王教官。
    王教官身材精幹，動作幹練，他熟練地拿起一把製式手槍，再次詳細講解了動作要領，瞄準方法和擊發技巧，然後走向射擊位。
    戴好隔音耳罩和護目鏡，舉槍，瞄準，擊發。
    “砰！砰！砰！”
    沉穩有力的槍聲炸響，震的空氣都在顫動，遠處的胸靶中心應聲破開幾個破洞，同學們捂著耳朵，興奮地看著。
    示範結束，王教官退後一步，隊伍裏不知是誰起的頭，聲音不大，卻帶著煽動性：“薑教官，你也給咱們露一手唄！”
    “是啊，教官，讓我們也見識見識你的槍法。”
    “薑教官，露一手！”
    “露一手，露一手！”
    “……”
    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一張張年輕的臉上充滿了期待和雀躍。
    他們已經見識過薑羨在體能和格鬥術上的厲害，想來對方的槍法應該也不差。
    薑羨也不忸怩：“想看我射擊可以，不過看完以後，一會射擊脫靶的同學，一律加訓一小時，大家有沒有意見吧？”
    “沒意見！”
    “行！”大家回答得爽快，薑羨答應得也爽快。
    她沒有立刻拿起槍，而是先拿起隔音耳罩仔細戴好，隨後又調整了一下護目鏡，整個動作不疾不徐，可當她拿起槍的那一刻，整個氣場陡然變了。
    依舊是那副纖細的身板，可驗槍，上彈匣的動作流暢的如同行雲流水，帶著一種冷硬的韻律感。
    她側身站立，雙腳微開，雙手持槍穩健抬起，目光穿透護目鏡，銳利地鎖向前方。
    然後，
    “砰！”第一聲槍響幾乎沒有任何遲疑，果斷決絕。
    報靶器亮起：10.9環。
    同學們還沒來得及發出驚歎。
    “砰！”
    第二槍，幾乎緊咬著第一槍。
    10.9環。
    第三槍。
    10.9環。
    接下來，槍聲以一種穩定到令人心悸的節奏持續響起，不快，但每一次射擊之間的間隔精準得如同掐表計算。
    她站在那裏，身形沒有絲毫晃動，隻有手臂隨著後座力輕微而穩定地起伏，每一次複位都精準地回到原點。
    “砰！砰！砰！”
    槍聲在館內回蕩，震耳欲聾，但此刻沒有人覺得刺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冷靜射擊的身影，和報靶器上一次次無情亮起的“10.9環”。
    十發子彈，槍槍十環。
    最後一槍響過，她利落地放下槍，退出空彈匣，驗槍，確保槍械安全後，輕輕放回台麵。然後她才摘下降噪耳罩和護目鏡，露出一張自信而平靜的麵容。
    館內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落針可聞。
    幾秒過後，不知道誰先倒吸了一口氣，仿佛一個信號般，接二連三的驚呼聲響起。
    “我……臥槽！”
    “十槍，全是10.9，這也太強了吧？”
    “教官，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太帥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神槍手了吧？”
    眾人看她的眼神由一開始的震驚到變得近乎崇拜，這一刻，他們似乎才真正明白，為什麽那麽多的男教官中唯獨她一個女教官。
    因為她真的真的真的太強了。
    但凡看過她射擊的人，怕是再也不會懷疑學校這次的安排。
    隊伍裏，沈宴看著對方的身影，這一刻，隻覺得對方光芒萬丈，閃閃發光。
    她好像找到了自己真正擅長的事情。
    隊伍還在為薑羨那神乎其技的槍法議論紛紛，興奮的情緒在空氣中流動。
    薑羨的目光卻是掠過眾人，最終落在了站在後排的沈宴身上。
    四目相對，她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揚。
    快看，我厲不厲害？
    沈宴一貫清冷的臉上表情變得柔和，嘴角牽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笑意在眼底緩緩漾開。
    很厲害！
    他的女孩終於有了棱角，也有了屬於她的光芒。
    議論聲還在繼續，薑羨吹響口哨道：“安靜，現在我們先開始空槍練習，所有人列隊，按照隊伍，一排一排上前。”
    “好，腿分開一些，與肩同寬，重心下沉。”
    “腰腹收緊，不是你的手臂在用力，是你整個身體在支撐它。”
    “左手拖穩了，不是讓你架死，給你右手一個穩定的平台，對保持這個角度。”
    “……”
    薑羨的聲音不斷在射擊館內響起，一遍一遍糾正著大家握槍的姿勢。
    終於輪到沈宴他們這組。
    薑羨剛好站在對方身邊。
    看完對方握槍的姿勢，她道：“你的手臂太僵了。”說著，直接伸出手，溫熱的指尖直接覆上他緊握槍柄的右手。
    “這裏，虎口正對，但不要死握，食指貼在這裏，感受扳機的形成，不是猛地摳下去。”她一邊指出問題，一邊調整他的動作。
    “現在，假設你的目標就在前方，深呼吸，屏息，感受你的準星和目標直接的連線。很好，記住這個感覺。”
    龔成宇幾人就在沈宴旁邊，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
    羨慕嫉妒幾個字已經說累了。
    嘖，他們也想要教官“親手”指導。
    還有，某人也太不要臉了，明明記性那麽好，連最難最複雜的公式他都能記住，怎麽可能記不住區區幾個動作要領？
    分明就是故意的。
    茶，太茶了！
    他們都看錯對方了，說好的高冷呢？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