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在睡了三天的沙發後才終於被允許上床睡覺。
    而徐助理也因此受了三天的冷臉。
    卑微打工人每天戰戰兢兢，還不知道自己錯哪了。
    直到一周後，徐助理拿文件進去給沈宴簽字的時候，順嘴提了一句：“對了，沈總，上周購買的進口沙發的廠家打電話來詢問，沙發的體驗感如何？”
    隻見沈宴的臉“唰”的一下沉到了穀底，覺得對方是在嘲諷他。很好，看來對方另外一半獎金也不想要了。
    沈宴冷冷地看著對方：“徐助理，我很懷疑你的專業能力，居然連挑選沙發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你挑選的那個沙發太硬了，一點都不好睡，限你一天之內給我處理了，否則，你下個月的獎金也別想要了。”
    不是，怎麽就下個月的獎金了？他這個月還有一半的獎金呢？
    也沒了？
    什麽時候的事，他怎麽不知道？
    還有，那可是進口沙發，都趕上他一年的年薪了，這還不好睡？
    等等，沙發不是用來躺的嗎？怎麽會是睡？
    而且，老板扣他獎金好像就是在換新沙發的第二天，所以，老板是因為他選的沙發質量不好，睡得不舒服所以才扣他獎金的？
    徐助理當即氣衝衝地打電話找廠家理論，直到廠家答應全額退貨退款這才作罷。
    於是，當晚薑羨回到房間，就發現新買不久的沙發突然不見了。
    “沙發呢？”薑羨忍不住問道。
    沈宴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回答道：“沙發質量有問題，我讓徐助理返廠了。”
    薑羨：？？？
    確定是沙發質量有問題？而不是某人擔心下次再讓他睡沙發，索性把沙發給弄走了？
    ——
    武警訓練基地內，薑羨剛結束今天的戰術理論課教學。
    懷孕三個月，並未削弱她的專業素養，隻是現在訓練時會更注意保護腹部。
    “薑隊，您愛人來了。”懷孕後，薑羨被安排給今年剛入伍的新兵們上課，不過隻負責理論講解。
    薑羨朝著基地入口走去，就看到沈宴站在門口。
    一身裁剪得體的深灰色西裝與訓練基地的迷彩氛圍格格不入，卻又意外和諧。
    今天是薑羨第一次做產檢的日子。
    “不是說了我可以自己開車，不然讓司機來接我也行，你公司忙不用特意每天接送我。”自從薑羨搬回家住之後，某人就開始每天接送她。
    沈宴打開車門，護著她上車，又順勢幫她係好安全帶道：“公司再忙，也沒有你和寶寶的事情重要。何況，我也想聽聽寶寶的心跳聲。”
    薑羨道：“可我聽徐助理說你今天不是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我可以自己去醫院。而且媽也說了可以陪我一起去。”
    沈宴：“寶寶是我和你的，當然是我陪你一起去。而且，我不想錯過你和寶寶任何一個重要的時刻。”
    薑羨雖然覺得自己一個人做產檢也可以，但聽到他這麽說還是很高興。
    沈宴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黑色冷硬的賓利車，以緩慢的速度滑行在城市主幹道上。
    旁邊的非機動車道上，電動車一輛接著一輛超過去，甚至有位騎自行車的老大爺，都投來略帶疑惑的目光。
    薑羨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景物，又瞥了一眼車速表，指針穩穩指在30公裏/時的位置上。
    她終於忍不住，轉頭看向身側專注開車的男人。
    “沈總。”薑羨開口，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我們開的是賓利，不是坦克。你可以稍微開快一點，照著這個速度，等我們到醫院，醫生都該下班了。”
    沈宴的視線依舊專注前方，隻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聲音保持著一貫的平穩：“這段路最近在維修，而且路口多，容易有突發狀況。”
    “你現在情況特殊，顛簸或者突然刹車都不好。”
    自從決定接送薑羨之後，沈宴就開始自己開車。
    他不放心把她和孩子的安全交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手中。
    薑羨挑眉，指了指前方空曠的馬路：“可我怎麽覺得，你開這麽慢容易造成車流擁堵，影響後車正常通行，更危險？”
    這人一向冷靜睿智，怎麽這會卻犯起了這種低級錯誤？
    沈宴皺了皺眉，似乎在衡量兩者之間，哪種危險性更高。
    薑羨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心突然就軟了下來。
    她放柔了聲音，伸手輕輕覆在他放在方向盤的手背上：“宴宴，放輕鬆，我才懷孕12周，又不是快生了，你用不著那麽緊張。”
    她的手溫暖而有力，帶著常年訓練留下的薄繭，卻奇異般地撫平了沈宴心底的一絲焦躁。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嚴肅與鄭重：“道理我都懂，但就是控製不住。”
    ……
    車子平穩地開到醫院。
    產檢一切正常，聽到胎兒心跳時，沈宴一向冷峻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動容。
    深夜，薑羨被一陣尿意憋醒，上完廁所回來，突然發現原本該睡在她旁邊的沈宴不知道去了哪。
    這麽晚了，人呢？
    薑羨疑惑出了房間，別墅裏靜悄悄的。
    書房門縫透出微弱的光線。
    薑羨微微皺眉。
    這麽晚，他不會還在忙工作吧？
    難不成是因為白天陪她產檢耽誤了？
    薑羨推門進去，
    書房裏，沈宴坐在辦公桌的電腦前麵，聽見聲音抬起頭，見是她立馬關心詢問道：“你怎麽醒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薑羨搖頭：“沒有，醒來見你不在，就出來看看。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沈宴起身，拉著她回到電腦前麵：“沒什麽，睡不著，就隨便看看。”
    原本以為對方這麽晚不睡覺，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情，結果，薑羨看了一眼電腦，就看到屏幕上顯示著各種嬰兒床和嬰兒用品的圖片。
    薑羨扭頭看向身後的人：“淩晨三點不睡覺，研究嬰兒床？”
    “嗯！”沈宴拉著她的手，順勢攬過她的腰，抱著她讓她在自己腿上坐下道：“我想把嬰兒房重新布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