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難殺啊！”
    一片廢墟之中，楚楓背靠著土牆，大口的喘著粗氣。
    五髒六腑傳來劇烈的灼燒感，每次呼吸都有大片的血霧噴出。
    這其中一大半是源自蝠妖的血煞毒氣，還有一半就是天狐神威的超負荷運轉。
    “若不是蝠妖得意忘形，怕還真殺不了。”
    楚楓心中做著戰後總結。
    他沒想到蝠妖鏖戰一場，身受重傷，竟然還如此恐怖，鍛骨與練髒之間果然是一道鴻溝。
    “我若能突破鍛骨極限層次，不知道能不能與這妖魔一戰？”
    隨即，楚楓就立即自我否定的搖了搖頭。
    蝠妖可是五境巔峰妖魔，自己能殺了純粹是運氣好，好運不是一直會有，以後還是不要這麽玩命為好……
    別的不說，就單單是這血煞毒氣，就把他折磨的夠嗆。
    血煞毒氣還在侵蝕，楚楓已經感覺呼吸困難，身體好似隨時撐不住。
    他立刻進入推演空間。
    【第一年，你花費大量功夫，抵抗體內血煞毒氣的侵蝕，收效甚微】
    第二年，你與妖魔交戰的傷勢恢複，可是那血煞毒氣依舊在困擾著你。】
    【第三年，你將體內的血煞毒氣，引導至掠奪來的天賦：血煞。兩者融合的異常和諧，毒氣解除，天賦血煞獲得加強，五髒六腑得到一絲淬煉。】
    【剩餘壽元：一百零三年】
    危機解除，楚楓在蝠妖的殘軀之中扒拉了幾下，很快找到了一枚晶瑩剔透的內丹。
    “又有泡酒的妖丹了……”
    把玩著妖丹，楚楓隻感覺心中所有憋悶和鬱氣，全部消散，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然而……
    一陣涼風吹過，楚楓突然感覺渾身上下涼颼颼的。
    風吹蛋蛋涼。
    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身上沒有一點衣物，之前一直在裸奔戰鬥。
    於是趕忙翻箱倒櫃尋找遮蔽物，衣服沒找到，倒是找到了那個在床上僵硬不動的年輕男子。
    這家夥福大命大，床榻的木架擋住了倒下來土牆，他埋在裏麵，沒受到一點傷害，隻是有些灰頭土臉。
    楚楓將其刨了出來。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年輕男子雖然不能動，但嘴巴還能發出聲音。
    楚楓沒有在意，而是看對方身上的衣物說道。
    “我需要你的衣服……”
    說完，不給那男人拒絕的機會，就全部扒了下來，穿在自己身上。
    年輕男子：“啊？？”
    他不能動，隻能看著楚楓揚長而去。
    ……
    楚楓回到破敗的小院，這個時候陳石頭已經醒來，他抱著李振山的屍體痛哭。
    “李師傅，你怎麽了？快醒醒啊……”
    此時夜色降臨，月光撒在李振山那胖胖的麵容，安詳平和。
    楚楓緩緩走到跟前，輕聲說道。
    “師傅，我宰了那頭五境妖魔給你陪葬，這夠排麵吧？”
    可惜，李振山躺在冰冷的地麵，再也無法笑罵著回懟。
    最後，楚楓抱起李振山的身體，一步一步走過破敗的街道。
    ……
    第二天清晨，陽光重新照耀這個滿目瘡痍的城市。
    百姓收殮因災禍死亡的親人，重建毀壞的房屋，街道。
    等到了中午時分，忙完善後工作的楊成武，帶領縣衙眾人來到一處宅院。
    這是楚楓早上剛剛買下的宅院。
    宅院之中，掛滿白布。
    楚楓身穿麻布孝衣，跪坐在蒲團之上。
    靈堂燭火搖曳，素白色幔帳隨風輕輕擺動。
    供桌之上，擺放著楚楓親手製作的香煎豬排。
    李振山生前很喜歡吃，楚楓本想再做一回，沒想再做卻是天人永隔。
    將手中的紙錢投入火盆，楚楓喃喃道。
    “可惜這個世界沒有相機，我本來想找人繪製你的相貌，可惜他們畫技實在太爛，連十分之一的神韻都沒有……”
    絮絮叨叨間，門口傳來腳步聲，迎客的林大牛高道。
    “縣令大人前來吊唁……”
    楚楓站起身，躬身行禮道：“多謝……”
    楊成武說了句勸慰的話，“逝者已去，楚少俠還需保重身體啊……”
    他的眼神很隱晦的看了一下，佇立靈堂一角的巨大陌刀。
    寒光凜冽，煞氣逼人！
    楊成武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是眼前之人斬殺了五境妖魔。
    為了確認調查妖魔死因，他提問那癱瘓年輕人兩個時辰，才確認殺妖者是一位手持陌刀的年輕人。
    而現在他隱隱聞到陌刀之上，那刺鼻的血腥味，好似還有妖魔臨死的哀嚎。
    心中震撼，楊成武更加恭敬，鄭重行禮道：“多謝楚少俠，救下這滿城百姓……”
    楚楓笑了笑，沒有在意，反而是問道：“敢問大人，鎮魔司的校尉大人呢？”
    楊成武：“呃……”
    今天他特意去李玄海落腳的客棧探查，卻聽客棧人說昨夜就不曾見對方回來。
    這時候，他哪裏還不知道，鎮魔司拋棄了他們。
    正是眼前少年為師父報仇，手刃五境妖魔，這才讓永安城沒有淪落成妖魔的獵場。
    看到楊成武的表情，楚楓哪裏還不知道情況，他笑道：“鎮魔校尉，跑的倒挺快……”
    楊成武麵色尷尬，卻也不好說什麽。
    同在朝廷為官，鎮魔司的權利可比他大多了，不像他的權利隻是在永安城這一畝三分地。
    楊成武告辭離去，楚楓望著李振山的棺槨沉思。
    “鎮魔司，這下我有了不得不去的理由……”
    守孝七日，李振山風光大葬。
    永安城諸多名流紛紛前來送行，縣太爺親自抬棺。
    楚楓找了最好的墓地，完成一直以來的玩笑話，養老送終。
    一語成讖。
    楚楓的心裏百感交集。
    林大牛和林巧兒跑過來安慰。
    “楚哥，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楚楓點點頭，無喜無悲。
    因為真正的悲傷是哭不出來的。
    等到所有人離開，他依舊在墓地前站立了很久。
    “我還是叫你李老頭吧，叫師傅實在有些別扭……”
    “你說這個世道，寒門難出武道聖者，我偏偏要打破這個魔咒，到那時候，我會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楚楓的師傅，唯一的師傅！”
    楚楓說完，撒下一杯花雕酒，然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大步流星離開。
    呼嘯的風吹拂，剛剛栽種在李振山墓前的槐樹輕輕搖曳，似乎是對楚楓話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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