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不給你抱了。”
    老是說這些，亂她的心。
    陸枝雪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得很快。
    手心下，師祖的嘴巴好軟，又軟又冰。
    像從雪裏拿出來的軟凍子。
    “嗯。”
    檀迦卻罕見點頭，禁欲的麵龐都是冽化笑意。
    他縱容她捂住自己。
    少女氣得眼尾都藏著水色，腮幫鼓鼓的。
    手心也軟軟的。
    就像是原本隻是來逗主人玩的小嬌貓，被主人一把抓住，狠狠的吸了幾口，把她毛都吸亂了，才把罵罵咧咧的小貓放開。
    陸枝雪看到他點頭，才緩緩拿開手。
    然後一把抱住他的肩膀，把臉頰靠在他的胸膛上，閉眼拒絕溝通。
    胸膛忽然震了一下。
    上方傳來男人的輕笑。
    “好傻，好可愛。”
    “都聽阿雪的，我不說了。”
    他把那些布料又整齊地疊好，放進衣袖裏，然後雙手攬緊少女的腰，輕道：
    “師祖知道，不是嬌嬌不要，是特意留給師祖，做念想的是不是？”
    不是！
    閉上眼還沒幾秒的陸枝雪狠狠咬唇，顫著手又打算去捂住檀迦亂說話的嘴。
    太放肆了，不帶這樣逗弄她的。
    可沒等她捂上去，檀迦就捉住了她的小手。
    眼眸帶上幾分深意，男人滾動喉結，將她的手放到唇邊輕吻。
    視線落在她在空氣中輕顫的玲瓏嬌軀，柔白躍然一半於鴛鴦外。
    婆娑撩人，隨著呼吸一抖，一抖。
    “阿雪喜歡師祖，對不對？”
    他輕問。
    少女點了點頭，頭顱在他胸膛蹭又蹭，手也拽不回來，用模糊的聲音，軟軟回應。
    “當然喜歡呀……”
    不喜歡，又怎麽會產生心疼。
    陸枝雪忍受著男人用唇瓣貼她的手背，想到他把自己帶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忍不住詢問。
    “師祖，這是哪裏呀，不是雪梵殿。”
    “你在這陪著我，會不會被掌門他們叫回去？”
    乖乖待在他懷中的小美人翹起長睫，軟軟地問著。
    “不會，這是一個不會被找到的地方。”
    檀迦的視線從鴛鴦上落在她低眉羞澀的眉梢上，嗓音帶著誘哄：
    “嬌嬌，就待在這，不會被他們找到，也不會離開。”
    在她身上發現的魔息印記也已經拔出，納戒被他拿起來。
    不會有人再聯係到她。
    是她自願的，主動補償的。
    “啊……好吧。”
    少女抬頭，又攥緊了男人的衣服，把手悄悄抽了回來，趴在他胸膛上聽他的心跳。
    “師祖，你的心跳得好快。”
    她彎了彎眉眼，忽地抬頭看他,望著他深邃俊美的輪廓。
    “你什麽都不說，把我囚在這裏，我乖不乖？”
    檀迦雙眸低垂，依舊清冽冷寒不可褻瀆。
    他眸色微顫，望著少女認真又溫柔的目光，輕輕嗯了一聲。
    “太乖了。”
    乖地拉回了他的理智，讓他想把枝雪重新放回廣闊遼域，由著她闖蕩。
    他想。
    卻也舍不得。
    嬌嬌，就讓師祖自私這一次。
    哪怕隻是偷來的幾天也好。
    他再也不想靠著那些夢境活下去。
    這是他的，為他奔來，拯救他的小神女。
    陸枝雪以為檀迦心緒平穩下來了，笑得更開心，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乖乖做他懷中雀。
    她相信師祖不會被祟念徹底控製理智。
    她很相信，那個直到最後，都在以身證道，護著蒼生的男人，不會被輕易蠱惑。
    師祖隻是，太不安了而已，他循規蹈矩太久，壓抑太久，他想要什麽都沒有。
    隻有她。
    “我在這，哪兒也不去。”
    少女眉心的藍紋也隱隱閃爍，卻十分信賴。
    檀迦闔眸，望著她滿心的愛意，情不自禁抓緊了她的身體，心口酸甜得厲害。
    “好，哪兒也不去……”
    嬌嬌，你會知道的。
    你隻是忘記了那些。
    外人從不知道檀迦仙尊還能如此深情，將那最姣美的美人抱在懷中，輕咬她白嫩的耳垂。
    用世人從未聽說過的溫柔腔哄著少女，清寒冷瞳裝滿了她的身影。
    眼底卻洶湧如潮。
    瘋，也隻為她瘋。
    這是世人都期待，又興奮見到的場景。
    可惜，注定隻能被少女一人所知。
    隻有她知道，檀迦會有多瘋狂。
    皎月軟玉被撈進懷裏，從背影看，隻能看到清冷的背影，周身似乎縈繞著甜膩的氣氛。
    他被渲染，由著少女為他覆上凡俗色彩。
    在這，他獨願沾染俗塵，將少女一並拉下，與他共赴極樂沉淪。
    而在外，他又會回歸於神壇，做世人的庇護傘，冷憫於世。
    一室內，光線昏暗，隻能聽聞靈鏈搖曳被拖拽的清脆聲。
    遙遙雪山，風霜洶洶。
    一個清雋清秀的身形仍屹立在皚皚白芒中。
    他握著從魔尊那搶回的菡仙靈芝，俊雅的麵容仍舊一片溫潤。
    即便白霜染了他的睫羽。
    僅僅半月，他已經在這苦寒之地，修煉到元嬰後境。
    心中有劍，這是小師妹對他說的。
    她要他不受束縛向前，他很聽話。
    隻是，怕小師妹是受了委屈。
    他將靈芝放回納戒。
    這是給枝雪小師妹的。
    她是水靈根，又是爐鼎體質，用這個是再好不過。
    興許還能抑製她的體質。
    像是得了至寶，白挽祁用靈力養育著這靈芝，正要回去。
    可腰間的靈訊玉牌卻驀然一亮。
    是師尊的聲音。
    “挽祁，為師告訴你一件事，莫要因為這左右你的思緒。”
    “……”
    白挽祁嘴角的笑容微僵，隻覺得心痛如刀絞。
    檀迦仙尊，真的做出了那種事？
    居然讓天下人皆知。
    那小師妹的名聲可……
    他閉上了眼，眉目間的溫柔逐漸散去，依舊俊美，卻憑空生出幾分冷意。
    一片雪花落在他的唇角，裹挾著冷冽寒冬的凜意。
    “嗯，弟子知曉。”
    半晌後他張開唇，緩緩道。
    那片雪花，就融化於他的唇齒。
    雪逐漸模糊了他如玉溫雅的雙眸。
    明明早就知道小師妹對他沒有意思，為何總是會幻想。
    如若這是小師妹願意的，他也願做她一輩子的大師兄。
    隻要她不受委屈。
    但如今，他要前去求一個結果。
    得到答案……
    他便會好好護著小師妹。
    落溶雪山的路不好走，在這茫茫雪中，不能動用靈力引起麻煩。
    便隻能一步一個腳印。
    “你的紅鸞劫，必定會在你盛極時前來，將你拽落，讓你落魄.檀迦，不要執拗，你比為師的根骨好很多。”
    可被訓的青年卻冷漠地閉上眼。
    不，不是的。
    那是來救贖他的緣。
    何為無情，既要他救蒼生，為何不能讓她憐於他？
    他也想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