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成的成活率。”王晟語氣沉重。
    “那也太少了！”陳斌忍不住道。
    “如果我說這人之前隻是一個普通人呢？”王晟拋出一個更驚人的信息。
    “這樣麽？”陳斌低頭沉思，眉頭緊鎖，“匪夷所思。”
    “這人天生不能習武，”王晟繼續解釋，“隻需要接上妖軀，就可以獲得妖的修煉方式，凝聚人和妖的氣血，開辟竅穴修煉‘魔氣’，所以你看到的黑霧充滿了邪性，就是‘魔氣’。”
    陳斌恍然大悟，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那這些人在魔神教的地位呢？”
    “馬前卒罷了！”王晟不屑地冷哼一聲。
    陳斌好奇心大起，追問道：“人可以嫁接妖的，那人嫁接人的呢？”
    王晟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嚴肅，腳步頓住，目光如刀般直視陳斌：“這是大周王朝的禁語，連提都不要提起。”
    禁語？
    意思是連提起都不準提起麽？
    “了然！”陳斌點點頭。
    “你知道那些人與妖生出來的‘魔’，最可怕的是什麽嗎？”王晟突然問道。
    陳斌搖搖頭，一臉疑惑。
    “最可怕的是他們能夠不用‘封妖飾’融入我們的世界中，就能像個普通人一樣。”
    王晟神色凝重，“不動用‘魔氣’和‘魔化’的情況下，尋常手段是無法探明一個人是否是‘魔人’的。”
    “‘魔氣’和‘魔化’就是變異的‘妖氣’和‘妖化’”
    “對的。”
    “那和正常人也沒什麽兩樣嘛。”陳斌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王晟認真地看著陳斌：“你對這樣的‘魔’有什麽看法。”
    陳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隻要遵紀守法，就算是妖我都無所謂。”
    王晟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他們真的遵紀守法就好了。”
    陳斌知道，不可能這麽簡單，本性使然。
    就像武者，他也忍不住用暴力解決問題。
    “其實，正統的魔的厲害，不單單是武力上，這點你要注意。”
    陳斌好奇地追問：“是什麽？”
    王晟繼續解釋：“任何妖結合生下來的正統‘魔’，有人的奇經八脈，又有妖的氣血深厚，甚至能夠獲得妖族血脈的傳承，實力非常的強大。
    我手上這個隻‘半魔’不過是開了妖軀上的一竅，剛剛凝聚妖爪上的妖氣，還未利用妖氣強行打通身上的經脈，所以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如果是‘魔’，哪怕是開啟一脈，我都萬分棘手。
    日後遇到你要小心一些。”
    陳斌仰頭大笑，腰間長刀隨著笑聲輕輕晃動：“是妖是魔我都無所謂，我用手中的刀，一刀砍之。”
    王晟看著陳斌自信的模樣，也不禁露出笑容，目光直視前方。
    此時，鎮魔司的差役們舉著火把，如潮水般湧來。
    陳斌定睛一看，帶頭的居然是丁俊小旗官。
    丁俊一路小跑，來到王晟身前，抱拳行禮，神色關切：“總旗大人，你沒事吧？”
    “沒事，”王晟輕咳幾聲，用衣袖擦掉嘴角的血跡，雖然麵色略顯蒼白，但仍強撐著點了點頭，“你怎麽回來了？”
    丁俊恭敬地回答：“我們在看到信號了，我和衛風一商量，所以帶一些人回來支援了。”
    “你帶人收拾一下殘局，我們去審問一下這些家夥。”王晟眼神一凜，語氣嚴肅。
    “是！”丁俊幹脆利落地應下，大手一揮，身後的差役們立刻四散開來，朝著戰場各處走去，開始處理滿地的屍體。
    王晟與陳斌並肩而行，朝著鎮魔司走去。
    夜色深沉，兩人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長很長。
    總旗辦公室內，燭火在燭台上明明滅滅。
    劉煒和葉銘已經坐在椅子上的等了很久。
    賀陽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等著審判。
    木門推開，王晟和陳斌各自提著一個身影踏入屋內。
    昏迷之人如同破布般被甩在青磚地麵，濺起細小的灰塵。
    王晟徑直走向主位，隨便長袍在身後揚起獵獵聲響，他隨意地坐下，抬手將鎮魔刀摘下，隨手丟在案幾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陳斌則懶洋洋地坐到最末端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粗陶茶碗，倒上冷茶仰頭一飲而盡。
    又接連端起幾碗，才放下，碗底相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有什麽話你可以說了。”
    王晟手肘撐在扶手上，指尖輕輕摩挲著下頜，目光如鷹隼般鎖定在跪在地上的賀陽，“今晚，我要速戰速決。”
    賀陽緊閉雙眼，喉結劇烈滾動，冷汗順著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凝成水珠，啪嗒一聲砸在青磚上。
    片刻後，他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我其實是錢煜的人。
    我收到的消息，就是配合王典史進入鎮魔司救出困在死牢的四位大人物。”
    “你們直接撈人不就好了？”王晟身體前傾，銳利的目光仿佛要將賀陽看穿，“按照你們的性子，直接撈人的性價比更高一些。”
    “大人，”劉煒疾步上前，玄色勁裝下的肌肉緊繃，他恭敬地抱拳，“可能是因為李坤他們發現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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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四塊刻滿詭異符文的青銅牌子，雙手遞出，鄭重地擺放在王晟麵前的案幾上，金屬與木質的碰撞聲在寂靜的屋內格外清晰。
    王晟盯著牌子，臉色瞬間陰沉如鐵，胸口劇烈起伏，深吸一口氣後咬牙道：
    “那四人果然是‘魔神教’的餘孽。”
    他握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心中早有的猜測如今得到證實，讓他既鬆了口氣又倍感壓力。
    王典史已死，但羅縣尉還活著。
    王晟的目光掃過地上如同死狗般蜷縮的羅燾，又看向劉煒。
    劉煒立刻心領神會，大步上前，鷹爪般的手掌猛地抓住羅燾的後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羅燾發出痛苦的嗚咽，劉煒的大手在他脖頸處捏了兩下，隻聽“哢嚓”一聲，羅燾脫臼的下巴被重新接好。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羅燾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劉煒毫不猶豫地抬手甩了他幾巴掌，清脆的耳光聲在屋內回蕩。
    羅燾被打得滿臉通紅，淚水和血水混在一起，再也不敢哭出聲。
    “說說看，你是收的誰的命令。”
    王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羅燾，聲音冰冷得如同臘月寒霜。
    羅燾突然仰頭大笑，嘴角溢出的鮮血在他慘白的臉上勾勒出詭異的紋路，
    “你想從我嘴裏掏出什麽東西？沒門。妖神佑我。”
    他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眼中滿是對王晟的蔑視與瘋狂。
    王晟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轉頭看向葉銘，
    “這個人交給你了，任何手段我隻需要我想要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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