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采萱猛地張開雙臂擋在哥哥身前，胸口劇烈起伏，聲音因憤怒而尖利：
    “我爹是東陽劍宗宗主楊百煉，化罡境武者，你敢殺我？”
    “你不怕我東陽劍宗滅你滿門？”
    恰在此時，暫停的雨水重新落下，細密的雨絲織成一張大網，將整個甲板重新籠罩。
    陳斌的目光落在她那雙燃燒著殺意的眼睛上，真是個愚蠢的女人，聽不懂人話。
    還是多給女人一個機會。
    他再次沉聲發問，“誰讓你們來殺我的？”
    “我就不告訴你……我要讓我爹殺你全……噗呲……”
    好吧！錯付了。
    漆黑的刀刃毫無預兆地從她下巴貫入，從天靈穿刺而出，帶著溫熱的血液噴濺而出。
    楊采萱的雙眼瞬間布滿血絲，瞳孔因極致的驚駭而放大，要從眼眶中凸出來。
    【斬殺開脈境武者楊采萱，獲得功德：37，剩餘功德：668。】
    “妹妹……”
    楊俊峰試圖撐起身體，卻隻能徒勞地扭動，鮮血從嘴角不斷湧出。
    漆黑的刀光如金光落日，在雨幕中劃出一道殘影，楊俊峰的頭顱應聲落地，滾出數尺遠，雙目圓睜。
    【斬殺開脈境武者楊俊峰，獲得功德：38，剩餘功德：706。】
    “聒噪。”
    “我說過不想問第二遍了，你們非要逼我違背諾言。”
    陳斌甩了甩刀上的血珠，血水在雨水中劃出一道弧線。
    他的目光轉向最後一名白衣劍客。
    那人早已沒了在宗門前的風流倜儻，白衣被血水浸透，縮趴在甲板上瑟瑟發抖，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陳斌的聲音在雨幕中顯得格外清晰，“你應該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人張了張嘴，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混著師兄師姐的血水咽了口唾沫，才勉強擠出話語：
    “是宗主楊百煉，他讓我們協助錢煜殺你的。”
    “他還說……殺了你之後，要把錢煜也滅口。”
    說完，他像狗一樣不停地磕頭，額頭撞在濕漉漉的甲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大人，該說的我都說了，饒了我吧！求您饒了我吧！”
    陳斌嗤笑一聲，反手一刀削出。
    那人的右臂應聲而落，鮮血如泉湧般噴出。
    他卻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出半點呻吟，豆大的冷汗混著雨水從額頭滾落。
    因為陳斌的刀此刻正貼著他的咽喉，喉結稍一滾動就能感受到那刺骨的寒意，都能被劃破喉嚨。
    陳斌緩緩收刀，沉聲道：“知道我為什麽留你一命嗎？”
    那人的聲音從鼻子裏擠出，不敢有絲毫動作，“不……不知道。”
    陳斌的目光掃過滿地屍骸，淡漠道：“你回去告訴楊百煉，我需要他給我一個解釋，我就在萬寶縣等他。”
    “他的這一雙兒女，就是給他的警告。”
    “他也可以不來，不過別等我親自上東陽劍宗找他。”
    言罷，陳斌收刀入鞘，吐出一個字：“滾。”
    他注視著那人踉蹌的背影，忽然皺了皺眉，抬腳將楊俊峰的頭顱踢了過去。
    那人連滾帶爬地撲到船邊，翻身跳下，重重摔在碼頭上，又立刻手腳並用地向岸邊爬去。
    就在這時，一顆頭顱“咚”地砸在他的後腰，將他掀翻在地。
    “帶著他兒子的腦袋去見他。”船艙方向傳來陳斌冰冷刺骨的聲音。
    那人不敢違抗，掙紮著爬起來，卻又“噗通”一聲摔倒。
    他趴在地上愣了片刻，才驚駭地發現體內的內力竟已蕩然無存。
    少頃，一聲絕望的哭喊劃破雨幕：“我的內力，我的內力……”
    他抱著楊俊峰的頭顱，在泥濘中嚎啕大哭。
    陳斌站在甲板中央，雨水衝刷著他身上的血汙，目光掃過腦海中那張兩百丈範圍的地圖，上麵還有二十一個閃爍的紅點。
    “既然來了，就都留下吧！”
    他體內的真氣按照《飛燕穿雲》的心法急速流轉，腳下猛地一踏，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已出現在一名偽裝成搬運工的武者身後。
    “噗嗤！”
    刀鋒劃過，那人的頭顱被噴湧的血水高高拋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斬殺聚氣境武者，獲得功德：13，剩餘功德：719。】
    陳斌看著牆邊那道深陷的腳印，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幾分惋惜：
    “入門級的飛燕穿雲果然還不夠熟練，居然用力過猛飛過頭了。”
    “還是再升級一下吧！”
    ……
    【斬殺12個聚氣境武者，獲得功德：156，剩餘功德：875】
    【斬殺11個聚氣境武者，獲得功德：76，剩餘功德：951】
    殺了人，陳斌已經飄回甲板。
    豆大的雨點砸在甲板上，濺起無數水珠。
    陳斌周身縈繞著淡金色的真氣護盾，將傾盆暴雨隔絕在外，衣袍連一絲水漬都未曾沾染。
    他穩步走回艙樓。
    汪雲望著他的背影，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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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順著他的發梢滴落，打濕了肩頭的衣襟，他遲疑片刻，指向甲板上的屍體，終於還是開口問道：
    “陳斌，這些屍體怎麽辦？”
    在汪雲眼中，陳斌帶著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兩人官職平級，可對方的實力與能力都遠超自己，讓他下意識地想客氣些，卻又想不好該用什麽稱呼，最後隻能直呼其名。
    陳斌回頭掃了眼甲板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雨水衝刷著那些扭曲的麵容，有的眼睛還圓睜著，雨水墜入眼裏也沒有反應，仍在訴說死前的恐懼。
    他眉頭微挑，語氣平淡：“被腰斬的丟下去喂魚，那三個開脈境掛在船頭開路。”
    汪雲猛地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跟著進門咋舌道：
    “那兩個東陽劍宗的弟子也掛起來嗎？這樣會不會不好？”
    陳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身走向艙樓深處，找了張靠窗的木椅坐下。
    他閑適地翹著腿，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擊：“敢來殺我，那怎麽不付出代價呢？”
    汪雲跟著坐下，他壓低聲音提醒，語氣裏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們可是楊百煉的兒女啊。”
    “那又如何？”陳斌端起桌上的粗瓷茶杯，仰頭飲盡，茶水順著他的喉結滾動，“他們要來殺的可不隻是我，還有你們，你想對他們仁慈？”
    汪雲聞言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有些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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