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夜雨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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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淅淅瀝瀝下了三天。
許天本以為對方會沉不住氣,第二日就來報仇。
事實上卻並沒有。
原本囂張跋扈的虎幫,竟是出奇的安靜。
連那被炸成重傷的趙大虎,也隻是命人抬去療傷。
這麽大的動靜,護衛隊竟然沒被驚擾。
很是不對勁。
不過,許天也沒閑著,朝韓老頭打聽了一下山虎幫的來頭。
山虎幫是個資曆頗老的宗門,據說百年前就有了。
現在的幫主,名為張虎,是個煉氣四層的老油條。
煉氣四層。
倒是有點棘手。
許天沉思,覺得還是得抓緊時間去尋找適合心法。
不然空有修為,沒有招數,也不是辦法。
“許哥,他們是不是怕了?”
趴在洞口,李狗蛋看著遠處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疑惑道。
盤坐在石床上,許天正借昏暗光線,擦拭手裏的一根鐵條。
這是他在天符院順來的。
是用來攪紙漿的廢鐵。
“怕?”
許天頭也沒抬:
“咬人的狗不叫。”
“他們不是怕,是在聞味。”
“聞聞我們身後,有沒有所謂的靠山。”
三天。
足以讓一個生性多疑的幫主,摸清兩個新人底褲。
李狗蛋臉色一白,剛升起的得意消散,心中默默祈求:
老天呐,老天。
希望許哥說的不是真的!
......
次日。
天符院,後院。
許天將一壇剛兌水的劣質靈酒,放在韓老頭的草垛旁。
“韓老,這可是最後的一點家底了。”
許天歎了口氣,一臉愁容:
“為了給您老人家換這口酒,我連月底那三十點洞穴維修費都湊不齊了。”
“要是交不上,過兩天執法隊一來,小子我就得去萬蛇窟喂蛇。”
“到時候,可就沒人給您老帶酒喝了。”
草垛裏,一隻手伸出來,一把抓過酒壇。
“咕嘟咕嘟。”
韓老頭灌了一大口,愜意地打個酒嗝,這才斜眼看向許天:
“嘖,年紀輕輕,喪氣話倒是不少。”
“不就是靈石嗎,瞧你這點出息。”
他用油乎乎的手指了指山下:
“宗門裏有聚寶樓,那是給正經人去的,要查身份,要問來路。”
“若是手裏有些見不得光的,或者不想被人知道的小玩意兒......”
韓老頭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黃牙:
“山腳下的亂石林,每逢子時雲開,便有一場鬼市。”
“那裏隻認麵具不認人,隻談靈石不談情。”
“雖然壓價狠了點,但勝在沒人會問你東西是從哪個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許天心中一動,麵上卻裝作害怕:
“鬼市?那豈不是很危險?”
“富貴險中求嘛。”
韓老頭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隨手從懷裏摸出一個漆黑的木片扔給許天:
“拿著,這是入場券。”
“別死在半路上了,老頭子可等你帶好酒喝呢。”
許天不動聲色將木片收好,剛要起身,一道勁風便伴罵聲襲來。
“懶骨頭!老子讓你加練,是讓你來聊天的?”
馬管事提著鞭子,一臉凶煞走來。
他瞥了一眼裝睡的韓老頭,沒敢發作,轉頭便一腳踹在許天身上,惡狠狠道:
“今晚這幾缸紙漿磨不完,明早就把你扔進萬蛇窟喂蛇!”
“還不快滾去幹活!傻愣著幹甚!”
許天連滾帶爬,唯唯諾諾應下。
待馬管事罵罵咧咧走遠,他才露出一抹笑。
要是真成了,誰還在乎你這5點貢獻點?
......
入夜。
山虎幫駐地。
幫主張虎坐在椅上,臉色陰沉如水。
“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
一名探子跪在地上,信誓旦旦道:
“那兩個小子這三天除了去院裏幹雜活,就是縮在洞裏。”
“根本沒有什麽內門師兄找過他們,也沒見他們去拜訪過哪位長老。”
“就是兩個在那虛張聲勢的廢物!”
“哢嚓!”
張虎手中的廢石被生生捏出指印。
“好,好得很。”
“兩個煉氣一層的雜碎,拿著幾張撿來廢符,就把老子的人給炸廢了?還把老子給嚇住了?”
這事要是傳出去,他以後在外門還怎麽混?
“老大,我現在就帶人去平了他們!”
旁邊一個小弟叫囂道。
“蠢貨!”
張虎罵了一句:
“這裏是苦修洞,明麵上動手,你是怕執法隊不抓你?”
他目光陰冷,看向角落裏一個渾身裹在黑衣裏的瘦小漢子:
“老三,你去。”
“你是煉氣二層巔峰,擅長隱匿刺殺。”
“給你三天時間,老子要看到那兩個小子的腦袋。”
黑衣漢子舔了舔嘴唇,咯咯笑道:
“老大放心,殺兩條狗而已,不用三日。”
......
兩日後。
子時將至。
雨越下越大。
許天換上一身夜行衣,將那根磨尖的廢鐵條藏在袖中。
看了看旁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李狗蛋,他沒有叫醒他。
帶上這個累贅,隻會壞事。
悄無聲息地摸出山洞,許天朝著後山的亂山林潛去。
他走得很慢,完全不像是趕路。
剛入林子不久。
許天腳步突然一頓。
他能感應到。身後雨幕中,有一絲殺氣。
“終於來了......”
許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如他所料。
這幾日老是有人跟蹤自己和李狗蛋,想也不用想,定是張虎的人。
再確認自己沒有背景後,張虎定會坐不住。
“出來吧,別藏了。”
轉過身,許天對空無一人的樹林淡淡說道。
“嗬,警覺性挺高啊。”
一道戲謔聲音響起。
黑衣漢子從一棵樹後轉出來,手裏把玩著一把泛著冷光的匕首。
他打量著許天,像是在看一隻待宰羔羊:
“煉氣一層......嘖嘖,張虎老大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殺你這種貨色,還要派我來。”
“小子,大半夜的往林子裏鑽,是想帶著財物跑路?”
“正好,殺了你,錢歸我,還能回去領賞。”
黑衣漢子獰笑一聲,不再廢話。
腳下一蹬,整個人衝向許天。
煉氣二層的靈氣爆發,手中的匕首劃破雨幕,直取許天咽喉!
這一擊,快準狠!
若是普通的雜役弟子,恐怕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封喉。
但,他麵對的是許天。
麵對這必殺一擊,許天沒有動用靈氣。
連護體靈光都沒開。
他隻是靜靜站在原地,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匕首。
瞳孔深處,閃過一絲久違的狂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