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我再也不想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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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裏的東西被胡亂撞倒在地,水流不間斷地從花灑落下。
    氤氳繚繞的水汽將寬敞的浴室壓縮成逼仄的空間。
    女人纖細的手腕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扼住。
    “你放開我!”
    “我現在看到你就惡心,你滾出我的房間!放開!”
    男人欺身而來,騰出手撫開她臉上的水,拇指停留在她臉頰邊被玻璃劃破的地方,喑啞道:“整個墨園都是我的,哪有你的房間?”
    “席承鬱你王八蛋!”
    然而男人根本不理會她的謾罵,一隻手控製著她,另一隻手摘下被水花濺濕模糊的眼鏡,摔在地上。
    向挽的身子被席承鬱按在牆上,雙手被迫打開,她身上大片大片的青紫淤痕頓時顯露無遺。
    即使在沒有戴眼鏡的情況下,席承鬱依然能看得清楚。
    從左肩到手臂,延長的一片青紫像紋身一樣猙獰地遍布白皙的肌膚,腰側連接到後背更是一片慘不忍睹的淤青。
    席承鬱將她的身體轉過去,單手扣住她兩個手腕按在她的頭頂上,目光往下,是身上傷得最嚴重的左腿,一片觸目驚心的紫黑色,幾處破皮的地方隱約可見鞋印的痕跡。
    大碼,男人的腳。
    向挽背對著他,完全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卻聽見一聲陰沉的輕笑。
    她屈辱至極,“放開我!”
    可她越是掙紮,男人雙手禁錮的力道就越大。
    趁席承鬱的手往下摸她大腿的間隙,她利用手腕上沐浴乳的滑膩用力掙脫開束縛,剛抬起腳要踹向席承鬱,卻被他一把握住小腿。
    “腿不要了?”
    “我的腿就算是斷了也跟你沒關係!”向挽憤怒的雙眼充滿了仇恨,恨不能跟麵前的人同歸於盡。
    忽然下頜被男人攥住,“向挽,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那雙明亮黑白分明的眼眸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淚水不受控製滑落,“那我該用什麽眼神看你?像從前一樣愛慕地看著你,還是像從前一樣對你有所期盼?”
    她嘴裏一口一個從前,仿佛在告訴男人,那是曾經,她再也不回頭。
    男人森然的目光緊緊盯著向挽一開一合的嘴,陰沉的臉色如一片寒潭。
    “席承鬱,我再也不想愛……唔!”
    張開的嘴被一片冰涼的唇堵住,男人強勢撬開她的牙關,淚水滑進嘴裏,兩人都嚐到苦澀的味道。
    席承鬱的動作稍稍一頓,但緊接著骨節分明的大手往後扣住她的後腦勺,向挽被迫仰著頭承受他的怒火,那樣洶湧,在浴室的空間轟然炸開。
    她節節敗退,被男人欺壓在牆上,氤氳的水汽不斷上升。
    濕透的西裝襯衣被摔在地上,皮帶扣啪嗒一聲落地。
    女人低聲嗚咽,一片蒙蒙的水霧中隱約露出一隻被大手攥住腳踝的晃動的纖纖玉足,粉紅的腳趾用力蜷縮著。
    不知是汗水還是花灑的水滴落,向挽眼皮一動,那顆水珠就落進眼睛裏。
    她好不容易看清楚眼前的男人,被水弄濕的頭發耷拉在額前,半掩住那雙墨玉般的黑瞳。
    向挽的心越來越疼,拚命不讓眼淚掉下來,可眼圈止不住地泛紅。
    回想起這些天的委屈和憤怒,她嗚咽著一口咬住席承鬱的肩膀!
    直到嘴裏嚐到血腥味她的心口仍然像被堵住一樣,並且換來男人變本加厲的索取。
    席承鬱一手托著她,一手握住她的後頸逼迫她抬頭與他接吻。
    他的手撫開她眼皮上的水。
    對上的仍是那雙黑白分明,透著恨意的眼睛。
    他嗬笑一聲,像冰天雪地破碎的冰棱,冷得向挽身子止不住地蜷縮。
    男人喑啞的嗓音像從磨砂紙上劃過,“所有人都可以恨我,唯獨你不行。”
    “你沒有恨我的資格。”
    向挽數不清他做了幾次,被他抱出浴室的時候,窗外的天邊還是一片漆黑,一直到天邊出現了魚肚白。
    男人再次欺身而來,略顯粗糲的拇指在她的眼尾摩挲。
    看到那雙原本黑白分明的恨意不在,而是一片意識不清的迷離,男人輕笑摸向她的臉。
    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向挽迷迷糊糊像是睡了一覺。
    察覺到有人靠近,她身體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半闔著眼睛,看見下半身圍著浴巾,坐在床邊的男人,視線再往上是沒擦幹水的鯊魚線腹肌,上麵有幾道新鮮的抓痕。
    席承鬱就坐在那,也許在看著她,也許在抽煙。
    可她再沒力氣睜開眼睛就沉沉睡了過去。
    房間的門開了又關上。
    一大清早,墨園被籠罩在一片霧氣當中。
    男人黑色高大的身影從主樓裏出來,門廊下亮著一盞暖黃的燈,照進男人那雙沒有被鏡片遮掩的眼睛上,透著一股淡淡的冷意。
    車門關上,駕駛座立馬傳來陸盡的聲音:“席總,監控已經拿到了。”
    席承鬱接過平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陸盡默默啟動車子。
    車窗外霧氣慢慢氤氳開,男人點開監控錄像。
    視頻裏穿著羽絨服戴著口罩的向挽突然被人從後麵用重物擊倒,砸的正是她的腰背處,她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掏出手機看樣子想要打電話求救,然而下一秒電話就被其中一個男人踢飛。
    席承鬱盯著畫麵的右上角。
    顯示的時間是四天前的晚上七點二十三分。
    他關掉監控錄像,從車子扶手邊的格子裏摸出煙盒和打火機。
    車子駛過枝丫光禿的林蔭道,男人的身子陷入昏暗的光線中。
    腦海中閃過向挽掙紮著不讓他碰的時候,一雙眼睛像被烈火炙烤,充滿恨意,耳邊是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裏!
    煙焦油在肺裏滾了一圈,極致的過肺之後他緩緩睜開眼睛,拿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拇指向下滑動。
    四天前的晚上,七點二十二分。
    向挽,未接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