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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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挽找人查過了,那棟房子是她和席承鬱結婚以前,席承鬱購買的。
所以不屬於夫妻共同財產,在離婚的時候,她無權分割。
所以,她必須拿著離婚籌碼,和席承鬱交換。
向挽從墨園出來,坐進車裏。
不知道席承鬱去哪裏出差,也不知道那邊和國內的時差有多少。
但她一刻都不想耽擱,那棟房子江雲希多住一天,都是對她的淩遲。
她直接給席承鬱打了一個電話。
可是電話響了好幾聲,直到自動掛斷,也沒有人接。
她又撥了陸盡的電話,一樣也是無人接通。
車外是呼嘯的寒風,向挽坐在昏暗的車廂裏咬牙冷笑。
忽然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向挽以為是席承鬱打回來的,可是來電顯示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她遲疑了兩秒,滑動屏幕,將手機附在耳邊。
電話裏先是傳來一道極輕的冷笑,“向挽。”
這森冷的笑聲,讓向挽的身體像是出於本能一樣,骨頭發痛,耳鳴。
是江淮!
“看來是認出我的聲音了。”
“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住在醫院裏每天都在想著什麽嗎?”
“我在想著怎麽那麽不小心,那天晚上怎麽就沒把你給弄死呢?”
“早知道你命大,我就不準備叫他們輪你了,直接拿刀把你捅死多幹脆,你說是吧?”
“你向家都死絕了,你活著還有什麽用呢?”
“哦,我還聽說我姐住在你以前的家,那房子還是席承鬱買的,你可真窩囊,我要是你直接死了算了。”
“向挽,你給我等著,等我出院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
向挽的指尖止不住地顫抖,猩紅的眼泛著淚光。
她直接掛了電話,並將那個號碼拉黑。
回到西子灣的房子之後,向挽洗漱完躺在床上,剛一閉上眼睛,就想到席承鬱買了她的家,讓江雲希住進去。
腦海裏一會兒是江雲希被保姆推著輪椅進屋的背影,一會兒是前些天她被人拖到巷子裏毆打的畫麵。
向挽抬起手捂住發熱的眼眶,終究還是不能將那些畫麵從腦海中逼退出去。
她翻身起床,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沒有貼標簽的藥瓶。
從裏麵倒出一顆白色的藥片。
想了想,她再次將瓶口抵在手心。
藥片在空蕩蕩的瓶子裏叩叩地轉了幾圈掉在她的掌心裏。
她這才發現瓶子裏的安眠藥隻剩下兩顆了。
一年前孩子引產後,她隻是偶爾需要安眠藥的輔助才能睡著。
可自從被江淮教唆人打她的那一次開始,除了席承鬱發瘋回墨園和她發生關係的那一晚,她每一晚都必須借助安眠藥才行。
不知不覺藥都吃完了。
沒有多想什麽,向挽將兩顆藥送進嘴裏,喝了一口水咽下去,重新躺回到床上。
躺了一會兒之後,向挽抱著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
她覺得身上好疼。
可到底哪裏疼,她摸遍全身也找不到具體疼痛的位置。
她整個人蜷縮在床上。
身上疼得她忍不住咬緊牙關,淚水洇濕了枕頭,單薄的身子小幅度顫抖著,直到天邊隱約泛白她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鬧鍾才剛響一聲,她睜開眼睛,動作機械地抓住床邊的手機,打開撥號鍵,熟練按下席承鬱的電話號碼。
和昨晚一樣,直到電話自動掛斷,也沒有人接。
她又一次撥陸盡的號碼。
這一次,電話終於接通了。
向挽嗓音沙啞,開門見山:“我找席承鬱。”
“席總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
“我找席承鬱。”向挽重複道。
她語氣平靜得可怕,電話那一頭的陸盡皺了皺眉。
向挽佝僂著背坐在床邊,靜靜聽著電話那頭的腳步聲,應該是在一個就很空曠的地方,不一會兒有呼嘯的風聲傳了過來。
“什麽事?”
男人清冷的嗓音傳來。
向挽不滿紅血絲的眼睛湧上淚水,她好恨!
她深吸一口氣,聲線卻是止不住地顫抖。
“你想和江雲希在一起,我成全你。離婚之後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西舍的那棟房子,我要我的家!”
女人壓抑著哭腔的聲音從一開始的緩慢,到最後呼吸急促,失控咬牙切齒。
席承鬱半邊身子在陰影中,他摘掉眼鏡,微眯著眼看著天邊翻湧的深灰色雲層,皮鞋碾壓著露台薄薄的積雪,發出輕微的嘎吱聲。
半晌,他輕嗤一聲。
“癡心妄想。”
手機裏傳來嘟嘟嘟的忙音,電話被掛斷了。
等她再打去電話,已是無人接聽。
她打開微信,點開席承鬱的黑夜頭像,手指飛快編輯一段文字:
【你不是想和江雲希在一起嗎?那棟房子會一直存在,但是江雲希,她能等多久?你比我更清楚,這場交易的主動權在誰的手中。】
微信消息一經發出去,就像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向挽好一會兒才從床邊站起來,忽然她眼前一陣發黑,手掌撐在牆上才不讓自己摔倒在地。
現在的她不能自暴自棄,越是這種時候她越要照顧好自己。
重新睡了一覺之後,她吃了一些東西,體力終於恢複了一些。
下午,她開車去了台裏。
臨近下班時間郵箱裏收到一份郵件。
是她委托老同學幫她草擬了一份離婚協議,按照她的意願,其他什麽都不要,隻要西舍的那棟房子。
向挽快速將協議內容瀏覽了一遍,便將其打印出來。
她盯著打印機有些走神,腦子裏亂糟糟像打亂了的毛線球,A4紙一張張滑落,她的心髒跟著揪緊一下。
打印室外腳步聲傳來,其他同事進來打印材料,向挽回過神拿起協議回到工位上。
就在她準備在協議上簽字的時候,忽然總編辦公室的門打開。
謝訓腳步匆忙,嚴肅急聲道:“剛剛城郊化工廠發生爆炸,消防部隊已經前往,你們誰有時間的立馬趕往現場。”
“我去。”
向挽隨手將離婚協議塞進包裏,不等謝訓說話,拉開抽屜,動作熟練地從裏麵抽出一個黑色口罩,隨後抓起背包挎著,手指靈活抓著頭發在腦後紮成馬尾。
謝訓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身體沒問題嗎?”
“好得很。”向挽幹脆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