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迷茫,懷疑

字數:3267   加入書籤

A+A-




    要麽說這眾人拾柴火焰高呢!

    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一幫子人就把那參雜在一起亂到不行的幾種花分門別類地整治好。該留花朵的留花朵,該留花瓣的留花瓣。像是爬山虎那樣隻莖有藥用價值的,也被利落地去了花和葉,隻幹幹淨淨地保留了那能用的莖。

    剩下不能用的部分則被裝在大柳條筐裏,被連海和寧建設哥倆一家兩筐地擱扁擔挑著送到了村裏漚肥的大糞堆裏。

    完全徹底地利用到了這些個花兒們的一切利用價值,堅決不給任何狗腿子、長舌婦們編排他們為了大哥婚禮肆意浪費的機會。

    肆意摧毀社會主義花朵什麽的,這個帽子他們不戴!

    把這些個花朵給收拾完了之後,幾人男人家又七手八腳地幫襯著還桌凳、盤碗之類。蘇紅英、連月和邱芳則掃地、擦地收拾鍋台的。把被觀禮、坐席的鄉親們給弄得有些個髒亂的三間屋子重又收拾得幹幹淨淨。

    活兒幹完了,他們這些個娘家人、婆家人的就惦記著功成身退。省得再待下去耽誤了新婚小兩口的相處,平白遭了嫌棄啥的。

    可眼瞅著都日近黃昏了,淑珍和連山又哪能讓哥哥嫂子弟弟妹妹們掐著癟肚子回去呢?

    正好晌午酒席上那六個菜還多多少少都有剩,熱巴熱巴再炒個洋柿子雞蛋、拌個涼菜。就和著晌午剩下的兩合麵饅頭、煮點高粱米粥。

    一大家子樂樂嗬嗬地聚一頓,不比各自拎著點兒剩菜回去沒滋沒味地吃著強?

    知道這功夫天頭熱,啥啥也擱不住。不趕緊吃了,就得是浪費掉的貨。幾人也不虛套,擇菜的擇菜,燒火的燒火。不大的功夫,就把重新加熱折合的大小六盤子菜給端上了桌子。說說笑笑之間,倒是把關係給拉近了不少。

    等各自道別回家的時候,寧建設甚至滿滿熱情地拉著劉守仁、劉守義哥倆的手不舍道:“打今兒起,大哥二哥咱哥們就是百年不散的親戚,實實在在的一家子!以後有事兒大哥、二哥你們說話,但凡有用得著妹夫的,妹夫絕不推辭。當然沒事兒的時候咱也可以互相招呼,妹夫我書念的少沒啥文化,偏還就樂意跟大哥二哥這樣的能耐人打交道。

    總覺著跟你們這樣的出息人多接觸接觸,沒準兒也能把我這土老冒給熏出幾分書香味兒來!”

    他這真誠如斯,主動如斯,恨不得幫小妹鋪好了一切路線,隻叫她在連家活得幸福肆意的劉家兩兄弟哪能拒絕?

    趕緊忙不迭地接過寧建設主動伸過來的橄欖枝,直說既然連山成了他們的妹夫。那麽他和連海就也是他們哥倆的妹夫與兄弟,親親熱熱的一家人來的。

    相互照應那是絕對的,常來常往也是必須的。

    大舅哥和妹夫、兄弟處得來,當妹夫當大舅子和老哥的連山自然眉開眼笑。

    當然,這幾個要是能回家之後再續攤兒,別在他門口依依惜別啥的就好了。

    等著盼著好些天,終於擺脫了光棍身份有了個幸福的家。現在連山對跟大舅哥、妹夫兄弟們告別什麽的半點兒興趣都沒有,隻想他們幾個光速在自己眼前消失。倒出時間和空間來,讓他轉身就回去陪媳婦。

    可惜心不在焉中的他做夢也想不到:那麽聰明的大舅哥這會居然半點兒體諒他的心思都沒有,跟妹夫建設和弟弟海子長篇大論地告了好一陣子的別之後。這位還拽住了要轉身回屋的他,好一陣的明示暗示。

    終於明白了這位顧及的是個啥之後,連山的臉兒都綠了!

    誠然多年光棍熬成家,難免心裏火熱、欲那個啥望爆棚的。

    但,人之所以稱之為人,難道不就是因為比起野獸來多了那麽點子名為自控的能力?

    屋裏那個可是他親媳婦,打算一起過一輩子的那種。

    比起被窩裏的那點想頭,肯定是她的身體健康、人身安全什麽的來得更加重要好麽!

    被誤解的氣惱、被提點的尷尬,讓連山的臉色直到進屋之後都不咋明媚。

    看得淑珍眉頭一皺,很有些擔心地問:“連,連山哥你咋了?看著臉色不大好,是不是這些天忙活著蓋房置家又結婚的給累著了。小月在鍋裏溫了熱乎水,我給你打點兒泡泡腳解解乏吧!”

    “哎,別,你別動,我自己來。你這還沒過頭仨月呢,身子正經嬌貴著,可不能幹些個彎腰吃力的活計。不然抻著了肚子,那可是關係到你們娘倆身子的大事兒。”見淑珍彎腰拿起了白底大紅喜字的漆盆轉身就要往外屋地去,連山趕緊追上去哄下了盆,就怕她風風火火地再傷了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

    見他還是如上輩子般毫無芥蒂地的接受了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各種噓寒問暖生怕她們娘倆受到一絲半點兒的委屈和傷害。千護萬寵地,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之為他忽略了不少,結果卻養出了個白眼狼啥的。

    淑珍這一顆心就禁不住又酸又苦,不禁懷疑自己順著丈夫的心思把這小白眼狼給生下來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萬一,萬一這後天的教育也抵不過延續自血脈的劣根可咋整?

    不過打個水的功夫回頭就看著新婚小媳婦哭哭啼啼地看著自己啥的,連山隻覺得這一顆心都像是被雙無形大手給攥緊了似的。萬般憋悶中,透著絲絲縷縷的疼。

    咣當一下子那半盆的洗腳水就都澆灑在地麵和他褲子、鞋上。也顧不得給自己擦擦,換個衣服啥的。隻三步並兩步地跑到炕邊上,把眼淚一對一雙的俏媳婦摟在懷裏:“咋了淑珍你這是,好端端的咋就哭起來了?

    來,跟連山哥說說到底是遇到了啥難心事兒。

    還是哪個吃人飯不說人話的說了啥不中聽的,叫你抻心了?

    你說,任憑他/她是誰咱都不慣著他/她,你老爺們保證給你把公道找回來。以前我這沒名沒分的啥話不好說,就怕連累了你名聲。現在,我可是師出有名了。往後誰再欺負我老婆兒子,看我不削死他/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