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趙大鳳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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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方圓找的工匠已經來看過,定好了材料和工期,說明日就能開工。家裏一片忙碌和充滿希望的氣氛。
晚飯,梁潔用新買的五花肉燉了滿滿一鍋菜,香氣四溢。
一家人圍坐在即將被替換掉的舊木桌旁,吃著許久未曾嚐過的油水充足的飯菜,臉上都洋溢著滿足的光彩。
飯後,蕭墨在院裏慢慢踱步活動筋骨,方圓收拾碗筷,趙大鳳雖然累得腰酸背痛,但吃著肉,摸著懷裏那一兩銀子,也不敢有絲毫怨言,老老實實地燒水洗碗。
梁潔則把自己關在了臨時搭建的、充當廚房的茅草棚子裏。
她將買來的蜂蠟切下一小塊,與山茶油按著記憶中的比例混合,在一個小陶罐裏,隔著熱水慢慢加熱、攪拌。
油脂和蜂蠟漸漸融化,混合成一股濃鬱的、帶著蜜蠟和茶籽清香的液體。
她小心地將用石臼搗成細粉的金銀花和甘草末撒了進去,繼續緩慢攪拌,讓藥性充分融入。
待混合物稍微冷卻,呈現出乳膏狀時,她用洗幹淨的手指蘸取了一點,輕輕塗抹在手背上。
膏體細膩,雖然比不上現代工藝的順滑,但滋潤度極佳,吸收後手背的幹燥感立刻得到了緩解,並留下一層淡淡的保護膜和若有若無的草木清香。
“成功了!”梁潔心中一陣激動。
這隻是最基礎的版本,但已經遠遠超越了這個時代普通人能接觸到的任何護膚產品。
她看著那一小罐略顯粗糙卻意義非凡的“初代玉容霜”,眼神愈發堅定。
春風樓的掌櫃以為用五十兩買斷了一個麻煩和一個餅子方子,他卻不知,他親手給了一個蟄伏的對手起步的資本。
梁潔仿佛已經看到,不久的將來,那些裝在精致小瓷盒裏的、散發著馥鬱芬芳的雪白膏體,將如何風靡整個城鎮,為她帶來遠比五十兩龐大得多的財富和地位。
此時,大門嘩啦的一聲!
趙大鳳從後山回來,身上沾滿了土,臉上也沾滿了血漬,她進門看到梁潔哇的一聲就大哭了起來。
驚得一邊正在照顧蕭墨的方圓也匆匆的放下了藥碗,跑過來就問:“大鳳,你,你這是怎麽了,不是去後山了嗎?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嫂,嫂子,我被,被人打了·····”
梁潔剛剛還沒有來得及跟家人分享自己的好消息呢,怎麽這趙大鳳出去就這麽一會兒被人打了?
她皺著眉頭,立即訓斥道:“趙大鳳,多大的人了,還能被人打,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梁潔生前也是很討厭愛哭的人,趙大鳳的這一哭讓她莫名的有些反感,但是看到趙大鳳的這一身狼狽的樣子,她這個做娘的多少還是有些生氣的。
“娘,我在後山挖地,羅老三羅老四就橫在地埂子上,根本就不讓我動,羅老三指著我罵道:“你娘那個自以為賺了錢就了不起了,這地是我們羅家的,你要是敢挖一鋤頭你就等著看。”
趙大鳳的哭聲淒慘,臉上的血漬混著泥土,看上去格外駭人。她這一聲“被人打了”,像一塊巨石砸進原本剛剛平靜下來的水麵。
梁潔心頭猛地一揪,那股因成功製作出玉容霜而升起的喜悅瞬間被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直衝頭頂的怒火。她討厭軟弱哭泣不假,但更痛恨自家人被外人欺辱!
方圓已經嚇得臉色發白,趕緊上前想查看趙大鳳的傷勢:“快讓嫂子看看,傷到哪裏了?嚴不嚴重?”
梁潔卻一步上前,撥開方圓的手,聲音冷得像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先別忙著哭!把眼淚給我憋回去!說清楚,誰打的?怎麽打的?為什麽打你?一五一十,一個字都不許漏!”
她的嚴厲像一盆冷水,潑得趙大鳳打了個激靈,哭聲硬生生噎了回去,隻剩下抽噎。
她看著母親那雙銳利得嚇人的眼睛,不敢再含糊,斷斷續續地哭訴:
“我,我按娘說的,去後山清理那片荒地……剛開始挖,羅老三和羅老四就來了……他們橫在地埂子上,叉著腰,說,說那地是他們羅家的,不準我動……”
趙大鳳越說越委屈,眼淚又湧了上來,但在梁潔的逼視下,隻能強忍著:“我說……我說娘說了,這地分給我們家了……羅老三就呸了我一口,說……說‘你娘是個什麽玩意兒?不過走了狗屎運訛了春風樓幾個錢,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這陳家村還輪不到她一個外姓老婆子撒野!’”
梁潔的眼神又冷了幾分,嘴角緊抿,沒有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趙大鳳繼續說。
“我……我氣不過,頂了一句,說‘我娘就是厲害!’……羅老四就衝上來推我……我摔倒了,羅老三還用腳踢我旁邊的土,石子崩到我臉上,劃了口子……他們還罵我是‘有娘生沒爹教的小賤種’……說再敢去挖地,就打斷我的腿……”趙大鳳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身體因為恐懼和委屈微微發抖。
“豈有此理!”方圓聽得又氣又急,忍不住跺腳,“這羅家兄弟也太欺負人了!那後山荒地明明是村裏無主的,誰開荒算誰的,他們憑什麽說是他家的!”
一直沉默聽著蕭墨,此刻也掙紮著想從炕上坐起來,臉色陰沉,拳頭緊握:“幹娘,羅家兄弟是村裏出了名的混不吝,專挑軟柿子捏。他們這是看我們家裏沒了頂梁柱,故意找茬!”
梁潔深吸一口氣,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炸開,但她強迫自己冷靜。
她伸手,不是安慰,而是用力擦去趙大鳳臉上的血汙和淚水,動作有些粗魯,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
“疼嗎?”她問,聲音依舊沒什麽溫度。
趙大鳳被母親的動作弄得一愣,怯生生地點點頭。
“疼就記住!記住這疼是誰給你的!”梁潔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股狠勁,“我梁潔的閨女,就算再不成器,也隻有我能打能罵!輪不到外人動一根手指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