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滾出青堯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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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曦怎麽都沒想到,青堯縣的官員居然如此橫行無度,可以說是囂張至極。
    眼看她即將發怒,李牧卻搶先一步上前,恰好擋在她和說話官員麵前。
    “官爺,我等自京城而來,到此地做買賣。”
    “適才看到那位小姐令尊仙逝,卻未曾見過如此這般,也未曾聽說捐錢給什麽保障局,難道這有什麽玄機不成?”
    說到此處,李牧故意收斂語氣,露出好心求教模樣。
    “還請官爺解惑,此些錢財是捐給何人,又如何捐出,我等雖有些家資,可也擔心用不到實處。”
    “若是能有妥善安置法子,我家小姐和小小姐也是心善之人,自然竭盡全力,會幫扶一二。”
    李牧外表上看去,就是酸縐縐的文人儒士模樣,他這番話,也沒有什麽唐突的地方,隻是說出心中疑惑。
    官員聞言並未生氣,而是露出了溫和笑臉。
    “幾位裏麵請,此地乃長樂坊,不過此地並非各位知道的那花柳地方,而是真正治病救人所在。”
    “我領著幾位看看,你們便知道這錢如何用,用到什麽地方。”
    秦曦等人皺眉,長樂坊一聽就是效仿長安城城那個長樂坊,長安城內的長樂坊,就是花柳之地,難不成青堯縣的還有別的說法?
    在官員指引下,幾人緩步踏入一間屋子內。
    屋內擺放了六張桌案,四周都是藥櫃,桌案後麵幾名身著布衣的書生,正埋頭撰寫什麽,偶爾還有人進來。
    官員並未打擾這些人,走路間都是小心再小心,唯恐發出一點異響,驚動這些書生。
    秦曦看的好奇,伸頭看了眼,隻看到其中一人手中的書頁上,赫然寫著《防治傷寒雜病》!
    見此,她不動神色縮回腦袋,再次跟上官員腳步,朝著另外一間房子走去。
    這裏房子都是聯通在一起,除了之前他們剛進來那間有點特殊,其餘的都是兩張床鋪,以及一張桌案。
    桌案後坐著個十五六歲姑娘,見官員帶著人進來,在桌案後打瞌睡的姑娘急忙低頭跑出去。
    “幾位見笑了,我們長樂坊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能到此地而來的,都是許大人親自考核選取。”
    “適才幾位看到的,是我們醫務處同僚,他們負責修撰各種醫書,再交由長樂坊的醫者傳授,所有書生皆無功名,但都身世清白,有一顆濟世救民之心。”
    官員眼底露出自豪,整個荊州也隻有青堯縣才有如此能力和財力,單獨雇傭如此大量書生修撰醫書。
    “所有錢財進入到保障局,會分為三個方向支出,其一就是這些書生以及醫者等月錢和藥材開支。”
    “其二是每月發放給鰥寡孤獨者,其三則是針對無家可歸以及落魄者,可讓他們有翻身機會。”
    “至於所有錢財明細,我等都有詳細記錄,保障局有設有監察,每月都要請青堯縣百姓進行監察,凡是賬目出現貪墨等情況,都會識情節問題,定不同罪名。”
    官員臉色微正,哪怕是他,也不敢貪墨半分。
    青堯縣設立十三局,下屬又有相關職能部門,任何人想要貪墨,都會被查出來。
    輕則發俸祿,重則是被逐出青堯縣!
    他們可都是幾萬人中挑選出來,為了幾百兩銀子賭上一生榮華富貴,傻子才能做出這種事。
    “所有錢財如何支出,又如何納入,都需要上報,由統計局匯報給許大人!”
    “許大人曾言,他不愛財,錢財對他無用。”
    他說的光明磊落,也說的很坦然,目的就是為了證明,錢財進入保障局,最後也是流入到青堯縣,為青堯縣那些鰥寡孤獨,或者落魄的人提供最後保障。
    可這些話落在秦曦耳中,就不是那個味道。
    天下間有人敢說自己不愛財?
    好一個不愛財,好一個錢財無用!
    若是不愛財,這青堯縣為何要搜刮民脂民膏?
    更何況青堯縣生殺大權,可都在許攸手裏,在這個地界,許攸儼然就是土皇帝!
    他想要怎麽說,那就怎麽說,這些愚民,不過是被他蒙在鼓裏而已!
    秦曦眸子微抬,眼眸之中幽光閃爍。
    “那我問你,你們每月入賬有多少,如今有存銀多少?”
    官員愣住,他臉上露出了困惑和不解的神色。
    秦曦語氣冰冷,神色更加淩厲。
    “你等每月所得錢財不下十萬,可不知道你們用這些錢財,到底做了什麽善事?”
    “是開橋修路,還是施粥放糧?亦或者賑災救民?”
    “我等自長安城而來,也見過朝廷施粥賑災,你們小小青堯縣,有如此家財,可我等卻從未聽說過。”
    “難不成……你們許大人隻是那糧倉老鼠,想要做那監守自盜的蛀蟲?”
    秦曦眼眸中不斷閃爍起殺意,在她看來,這些錢都被貪了,所謂的保障局,哪也不過是許攸故意掩人耳目的手段。
    隻要許攸不說,青堯縣百姓怎麽知道錢用到了什麽地方?至於這些官員,一無朝廷的冊封,二無功名,全都是許攸任命,不過說蛇鼠一窩。
    屋內氣氛變得凝重,就連隔壁屋子抄書的那些書生,此刻也圍聚到了房間內。
    這些人臉上都是一個表情。
    憤怒!
    一雙雙充斥怒火的眸子,落在秦曦身上,若是眼神可以殺人,她現在已經被萬箭穿心而死。
    “這位小姐,適才你說什麽?”
    “保障局沒用?你的意思是,許大人是貪官,是蛀蟲,是那國賊不成?”
    一名青衫書生緩緩走出,他手裏還拿著謄抄的書冊。
    他的身上沒有半點書生氣,有的是猙獰和憤怒。
    此刻他身體不停顫抖,麵容扭曲在一起,因為用力過度,手中書冊都被捏的變形。
    “可笑!當真可笑!”
    “那麽請問這位小姐,你說朝廷好,請問西北百萬百姓餓殍遍地,朝廷在什麽地方?”
    “西征漠北大捷,我十萬荊州兒郎以命相搏,朝廷又在什麽地方?”
    “如今許大人立新法,設保障局。優待軍烈,鼓舞百姓開墾,自食其力。整個西北再無餓死之人,你說他是否是在做善事?”
    “難不成各位口中的善人,就是你等眼底那昏庸無道的昏君,而非終日想著為國為民的好官?”
    “青堯縣不歡迎你們,不歡迎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小人!”
    “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