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大聲喊道：“全都出列，站到我左手邊。”霎時間，有數十人來在左邊，小莊一數，33人。
    小莊有些疑惑，老者這時解釋道：“有3人都在要位，未能回來。”
    小莊看著這33人，又對老者說道：“那3人安全吧？”
    老者答道：“不可能沒有損失的。不過他們的犧牲幾率都會很小。”
    小莊轉身又走進了宗祠裏，身上突然幻化出天蓬裝束，院內的卞氏後人都激動萬分。
    青煙在青銅蟠龍燈上嫋嫋升起，卞莊解下腰間綴滿星宿紋的玉帶，將上寶沁金耙輕輕靠在供桌旁。香案上十二盞長明燈突然同時爆出火星，火光中映出千年後焦土遍地的戰場——披著卞氏家紋的年輕人們正在血色殘陽下列陣。
    “原來如此...“小莊沾著朱砂的指尖拂過最新浮現的靈位，檀木牌位上未幹的墨跡竟顯出後世子孫的名字。供桌震動起來，曆代先祖的甲胄在陳列架上發出共鳴，最末那具銀灰色戰甲表麵流轉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光紋。
    小莊一揮手，三百年未開的宗祠西閣突然洞開，他踩著滿地櫻花走進密室時，戰甲陳列廳的景象讓他瞳孔微收——本該擺放漢代魚鱗甲的位置，懸浮著數套流線型的現代戰甲，頭盔目鏡裏還閃爍著還未熄滅的不屈戰意。
    “列祖在上，我還在下，看來這場仗比預想中來得更快。“小莊撫過冰涼的裝甲表麵，掌心觸及某個彈痕凹陷的刹那，海量戰爭畫麵湧入腦海：燃燒的城邦、長著骨翼的天魔、子孫們被電磁長矛貫穿時仍死死抱住敵人的模樣。
    廊下傳來時空扭曲的嗡鳴，卞莊轉身時，九尺高的水銀鏡麵正泛起漣漪。他看到鏡中浮現出幾位年輕戰將的身影，他們戰袍上的卞氏玄鳥紋浸透鮮血，背後是正在崩塌的鋼鐵城牆。
    供桌上的青銅觚突然自動注滿酒液，卞莊舉杯潑向空中，酒水化作全息影像。
    腳下櫻花突然逆著重力向上飄飛，祠堂四壁的先人畫像同時睜眼。卞莊解開發髻，黑發垂落時竟泛起金屬光澤，小莊說道：“我卞氏血脈裏的天罡戰意該蘇醒了。“
    他咬破手指在供桌畫出二十八宿圖，陳列廳的現代戰甲應聲解體。
    祠堂突然劇烈搖晃，小莊最後的實體化作金光注入青銅蟠龍燈。供桌上浮現出血色戰書，筆跡正是他本人的：“後世不肖子孫親啟：若見此信，說明你們已到絕境。撕碎信紙，可喚出吾之天蓬法相，保爾等剿滅來敵。“
    小莊站在大院裏，對大家說道：“今天天氣不錯，我就是祠堂裏你們正中所供奉的那位，接到你們請帖之時，我曾經很困惑，你們也沒寫清楚讓我來幹啥？說實話，我的疑慮和不安讓我去了一趟孔廟，我還遍讀孔聖的教子篇，我怕你們會向我求富貴，求安逸。但是我錯了，我卞氏後人沒有讓我失望，我很驕傲！”
    小莊眉心一道金光贈與老者，說道：“我再許你一甲子壽數！壽終正寢後，經酆都賞善司評功，再行評判。《無上九霄玉清大梵紫微玄都雷霆玉經》授予登仙功法，今後交予我卞家後人，非賢德厚重之人不得傳授。”
    小莊隨後施展《心經》護體神罩包裹左側33人，又分3道神罩飛向遠方，隨後說道：“仙人不應管世間之事，今天我就徇私了，我保你等在終極之戰不得損失，能保一命，望其戰後繼續延綿子嗣，壯我卞家人丁。”33人跪下行大禮，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老者這時問道：“我該如何稱呼您呢？”
    “不必居於禮數，”小莊的聲音不大，卻讓喧囂的院落瞬間安靜下來，“一切皆為緣數。”他嘴角微揚，露出那標誌性的淡然笑容，“要從我這裏算，你們中不少人該叫我老祖宗。但從我父親那輩論，你們又長我一輩。“他輕輕搖頭，“這些繁文縟節，今日就免了吧。叫我宗主即可。我餓了。”
    祠堂外的老槐樹在晚風中沙沙作響，仿佛也在為這場特殊的聚會伴奏。院子裏擺開的二十餘張八仙桌坐滿了人，卞氏一家的老老少少齊聚一堂。燭火與燈籠將整個院落映照得如同白晝，空氣中彌漫著酒香與菜肴的香氣。
    小莊大馬金刀得坐在主桌上首，月光灑在他那件靛青色的長衫上，勾勒出他挺拔如鬆的輪廓。他舉起酒杯，目光掃過院中每一張麵孔，最後停留在那三十三位身著戎裝的年輕人身上。
    “今晚，我們不分長幼，隻論情誼。“小莊的聲音清朗如泉，“這第一杯，敬我們即將出征的三十三位勇士！“
    三十三位年輕人齊刷刷站起，鎧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小莊仰頭飲盡杯中酒，喉結滾動間，一滴酒液順著下頜滑落，消失在衣領中。他放下酒杯，忽然拍案而起，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醉裏挑燈看劍！”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幾分狂放不羈。院中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注視著他們年輕的宗主。
    小莊大步走到院中央，月光為他鍍上一層銀邊。“夢回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他的聲音愈發激昂，仿佛真的置身於千軍萬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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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向夜空，小莊一個轉身，衣袂翻飛。“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他的動作幹淨利落，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深處迸發而出。
    院中鴉雀無聲，隻有小莊的吟誦在夜空中回蕩。他忽然停身，臉上的狂放之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肅穆。
    “我已隱去最後一闕，”小莊的目光掃過那三十三張年輕的麵孔，“因為我不願看到可憐白發生的結局。”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我隻求我的後世子孫旗開得勝，打贏這最後一戰。”
    他接過一個孩子遞來的酒壺，親自為每一位出征的年輕人斟滿酒杯。“孩子們！”他的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柔和，“喝了這杯酒，平安歸來。”
    三十三位年輕人單膝跪地，雙手捧杯，一飲而盡。小莊看著他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他知道，這次出征非同尋常，他們麵對的不僅是戰場上的敵人，還有可能遇到櫻花神明的攻擊。
    “宗主！“年紀最長的卞誌明站起身，他是這次出征隊伍的首領，“我等定不負所托，完成國家賦予的使命。“
    小莊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塊徽章，上麵刻著執劍者的徽記——手持金劍，上鑲9個寶石。“帶上這個，“他將玉佩交給莊明，“它會保護你們。“
    宴會持續到深夜，小莊卻早早離席，家人看到沒說話。他獨自一人來拎了瓶酒進到了祠堂內，麵對著列祖列宗的牌位坐下，喝了口酒。月光透過窗欞，在青石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台子上麵那些比我老的，主要是比我小的，“小莊低聲說道，“我今日送三十三位親人出征，你們在天指令可得好好庇佑啊，一定要保佑他們平安歸來啊。“
    他轉身望向祠堂外依舊熱鬧的院落，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月光下，小莊的身影在祠堂內顯得格外孤獨，月光延伸到正中天蓬塑像上，隱約透出一絲雷霆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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