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宇宙本源:秩序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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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在即吞噬!”熵的“聲音”帶著一種毀滅性的邏輯,“光為食!暗為巢!生為薪!死為息!能量即血!時空即軀!” 它的低語,將宇宙間所有構成平衡的要素,都強行扭曲、簡化為它自身存在與擴張的“養料”和“工具”。它否定了這些要素存在的獨立意義和價值,將其全部納入它那吞噬一切的混亂邏輯之中。
    隨著這褻瀆宣言的繼續,熵核心處的黑暗猛地向內一縮,隨即向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扭曲波紋!這一次,波紋中蘊含的混亂意誌更加狂暴、更加深邃。
    “規則?”那混合了無數破碎噪音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極致的嘲弄與瘋狂,“即牢籠!”
    “牢籠”二字出口的瞬間,一股無法形容的、純粹針對宇宙底層規則結構的“撕裂”意誌,如同億萬把無形的、由混亂本身鍛造的利刃,從熵的核心狠狠刺出!這不是物理攻擊,這是對宇宙運行邏輯本身的直接破壞!
    “哢嚓——!!!”
    一聲源自宇宙本源的、令人靈魂凍結的“碎裂”巨響,在所有存在的意識深處炸開!
    這碎裂聲並非幻覺。
    在距離戰場核心數百萬光年之外,一個相對平靜的、擁有數顆年輕恒星的星團邊緣。這裏的空間結構原本穩固。然而,在熵那聲“牢籠”出口,規則撕裂意誌爆發的瞬間——
    那片廣袤的星域,如同被無形巨錘擊中的、超負荷的鋼化玻璃,毫無征兆地布滿了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漆黑的空間裂痕!這些裂痕並非熵之前撕開的那種狂暴的時空缺口,它們更加深邃、更加“寂靜”,邊緣流淌著一種令人心悸的、仿佛連“存在”這個概念本身都能吸入的絕對虛無!裂痕以超越光速的恐怖速度蔓延、交織,瞬間覆蓋了數光年的範圍!
    裂痕所過之處,一切都在無聲無息地……消失。
    一顆正在穩定燃燒的橙黃色年輕恒星,被一道橫貫其核心的巨大漆黑裂痕掃過。沒有爆炸,沒有光芒的爆發。那巨大的恒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鉛筆畫,在接觸裂痕的瞬間,其存在本身就被“擦除”了。它曾經占據的空間,隻剩下純粹的、冰冷的、連背景輻射都不存在的絕對虛空。隻有邊緣區域被撕裂的恒星物質,如同被扯斷的絲線,在裂痕邊緣殘留了片刻,隨即也被那絕對的虛無吞噬殆盡。
    一片由星際氣體和塵埃構成的、孕育著原始恒星的瑰麗星雲。當漆黑的規則裂痕蔓延而至時,這片絢爛的星雲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雪,無聲地消融、湮滅。那些正在凝聚的恒星胚胎、那些閃爍著微光的塵埃帶、那些複雜的分子結構……在規則裂痕麵前,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徹底歸於虛無。隻留下被裂痕切割得支離破碎的、空無一物的黑暗。
    這並非局部的災難。熵那撕裂規則的意誌,如同在平靜的宇宙湖麵投下巨石,激起的“規則崩壞”漣漪正在以超光速向整個可觀測宇宙擴散!無數遙遠星係的觀測站,同時捕捉到了背景輻射的異常擾動、引力透鏡效應的詭異畸變、以及某些基本物理常數在微觀層麵出現的、轉瞬即逝的、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偏差”讀數。整個宇宙的基礎,正在被動搖!
    戰場核心。
    小莊那引動的法則洪流,在熵爆發的、撕裂宇宙規則的狂暴意誌衝擊下,如同撞上無形堤壩的海嘯,瞬間被阻滯、被汙染、被倒卷!無數金色的法則符文鏈條在沾染上熵噴湧的黑色“墨汁”後,瘋狂地扭曲、斷裂,甚至反向生長出蠕動的、充滿混亂氣息的黑色“腫瘤”。秩序的力量正在被混亂的瘟疫急速感染、瓦解!
    “噗——!”
    小莊那籠罩在星輝中的身影,第一次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一聲極其輕微、卻又清晰無比的悶哼,如同驚雷般在托蘭等強者耳中炸響!籠罩在他麵容上的輝光瞬間黯淡了數分,變得明滅不定。一絲難以察覺的、仿佛由純粹星光凝結而成的“氣息”,從他嘴角逸散出來,隨即在虛空中湮滅。他引動法則的手臂周圍,空間如同破碎的鏡麵般布滿裂痕,狂暴的反噬能量在他體表流轉,那件由星塵與時光編織的長袍邊緣,竟開始出現細微的、如同被無形之火灼燒般的焦痕!
    “大尊!”布魯諾目眥欲裂,巨大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淹沒。連大尊……都受傷了?!這熵的力量,竟恐怖如斯?它竟能直接撕裂宇宙規則,並以此重創規則的守護者?!
    熵那由黑暗與混亂構成的核心,在發出那撕裂宇宙規則的咆哮後,似乎也承受了巨大的反衝。它的“身軀”劇烈地坍縮、震顫,向外蒸騰的黑暗物質明顯稀薄了許多,連帶著那根釘入其內的神镔鐵釘都仿佛鬆動了一絲,釘體表麵流轉的秩序符文變得明滅不定。然而,一種更加瘋狂、更加混亂的意誌,卻在它那受創的核心深處熊熊燃燒起來!
    它放棄了“語言”這種低效的交流方式。它開始“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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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無法形容的、由純粹規則扭曲構成的“旋律”,從熵的核心彌漫開來。這旋律無視了空間距離,無視了能量屏障,直接作用於戰場每一個角落的時空結構和所有存在的意識。
    戰場邊緣,一塊巨大的、原本穩定漂浮的船隻殘骸。在熵的“規則之歌”影響下,其物理屬性開始發生可怕的畸變。構成它的高密度合金,其分子鍵在無形的規則擾動下開始隨機斷裂、重組。殘骸的一部分瞬間變得如同高溫下的玻璃般軟化、流淌,而另一部分則變得比中子星物質還要致密堅硬,隨即又在下一個音符中如同沙堡般崩塌、散落。它的形狀在固態、液態、氣態乃至等離子態之間毫無規律地瘋狂切換,體積忽大忽小,密度時高時低,徹底違背了物質守恒定律,成為了一團在混亂規則下蠕動的、不可名狀的物理悖論聚合物。
    這僅僅是物理層麵的崩壞。更可怕的是意識層麵的侵襲。
    熵的“歌聲”鑽入每一個戰士的腦海。它不再是具體的語言,而是將無數充滿悖論和邏輯陷阱的“信息碎片”強行灌入:
    “存在即虛無!你此刻的思考,不過是熵增洪流中微不足道的漣漪,終將歸於死寂的熱平衡!”
    “秩序是幻象!你所見的星辰運轉、生命繁衍,隻是混亂汪洋中偶然凍結的浪花,下一刻就將被更大的混亂吞噬!”
    “抵抗毫無意義!你,你的文明,你的宇宙,不過是更大混沌中一個短暫的氣泡!歸於混沌,才是唯一的真實!唯一的解脫!”
    這些聲音並非簡單的說教,它們直接作用於思維邏輯的底層。一名意誌稍顯薄弱的人族戰士,雙眼瞬間失去了焦距,口中喃喃重複著“歸於混沌……解脫……”,臉上露出一種詭異的、混合著痛苦與狂熱的笑容,手中的武器“哐當”一聲掉落在扭曲的地板上,他緩緩舉起雙手,仿佛要擁抱那無處不在的混亂低語。他的身體輪廓開始變得模糊、波動,仿佛信號不良的影像,似乎下一秒就要被熵的歌聲同化、分解。
    “堅守心智!那是混亂的毒藥!”金雀花公爵的聲音如同炸雷,在艦船內部通訊頻道中響起,帶著精神力量的衝擊,試圖喚醒被侵蝕的戰士。他自身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布滿血絲,依靠著鋼鐵般的意誌和對家園的執念,死死抵抗著那無孔不入的混亂侵蝕。
    小莊的身影,在熵的規則之歌與戰場物理邏輯雙重崩壞的衝擊下,顯得如同驚濤駭浪中的孤礁。他體表流轉的反噬能量更加狂暴,長袍上的焦痕在擴大。然而,他那雙映照星河的眼眸中,那抹凝重並未化為慌亂,反而沉澱為一種更加深沉的、凍結一切的冰冷。
    他緩緩抬起了另一隻手。
    不再是引動法則洪流進行鎮壓。那隻手,五指微微張開,對準了熵那瘋狂“歌唱”的、混亂的核心。
    沒有光芒爆發,沒有能量激蕩。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凝滯”感,如同宇宙的鍾擺被強行按住,時間本身被凍結了極其短暫的一瞬。
    在這被強行凝滯的“瞬間”,熵那狂亂的規則之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戰場上瘋狂扭曲的物理現象、那些被混亂低語侵蝕得瀕臨崩潰的戰士意識,都極其短暫地“卡頓”了一下。
    就在這萬分之一秒的絕對空隙中,小莊那隻抬起的手,五指猛地一握!
    “嗡——!”
    一聲低沉到幾乎無法察覺、卻讓整個宇宙戰場所有殘存的“秩序”結構都為之共鳴的震鳴響起。以小莊為中心,一個極其微小、卻又無比清晰的“點”出現了。
    那不是一個物理意義上的點。它更像是一個……“奇點”。一個“無”的奇點。
    沒有光,沒有暗,沒有能量,沒有物質,沒有時間,沒有空間……絕對的“無”。它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以其絕對的“無”,在熵那由純粹“有”混亂的“有”)構成的核心邊緣,製造出一個無法被其混亂規則侵蝕、無法被其存在邏輯同化的——絕對屏障!一個基於“無”的、邏輯自洽的終極防禦!
    熵那粘稠汙穢的規則扭曲波紋,瘋狂地湧向這個“無”之奇點,試圖將其汙染、吞噬。然而,當混亂接觸到“無”的瞬間,那狂暴的侵蝕力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混亂無法汙染“無”,因為“無”本身就拒絕一切定義。熵那撕裂規則的意誌衝擊波,撞擊在這個“無”點上,如同巨浪拍打在理論上絕對光滑、毫無摩擦的平麵上,衝擊的能量詭異地、完全地……被“滑開”了,沒有產生任何效果,反而讓熵自身的力量出現了瞬間的紊亂和遲滯。
    這是以“無”禦“有”,以絕對的邏輯防禦對抗絕對的混亂侵蝕!
    小莊的身影在這“無”之奇點展開的屏障後,似乎獲得了極其短暫的喘息。他那明滅不定的星輝穩定了一絲。然而,施展這種基於宇宙終極邏輯層麵的防禦,其代價也清晰可見——他長袍上的焦痕蔓延速度雖然減緩,卻並未停止,那代表著維持這種“無”之狀態,對他自身存在的“有”同樣是一種巨大的消耗和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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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熵的核心,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停頓”。那狂亂的規則之歌戛然而止。它似乎無法理解眼前的現象。它的混亂可以汙染秩序,可以撕裂規則,卻無法侵蝕“無”?這超出了它那基於“存在即吞噬”的混亂邏輯的理解範疇。一種源於未知的、更加暴戾的憤怒,開始在它那受創的核心深處醞釀。
    戰場陷入了更加詭異、更加危險的對峙。
    小莊以“無”之奇點構築屏障,暫時抵禦了熵最狂暴的規則汙染,但也隻能維持短暫的僵局,自身的存在在對抗中持續消耗。
    熵短暫的困惑被更深的瘋狂取代,它那由黑暗與混亂構成的龐大輪廓開始不自然地蠕動、重組,仿佛在孕育著某種更加極端、更加不可預測的反擊。
    而整個宇宙的崩壞並未停止。數百萬光年外那片被規則裂痕抹去的星域,其“虛無”如同一個不斷擴散的潰爛傷口。更多遙遠星域開始報告時空異常、常數漂移。宇宙的根基在呻吟,無數文明在懵懂中迎來了它們無法理解的末日序章。
    那根釘在熵核心的神镔鐵,在經曆了小莊法則洪流的共鳴衝擊和熵自身狂暴的反撲後,其表麵流轉的秩序符文已經黯淡到了極致。一道細微卻觸目驚心的裂痕,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釘體的中段。它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徹底斷裂、崩解。一旦這最後的物理桎梏消失,獲得完全“自由”的熵,將再無顧忌地釋放其撕裂宇宙規則的恐怖力量。
    金雀花公爵透過扭曲的艦橋視窗,死死盯著那根出現裂痕的神镔鐵釘,又看向屏障後方明滅不定的小莊,最後望向熵那正在醞釀著未知恐怖的核心。絕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住他的心髒,幾乎令他窒息。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胸前一個冰冷的金屬掛墜——那是出發前,他的女兒,一個有著明亮眼睛的小奧賽羅女孩,塞給他的“幸運符”。
    就在這時,熵那瘋狂蠕動的黑暗核心深處,一點極其微弱、卻絕對不屬於熵的、異常“純淨”的微光,極其突兀地閃爍了一下。那光芒轉瞬即逝,快得如同幻覺。但托蘭發誓,他確確實實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的微光!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瞬間擊中了他。
    那點微光……帶著一種奇異的、仿佛能撫平一切混亂的……“太初”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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