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神祇對賭弈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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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陽的餘暉徹底隱沒在雲大後山的林梢,校醫院病房外的路燈次第亮起,暖黃的光暈將樹影暈染得模糊。而在凡人肉眼不可及的九天雲海之巔,兩尊神祇相對而立,水鏡中映出凡塵的萬千景象,一場關乎棋手命運的對賭,正伴著晚風悄然啟幕。
    水鏡前,玄淵指尖撚著一枚墨色棋子,眉眼間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他身側的靈汐一襲白衣,手中白子瑩潤如玉,目光落在水鏡裏程七晚的身影上,語氣清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這一局,我賭凡塵棋手守得住本心,破得了劫數。”
    玄淵低笑出聲,墨色棋子在他指尖轉了個圈,水鏡裏的畫麵隨之晃動,映出後山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也映出那道藏在樹後的黑影:“守本心?靈汐,你未免太看得起凡人了。欲望、執念、貪念,哪一樣不是刻在骨血裏的東西?四方棋手聚齊之日,就是他們內鬥之時。我賭,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為了靈棋的力量,自相殘殺。”
    “凡人的劣根性,從來都不是你操縱棋局的理由。”靈汐抬手,白子輕輕落在水鏡邊緣,鏡麵泛起一層柔和的白光,映出程七晚將《歸弈錄》護在懷中的模樣,“謝懷安執念一生,最終卻能釋懷;程七晚手握陽棋,卻從未想過獨占力量。他們的選擇,從來都不是你能預判的。”
    玄淵挑眉,指尖墨棋落下,正正壓在水鏡裏那道黑影的身上。鏡麵瞬間暗沉,一股冰冷的氣息席卷雲海,連周遭的雲絮都仿佛凝結成了霜:“哦?那我們不妨賭一賭。若你贏了,我便收回布在凡塵的所有暗棋,從此不再插手靈棋之事。若我贏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水鏡裏林溪月手腕上的玉鐲,嘴角笑意漸濃:“這凡塵棋局,便由我來掌控。靈棋的力量,歸我所有,而你,需在這雲海深處,囚百年。”
    靈汐聞言,眼底沒有絲毫懼色。她抬手,白子再次落下,這一次,竟直接撞上了玄淵的墨棋。兩股神力相撞,水鏡劇烈震顫,映出的凡塵畫麵忽而清晰忽而模糊——程七晚推開了病房門,張教授躺在病床上,正欲開口說話;樹後的黑影悄然遠去,手機屏幕上的信息閃著冷光;沈墨塵指尖的黑子微微發燙,似是感應到了神祇的博弈。
    “百年囚籠,又何妨?”靈汐的聲音清冷如玉石相擊,“我賭的,從來不是某一個人的勝負,而是凡人心中,那一點不肯熄滅的光。”
    玄淵放聲大笑,笑聲震得雲海翻湧:“好!好一個不肯熄滅的光!那我們就拭目以待。”
    兩人指尖的棋子同時落下,水鏡驟然平靜,卻有無數細密的紋路蔓延開來,將凡塵的每一個角落都籠罩其中。那些紋路,是神祇的賭約,也是凡塵棋手逃不開的劫。
    而此時的病房裏,程七晚並不知道九天之上的這場對賭。她走到張教授床邊,看著老人蒼白的臉色,輕聲問道:“張教授,您感覺怎麽樣?是誰打傷了您?”
    張教授擺擺手,掙紮著坐起身,目光落在程七晚手中的《歸弈錄》上,又看了看林溪月手腕的玉鐲,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傷我的人,是衝著棋譜來的。他們不止想要《歸弈錄》和《月弈譜》,更想要……第四位棋手的下落。”
    “第四位棋手?”程七晚幾人異口同聲地驚呼,眼神裏滿是急切,“他是誰?在哪裏?”
    張教授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聲音帶著幾分疲憊,卻字字清晰:“第四位棋手,就在雲大。他的名字,叫……”
    話音未落,病房的窗戶突然“砰”地一聲碎裂,一股強勁的風裹挾著黑色的靈韻衝了進來,直逼張教授的咽喉。
    陳默眼疾手快,一把將張教授護在身後,沈墨塵和周念同時出手,黑子與銀棋交織成一道屏障,堪堪擋住了那道靈韻。
    窗外,夜色深沉,一道黑影懸浮在半空中,帽簷下的目光陰鷙如鷹:“張教授,有些話,還是爛在肚子裏比較好。”
    程七晚握緊掌心的琉璃棋,金色靈韻瞬間暴漲。她抬頭看向窗外的黑影,眼神銳利如刀。
    她知道,這道黑影的出現,不僅是為了阻止張教授說出真相,更是九天之上那場神祇對賭裏,落下的第一枚暗棋。
    凡塵的棋局,因神祇的博弈,變得更加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