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把奶奶的病房托付給蘇暖和護士，攥著寫有老警察地址的便簽，和林溪、陳默往市南區的老小區趕。出租車剛停在“晨光裏小區”門口，兩個穿黑色連帽衫的男人就從樹後走出來，直接擋在車頭前，手插在口袋裏，明顯藏著東西。
    “李警官不在家，你們回去。”左邊的男人聲音沙啞，眼神掃過江川手裏的便簽，帶著威脅，“再往前一步，別怪我們不客氣。”
    江川推開車門下來，胳膊上的紗布還沒換，卻把林溪往身後護：“你們是張主任丈夫的人？他連退休警察都敢攔，是怕我們查出真相？”
    “少廢話！”右邊的男人往前湊了一步，口袋裏的東西頂得布料凸起——像是鐵棍。陳默突然舉起手機，鏡頭對著兩人：“我已經在直播了，你們剛才的話、身上的衣服，還有之前醫院換藥的事，網友都看著呢。”
    他按下手機音量鍵，直播間的評論聲傳出來：“這不是醫院那兩個換藥的人嗎？”“還敢攔人？報警啊！”“記者就在後麵，馬上到！”
    兩個男人臉色驟變，顯然沒料到會被直播。林溪趁機掏出手機，亮出報警記錄：“我們十分鍾前已經報了警，說有人非法阻攔，警察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遠處就傳來警笛聲。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罵了句髒話，轉身就往小區外跑，卻剛好撞上趕來的記者——正是陳默聯係的那位，還帶著攝像師，直接把兩人逃跑的畫麵拍了下來。
    “別跑！”記者大喊著追了兩步，轉頭對江川說，“我已經把畫麵傳給警局了，他們跑不遠！”
    江川鬆了口氣，跟著陳默、林溪往小區裏走。老警察李警官的家在三樓，門虛掩著，裏麵傳來翻東西的聲音。江川剛要敲門，門就被拉開，一個頭發花白、穿著警服外套的老人站在門口，手裏攥著一個鐵盒子，眼裏滿是警惕：“你們是江明的兒子？”
    “是！”江川連忙點頭，“啟明書店的爺爺讓我們來找您，他說您知道我爸爸案子的真相。”
    李警官側身讓他們進來，把門反鎖，從鐵盒子裏拿出一疊用紅繩綁著的文件：“我等這一天等了五年。你爸爸當年是宏圖集團的技術骨幹，發現***（張主任丈夫）挪用輕軌項目的公款填補賭債，正要舉報，就被***偽造合同栽贓成‘挪用公款’。這些是我當年偷偷複印的證據，還有幾個知情人的證詞，可惜當年***找了人壓下來，我沒敢拿出來。”
    林溪翻到文件最後一頁，是一張泛黃的證詞，簽名人正是啟明書店的老人：“那爺爺現在被帶走，是不是因為***怕他把賬本交出來？”
    “賬本是關鍵！”李警官拍了下桌子，“***把挪用的公款明細記在一個黑色皮賬本裏，藏在啟明書店第三排書架的暗格裏——就是你們找到鐵盒的那個書架！他知道老人藏著證據，肯定會去搶賬本。”
    就在這時，門鈴突然響了，門外傳來***的聲音，帶著氣急敗壞：“李老頭！開門！把江明的證據交出來，不然我燒了你家！”
    江川剛要去開門，被李警官拉住：“別衝動！他帶了人，我們先等警察。”陳默立刻掏出手機，給記者發定位：“記者就在小區裏，讓他們過來直播，讓***的醜態全曝光！”
    林溪走到窗邊，悄悄拉開窗簾縫——***帶著三個***在樓下，手裏拿著汽油桶，正往樓梯口走。她趕緊拿出手機，把畫麵拍下來，發給之前對接的警察。
    “咚咚咚！”門被砸得巨響，***的聲音越來越近：“李老頭！我知道江川在裏麵，再不出來，我就砸門了！”
    陳默突然把手機架在門口的鞋櫃上，點開直播連線——之前記者已經把直播間鏈接發給他，現在在線人數已經破萬。他對著手機說：“大家看，這就是挪用公款嫁禍他人、還敢威脅退休警察的***，就在晨光裏小區三樓，手裏還拿著汽油桶！”
    直播間瞬間炸了：“這不是宏圖集團的張總嗎？真敢幹這種事？”“報警！快讓警察來！”“別開門，太危險了！”
    門外的砸門聲突然停了，***顯然聽到了直播的聲音。他隔著門喊：“江川！我們談談！我把賬本給你，你把直播關了，怎麽樣？”
    “晚了！”江川對著門喊，“你換藥害我奶奶、攔我們找證據、還威脅李警官，現在警察和記者都來了，你跑不了了！”
    話音剛落，樓下傳來記者的喊聲：“***！警察來了，你別想跑！”緊接著是警笛聲，越來越近。
    門後的***罵了句髒話，帶著人往樓下跑，卻剛到樓梯口就被警察攔住。記者的攝像機對著他，直播間的評論刷得飛快：“抓得好！”“讓他坐牢！”“還江工程師清白！”
    ***被按在地上戴手銬時，還在掙紮：“我沒罪！是江明自己挪用公款！”李警官走過去，把證據摔在他麵前：“你偽造的合同、挪用的明細、知情人的證詞都在這，還敢狡辯？”
    看著***被押上警車，江川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一半——這是他們查到真相以來，第一次把主謀繩之以法，也是最解氣的一次。李警官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高興太早，***背後還有人，宏圖集團的高層沒露麵。而且啟明書店的老吳，被他們帶到郊區的廢棄倉庫了，我們得趕緊去救他。”
    江川剛點頭，手機就響了，是蘇暖打來的，聲音帶著激動：“溪溪！奶奶醒了！她剛才說，爺爺的蝴蝶徽章在她的舊木箱子裏，說那是解開‘書架密碼’的鑰匙！”
    江川心裏一震——蝴蝶徽章是爸爸當年的信物，奶奶一直收著。他想起啟明書店老人沒說完的話，想起書架暗格裏可能藏著的賬本，突然反應過來：老人說的“賬本在書架暗格”，其實需要徽章才能打開。
    可奶奶的舊木箱子在老房子裏，而老房子離郊區倉庫不遠。他們去拿徽章的時候，會不會遇到***的同夥？被關在倉庫裏的老人，還能撐到他們來救嗎？
    江川攥緊手裏的證據文件，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知道接下來的路，比之前更難走——但為了爸爸的清白，為了救老人，他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