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一定按照方秘書的安排去做。”小楊一邊答應著，一邊離開方士軍的辦公室。
    當小楊關上方士軍門的時候，小楊“呸”了一聲，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一口痰吐在方士軍的門口。
    要說起這個小楊，也是一個個性十足的孩子。
    他在西部大學，學習是專業冷門，是黨委招過來的臨時工，安排在辦公室專門搞服務。
    小楊是通過前任黨委書記張金成的關係，安排進來的。也就是靠著這層關係，這個小楊，不服從管理，經常與吳爽對著看。
    吳爽考慮到張金成的關係，也沒有怎麽著他，俗話說得好，不講僧麵講佛麵。然而，吳爽是越讓，小楊是越是個性彰顯，再加上，方士軍從中作梗，小楊更是為所欲為。
    有一次，他的大學女同學來，他硬是離開黨委半個多月，沒有請假。吳爽認為他不幹了，哪裏想到後來又竄了出來。吳爽從那一次之後，就看清了小楊的麵目。
    然而，就在吳爽想立規矩的時候，張金成出事了。
    張金成出事後，小楊感覺到失去了一座堅實的靠山，心中頓時空落落的。收斂了許多，不敢逞強，他又看到，吳爽不得勢，遭到方士軍的排擠。
    小楊就想抱一個大腿，於是倒向了方士軍這一邊。但是，他知道，方士軍可不是像吳爽那樣大方、坦蕩，而是小人，時刻在想著算計人，與方士軍接觸，他要時刻保持高度的警惕。
    小楊吐完痰之後，倚在門邊，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笑，那笑容裏滿是對規則的不屑與挑戰。
    他低頭看著自己剛吐出的那口痰，仿佛那是一個小小的勝利標誌。
    陽光從走廊盡頭斜照過來，映在他那張略顯年輕卻已寫滿傲慢的臉上。
    小楊抖了抖肩膀，轉身離去，步伐中帶著幾分肆意妄為，仿佛整個辦公室都是他的舞台，而他，就是那個無需遵守劇本的主角。
    方士軍等到小楊離開後，才想起來那個傳真，他拿起來看看，上麵是縣委辦公室來的傳真。
    縣委辦公室正是他哥方士波負責的，真是愛屋及烏吧，這個傳真好像還帶著他哥的溫度似的，方士軍像打了雞血一樣，立刻來了精神。
    他翻開傳真一看，是一份督促傳真，要求那個《關於清泉鄉鐵礦石開發可行新分析報告》於今天下午交到縣委辦公室。
    方士軍一看，就樂了，他暗自慶幸，那會張金成沒有安排去完成這項工作。現在，吳爽攬下這個活，才出了這麽多事。
    他心想，到底聽他哥的話就是對了，他那會還因為沒有占到辦公室而懊悔，還怒氣衝衝的去找潘思源，真是有點衝動了，想來有點可笑。
    然而，方士軍剛說一會，他就轉頭一想。現在，吳爽受傷住院了，領導會不會要他去寫吧。
    一想起領導，可是人都不在這裏啊。
    潘思源又不知道什麽情況，反正沒有在這裏，聽外麵人瞎傳，潘思源被紀委帶走了，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然而，李欣桐也沒有在這裏，現在這個傳真要給誰呢，真是燙手的山芋。
    方士軍的臉色瞬間晴轉陰，仿佛烏雲遮住了剛剛還明媚的心情。
    他站起身，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響，如同他內心的不安與煩躁。
    他瞥見桌上那份沉甸甸的報告任務，心中五味雜陳。
    窗外，一陣風吹過，帶動窗簾輕輕搖曳，也似乎在嘲笑他的處境。方士軍停下腳步，雙手緊握成拳，眼神中閃過一抹不甘與無奈，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難以掙脫。
    這時，他想到了方士波，一遇到困難，方士軍就習慣性地找他哥。方士波在他的心裏就是一個柱子，能夠給他遮風擋雨。
    方士軍不敢在辦公室打電話，害怕有人偷聽，因為他就是這樣偷聽別人打電話的。
    方士軍起身拉開辦公室的門，外麵的太陽還是很刺眼，然而，最刺眼的是他門口的那攤口痰。
    痰跡斑駁，在光潔的地磚上顯得格外醒目，仿佛是誰惡意留下的挑釁符號。
    陽光照耀下，痰中的微小顆粒閃爍著令人作嘔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
    方士軍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眉頭緊鎖，他猛地後退一步，仿佛那痰是什麽洪水猛獸。他的胃裏一陣翻騰，幾乎要嘔吐出來。
    他憤怒地瞪視四周，想要找出那個惡作劇的家夥，但辦公室裏空無一人，隻有那攤痰靜靜地躺在那裏，嘲笑著他的無能。
    “可惡，然而……”方士軍憤憤地想著。院子的樹蔭下，仍然聚集著一群人，當方士軍推開的門的一瞬間，這些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他身上，仿佛他是即將登台表演的小醜。
    方士軍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卻仍強裝鎮定，緩緩步出辦公室。
    陽光透過樹葉間隙，斑駁陸離地灑在他身上，卻未能驅散他心中的陰霾。
    那群人見他出來，交頭接耳的聲音戛然而止，轉而換上或好奇、或戲謔的表情。
    方士軍故作無視，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加快，衣擺隨風輕輕擺動，帶起一陣陣微弱的氣流，仿佛是要逃離這無形的審視與議論。
    他的背影在拉長的陽光下顯得孤單而落寞，與周遭的喧囂格格不入。
    方士軍逃離似的離開了辦公室向宿舍走去。
    宿舍的小路偏僻寂靜，讓方士軍的心情更加沉重。
    小路兩旁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仿佛給這條小路增添了幾分神秘。
    腳下的石板路因年久失修而顯得坑窪不平，每一步都踏出了沉悶的聲響，與他的心情不謀而合。
    一陣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似乎在低語，又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狽。
    方士軍緊抿著唇，目光直視前方，加快了腳步，隻想盡快逃離這片壓抑的氛圍，回到宿舍那個屬於他的小天地，靜靜地思考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