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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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爽跟著宋豔芬到王英遠家,查看牛棚倒塌情況,來到王英遠家,看到牛棚倒塌的確實厲害,平時說話溫柔的宋豔芬,此時像憤怒的獅子,在不停的怒吼著,把吳爽給驚的一愣一愣的。
    此時的吳爽感覺自己真是顯得不成熟,對一個人了解的太少,隻會表麵的現象所迷惑住了,看來以後在扶貧辦幹就要小心一些了。
    千斤頂?車上應該有吧。吳爽看看站在身邊的王大壯,但是王大壯好像是沒有聽到,他隻是看著赤腳的宋豔芬,腿部露出,皮膚白皙細膩,眼睛都直了,好像在欣賞風景的樣子。
    宋豔芬頂著倒塌的木棒,顯得很吃力,吳爽趕緊走過去,使勁的頂著,他這一使勁,就把宋豔芬給替換過來了。
    宋豔芬從牛棚解脫出了,喘了一口氣。“快拿千斤頂。”她對還是愣在一邊的王大壯說道。
    宋豔芬看到吳爽吃力的在撐著,如果不及時給撐住,吳爽不容易從牛棚撤身出來,時間長了,必然要受傷,況且,吳爽一隻胳膊已經受傷,不能吃重。
    王大壯看到吳爽這樣,臉上露出冷笑。
    “千斤頂,好,我找找。”說著,王大壯晃晃悠悠的向車走去。他想讓子彈再飛一會。
    吳爽咬緊牙關,額角青筋暴起,牛棚殘骸在重壓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他餘光瞥見王大壯慢吞吞踱到皮卡車旁,手指在車門上漫不經心地敲打,像在等待一場好戲開場。
    "哢嗒"一聲,後備箱彈開的瞬間,王大壯突然彎腰咳嗽起來,佝僂的脊背幾乎要貼到地麵。
    吳爽聽見宋豔芬急促的呼吸聲在身後炸響,她赤腳踩過碎木的聲音像鼓點般逼近。
    王大壯的右手在後備箱裏翻動,卻始終不碰那個顯眼的銀色金屬箱,反而把工具一件件拋到地上,鐵器碰撞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宋豔飛看到王大壯這樣,她心裏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是想借此機會來收拾一下吳爽。
    宋豔芬想到剛才她在危難時是吳爽搶過來,承擔了這個力量,才使她脫離危險,然而,現在吳爽陷入了困境,她臉上露出一絲的不安,但是很快她又淡定了。
    宋豔芬眼神閃爍,內心似有兩股力量在激烈交鋒。
    不安如潮水般漫上心頭,她眼前浮現出吳爽剛才奮力支撐的模樣,那咬緊的牙關、暴起的青筋,都深深印在她腦海裏。她如果不過去施救,那麽自己的良心不安。
    可一想到潘思源許下諾言隻要她能把吳爽給弄走,就到年底破格提拔她,那誘惑又如磁石般吸引著她,在她腦海裏麵久久的盤旋。
    她死死盯著王大壯,隻見他依舊慢悠悠地翻找,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宋豔芬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乎這樣就能壓下內心那絲愧疚。
    她緩緩轉身,看向在牛棚下苦苦支撐的吳爽,眼神複雜。
    忽然,就在宋豔芬糾結著是否快點搶救吳爽時,她聽到了一個呻吟的聲音從牛棚裏麵傳來。
    裏麵光線不清,她顫抖著打開帶來的手電筒。雪白的光束刺破黑暗,隻見王英遠蜷縮在坍塌的木梁下,左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鮮血正從褲管汩汩滲出,在塵土中洇出暗紅的花。
    他麵色慘白如紙,額角青筋突突跳動,幹裂的嘴唇微張,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原來,王英遠在這裏,也難怪他不接電話呢。
    手電筒的光圈晃過他身下,壓著的半塊門板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細看竟有木刺深深紮進他的後背,在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還有一頭牛也被壓在下麵,然而這個棚現在正由吳爽一個人在死死的撐著。
    宋豔芬倒抽一口冷氣,手電筒"啪嗒"掉在地上,光束在地上瘋狂亂竄。
    王英遠看到了光線傳來,微弱的說道:“快,就命。”
    然而,此時,吳爽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從額頭滾滾而下,浸濕了他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
    他的雙腿因長時間用力支撐而不斷顫抖,好似風中搖搖欲墜的枯枝。
    牛棚在重壓下發出令人膽寒的“嘎吱”聲,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坍塌。
    棚頂的木板縫隙中,不斷有細碎的木屑簌簌掉落,砸在他已滿是血汙的手背上。
    他的臉因極度用力而漲得通紅,青筋如蚯蚓般在脖頸和額頭凸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仍死死地撐著,不讓自己有絲毫的鬆懈。
    吳爽心裏想,千斤頂怎麽還拿不來呢?他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模糊了視線,卻仍死死盯著那即將崩塌的牛棚縫隙。
    突然,他餘光瞥見王大壯與宋豔芬交換了一個隱秘的眼神,那眼神裏藏著算計與冷漠。吳爽的心猛地一沉,他意識到——裏麵有問題!這千斤頂遲遲不來,恐怕並非巧合。他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又往上頂了頂,棚頂的木板發出更加刺耳的“嘎吱”聲,仿佛在嘲笑他的無力與天真。
    吳爽心裏感歎,真是人心難測。那隱秘眼神如冰錐刺心,寒意順著脊背往上躥。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模糊,唯有那兩人藏著的算計清晰得刺眼。
    他感覺雙腿的力氣正被一點點抽離,每一下支撐都用盡了全身的狠勁。棚頂的“嘎吱”聲愈發密集,似催命的鼓點。汗水流進眼睛,澀痛難忍,可他顧不上擦拭。
    王大壯和宋豔芬就站在不遠處,身影在昏暗中影影綽綽,像兩尊冷漠的雕像。
    吳爽死死盯著他們,試圖從那兩張臉上看出更多端倪,可回應他的隻有無盡的沉默與疏離,仿佛他隻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牛棚的“嘎吱”聲愈發急促,仿佛死神急促的腳步。吳爽的雙手已血肉模糊,指甲縫裏全是木屑與血汙。王英遠的呻吟聲也變得微弱,似風中殘燭。
    情況緊急,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麽就連牛以及王英遠也會被徹底掩埋在這廢墟之下。
    宋豔芬的心跳如擂鼓,她看看王大壯,他還在翻找,似對這危急毫無察覺。
    正當,宋豔芬矛盾交織,在人命關天之際,而選擇熟視無睹之時,楊清路出現了。
    他想打電話給村書記王紀星,但是沒有信號,他跑了老遠,好點打通了,告知,王紀星趕快帶人到牛棚來。
    打完電話之後,楊清路趕緊跑了過來,他一看吳爽幾乎要被壓垮,牛棚慢慢地在往下降。牛棚裏麵的牛以及王英遠將要有生命危險。
    楊清路看到,宋豔芬臉色煞白,像被嚇住一般,然而,遠處,王大壯在車裏漫步經。
    他心裏一下子明白了,這家夥根本就是在故意拖延!憤怒如同烈火在她胸中燃燒,他一個箭步衝上前,雙手叉腰,怒目圓睜,對著王大壯吼道:“王大壯,你到底想幹什麽!現在人命關天,你還在這裏磨磨蹭蹭!”
    王大壯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嚇得一哆嗦,但是看到是楊清路,嘴裏嘟囔著:“你是大膽了,就這樣對副主任說話嗎。我這不是正找你嘛。”
    楊清路可不吃他這一套,伸手就往後備箱裏探去,一把抓住銀色金屬箱,轉身就往牛棚外跑,邊跑邊喊:“吳爽,你再撐會兒!”
    遠處,摩托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如同一道劃破死寂的閃電。
    塵土飛揚中,王紀星帶著一群村民風馳電掣般趕來。他們個個神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焦急與堅定。
    摩托車隊在牛棚前戛然而止,揚起的塵土在陽光下彌漫。
    王紀星一個箭步跳下車,大聲喊道:“大家別慌,一起動手!”村民們迅速圍攏過來,有的扛來粗壯的木梁,有的找來繩索。
    眾人齊心協力,將木梁撐在搖搖欲墜的牛棚下,暫時穩住了局勢。那“嘎吱”聲也仿佛被這股力量震懾,稍稍減弱了幾分。
    接著,楊清路也把千斤頂頂了起來,給這個牛棚一個支撐。
    這時,王紀星也來到吳爽跟前,隻見他麵色漲紅如豬肝,額間青筋暴起似蚯蚓蠕動,雙腿篩糠般顫抖,卻仍死死抵住那根搖搖欲墜的木柱。
    牛棚頂的茅草簌簌掉落,在他肩頭積成小堆。
    “吳秘書,撐住!”王紀星低吼一聲,雙臂如鐵鉗般扣住木柱,腰馬下沉,脊背拱成一座山,將吳爽頂開的縫隙又壓回半寸。
    他扭頭衝人群喊:“鐵柱!帶人換下吳爽!”三個壯漢立刻撲來,兩人架住吳爽胳膊往後拖,一人補上王紀星身側空位。
    吳爽踉蹌著跌出時,指尖在木柱上刮出五道血痕,像刻在朽木上的血書。
    吳爽走了出來,全身沒有力氣,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筋骨。受傷的胳膊上又冒出了痕跡,把外麵的衣服染紅了。
    他的雙腿綿軟如麵條,每邁出一步都似用盡全身氣力,搖搖晃晃,好似風中殘葉,隨時可能被吹倒。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浸濕了淩亂的發絲。
    他的雙眼半閉半睜,透著無盡的疲憊與虛弱,嘴唇微微顫抖,似想訴說什麽,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喘息聲。
    他就這樣緩緩地挪動著,在村民們的攙扶下,艱難地遠離那隨時可能坍塌的牛棚,每一步都寫滿了劫後餘生的後怕。
    宋豔芬湊近吳爽,臉上堆著虛假的關切,聲音卻透著幾分幸災樂禍:“吳秘書,怎麽樣,你看,剛來扶貧辦就遇到這事,真夠懸的。怨我這個主任沒有當好啊。”吳爽虛弱地瞥了她一眼,並未搭話。
    遠處,站在車旁的王大壯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死死盯著吳爽,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
    車旁的塵土被風卷起,在他腳邊打著旋兒。他咬著牙,低聲咒罵:“這小子命還挺硬!”眼神中滿是憤懣與不甘,仿佛一頭被激怒卻未能得逞的野獸。
    王紀星抹了把額頭的汗,聲音裏帶著劫後餘生的後怕,又透著幾分關切。他幾步上前,雙手穩穩扶住吳爽搖搖欲墜的身子。
    “吳秘書,你感覺什麽樣?”王紀星還是像以前那樣對吳爽很是尊敬。
    吳爽心裏想到,也許王紀星沒有得到消息,他不再是秘書,而是扶貧辦任人宰割的一個小兵。
    吳爽虛弱地扯了扯嘴角,想擠出個笑容,卻隻是讓嘴角更顯蒼白。他微微搖頭,喘息著說:“我……我沒事。”可那顫抖的尾音,卻出賣了他此刻的虛弱。
    “哎,來到村,有什麽樣要來找我。我知道,你不在辦公室幹了,也好,出來鍛煉一下。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東山再起的。”王紀星拍了一吳爽,正好碰到吳爽受傷的胳膊,吳爽不由“哎吆”一聲。
    “怎麽了。我看看。”王紀星感到奇怪,他小心掀開吳爽的胳膊,一看鮮紅的血已經把袖子染成了紅色。
    “啊,怎麽這樣,趕緊到衛生室看看。”王紀星看到吳爽受傷,大驚失色,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沒事,不要緊。是以前受的傷。”吳爽輕描淡寫的說道。實際上,他疼的咬著牙。
    陽光透過揚起的塵土,灑在兩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遠處,牛棚在村民們的合力下,暫時穩住了,可那“嘎吱”聲仍不時傳來,似在提醒著方才的驚險。
    吳爽看著牛棚穩住,重新支棱起來了。王英遠也被人從牛棚裏麵抬了出來。一場危機解除了。
    然而,吳爽忽然意識到,這好像是一場陰謀,一個圈套,而設計人就是宋豔芬與王大壯。
    如果一開始,就像吳爽想的那樣,聯係村幹部,多帶幾個人去,也不至於讓吳爽處於危難之中。
    然而,宋豔芬一看牛棚倒塌那奮不顧身的表現,恰恰是在演戲給吳爽看,讓他進入宋豔芬為他定身量做的圈套,讓他主動地去頂起那個支柱。
    吳爽沒有意識到那個支柱一旦頂住了,再想著撤回,那麽就是很難,不死則傷。
    宋豔芬又在扮演著好人,讓王大壯去拿千斤頂,而王大壯卻假裝找不到,有意在拖延時間,他們一個目的就是把吳爽弄倒。
    吳爽想到這裏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