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口方言闖三關,演技堪比戰術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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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口方言闖三關,演技堪比戰術強
剛用泥漿偽裝好甘夫人和自己,我們還沒走出半裏地,就撞上了亂世裏最磨人的關卡——曹軍散兵的盤查。這條通往劉備主營的小路擠滿了逃難百姓和潰散士兵,塵土飛揚中,三隊曹軍像餓狼似的守在要道,眼神掃過人群,專挑衣著幹淨、神態不慌的人下手,比在加沙遇到的武裝分子盤查還苛刻。
“夫人,低頭貼緊我,千萬別抬頭,一切有我。”我用原主記憶裏地道的常山鄉音低聲叮囑,刻意佝僂著脊背,讓肩上挑著的“行囊”(裹布長槍)隨著腳步微微晃動,模仿逃難百姓步履蹣跚的模樣。這姿勢別提多憋屈了,想我在加沙執行維和任務時,哪次不是靠戰術和裝備硬剛,現在倒好,為了活命,得裝成沒骨頭的軟蛋,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甘夫人乖巧點頭,緊緊攥著我的衣角,臉上的泥漿被汗水衝開幾道淺痕,卻依舊死死低著頭,懷裏的阿鬥睡得安穩,倒是沒添半點麻煩——這小家夥,比加沙那些愛哭的難民小孩省心多了。我們混在人群裏慢慢挪動,剛走到第一個關卡,就被兩名曹軍士兵攔了下來。
“站住!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遊蕩?”為首的士兵滿臉橫肉,手裏的刀鞘敲著掌心,眼神像掃描儀似的在我們身上掃來掃去。
我心裏咯噔一下,瞬間想起晏嬰“隨機應變”的謀略——對付這種吃硬不吃軟又愛擺架子的兵痞,不能太慫也不能太剛,得虛實結合。我立刻壓低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回應:“兵爺,俺們是常山鄉下的村民,老家遭了兵禍,房子被燒了,隻能帶著婆娘出來尋活路,不敢多停留啊!”說話時故意讓聲音發顫,還偷偷瞥了士兵一眼,一副怕得要死的樣子。
那士兵顯然不信,目光直勾勾盯著甘夫人:“她怎麽不說話?低著頭幹什麽?抬起頭讓我看看!”
我心裏一緊,連忙上前半步擋在甘夫人身前,臉上的惶恐更甚:“兵爺,您別見怪!內人膽子小,從小就怕見官爺,更別說您這樣的兵爺了,一緊張就說不出話,還請您通融通融!”
說著,我悄悄挺了挺腰杆,體內的武將氣場不經意間泄出一絲——這是我在加沙總結的經驗,對付仗勢欺人的家夥,適當威懾比一味求饒管用。果然,那士兵被我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嚇得愣了愣,下意識後退半步。他大概覺得我雖狼狽,但眼神裏藏著東西,再看甘夫人滿臉泥漿、衣衫破舊,確實不像富貴人家,猶豫片刻便揮揮手:“滾吧滾吧!別在這兒礙事!”
“謝謝兵爺!謝謝兵爺!”我連忙拱手道謝,拉著甘夫人快步穿過關卡,後背已被冷汗浸濕——第一關,總算靠演技蒙混過關!
可沒走半裏地,第二隊曹軍又攔在了前麵。這隊更難纏,不僅盤查嚴,還專翻行人行囊,幾個難民正被他們粗暴地搜身,包袱裏的幹糧都被搶走了。我心裏暗罵倒黴,剛闖過一關又來一關,隻能硬著頭皮往前挪。
“站住!行囊打開看看!”為首的瘦高個士兵眼神賊溜溜的,一眼就盯上了我肩上的“行囊”,伸手就要來搶。
我心裏一沉——這行囊裏藏著龍膽亮銀槍,一旦被打開,所有偽裝都白費!我下意識握緊行囊,手腕微微用力,眼神瞬間變冷,正想對策,甘夫人突然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用帶著哭腔的鄉音低聲說:“當家的,別跟兵爺強,讓他看看吧,都是些破衣服,沒啥值錢的……”
她的聲音恰到好處地緩解了緊張氣氛,我立刻順著台階下,臉上堆起哭喪似的表情:“唉,兵爺,您別生氣,我這就打開!就是裏麵都是些補丁衣服,弄髒了您的手可不好!”
我磨磨蹭蹭地解繩子,心裏飛速盤算著:真要被翻到槍頭,就先放倒這瘦高個,再帶著甘夫人衝出去。可就在行囊即將被打開的瞬間,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騷亂,有人大喊:“劉備的人殺過來了!快跑啊!”
人群瞬間炸開鍋,所有人瘋了似的往前跑。那瘦高個士兵臉色一變,也顧不上翻查了,連忙對同夥喊:“快撤!別被包餃子了!”說完轉身就跑,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
我又驚又喜,拉著甘夫人跟著人群狂奔,心裏暗自慶幸:這運氣,簡直比在加沙踩中未爆彈還驚險,居然靠一場虛驚過關!
跑了約莫半個時辰,我們躲進一片偏僻的樹林喘口氣,剛平複心跳,遠處傳來了馬蹄聲——第三隊曹軍居然是騎兵!三匹戰馬疾馳而來,為首的騎兵眼神銳利如鷹,老遠就盯上了我們,勒住馬居高臨下地喝問:“草叢裏的人,出來!躲躲藏藏的,定是奸細!”
我知道躲不過去,隻能硬著頭皮走出樹林,依舊佝僂著腰,臉上堆著惶恐的笑容:“兵爺,俺們是逃難的村民,路過這兒歇歇腳,不是奸細啊!”
為首的騎兵翻身下馬,一步步逼近,目光掃過我肩上的行囊,又落在甘夫人臉上:“你婆娘臉上怎麽全是泥漿?是不是故意遮掩容貌?還有你這行囊,看著挺沉,裏麵到底裝的什麽?”
他的聲音帶著威嚴,比前兩隊士兵難對付多了。我心裏飛速運轉,突然想起晏嬰“以退為進”的技巧,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帶著哭腔說:“兵爺明鑒!俺們真是苦命人!內人前些天被亂兵嚇著了,臉被樹枝刮破了,怕嚇人,才抹了點泥漿遮著!行囊裏都是幹糧和破衣服,不信您看!”
說著,我主動解開行囊繩子,故意讓裹著破布的槍杆露出來,卻把槍頭死死壓在最底下,拿起一塊幹硬的餅子遞過去:“兵爺,您嚐嚐,這就是俺們的口糧,要是奸細,能吃這個嗎?”
那騎兵接過餅子掰了掰,又看了看甘夫人躲閃的眼神,還有我身上破爛的衣服,神色緩和了些。可就在這時,懷裏的阿鬥突然哭了起來,聲音響亮。我心裏一緊,生怕露餡,沒想到那騎兵看了看繈褓,眼神軟了下來,歎了口氣:“罷了,看你們也不像奸細,趕緊走!別在這兒礙事,一會兒大軍過來,小命就沒了!”
“謝謝兵爺!謝謝兵爺!”我連忙磕頭道謝,拉著甘夫人起身就跑,直到馬蹄聲遠去,才敢停下來喘氣。
甘夫人靠在樹上,捂著胸口平複呼吸,低聲道謝:“將軍,多虧了你,不然我們恐怕……”
我擺了擺手,望著天邊殘陽,心裏卻五味雜陳。這一路闖三關,靠的不是戰術,而是演技和運氣,可亂世裏,運氣能靠幾次?我自嘲地笑了笑,想起在加沙時,雖然危險,但至少有戰友和裝備,不像現在,隻能靠偽裝和鄉音苟活。
“夫人,這亂世兵荒馬亂,百姓連安穩活下去都難,更別提安穩相守了。”我望著遠方戰火繚繞的天空,心裏暗忖,“我這般漂泊無依,又身負血海深仇,哪敢奢望有個家?那些兒女情長,還是趁早斷了念想吧。”
夕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護著甘夫人,繼續朝著劉備主營的方向前行。前路依舊凶險,但我知道,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在這個亂世,活著,才是唯一的奢望,而安穩相守,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