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催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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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離諶輕飄飄地剮了一眼潭伽止,“工作的事就不要在飯桌上說了,會影響妹妹食欲。”
    “噢噢,好好好。”潭伽止有些意外:“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
    以前也沒見他這樣過。
    潭木槿在一旁低頭喝湯,動作緩慢,臉頰粉嫩,因為心虛她都不敢多看潭伽止,生怕她哥發現什麽不對勁,那就完蛋了。
    潭伽止吃飯優雅而又迅速,很快就將餐盤上的食物一掃而光,既然不能聊生意上的事情,那這個事總能說吧。
    “哎這周五月溪就要過生日了,你應該收到海島的邀請函了吧?不知道老爺子咋想的,除了你之外還特意邀請了其他家族出類拔萃的未婚男性,想著這次舉動是激你的。”潭伽止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說。
    “不過這次機會你可是要把握好啊,你是知道的,我們家那兩位,放眼整個淮城,最看重你了。”
    這次生日宴會可不是普通的慶生,而是聯姻,潭家斥巨資包下了七天的比利海島,在半個月之前潭家就開始從上流門第間篩選。
    紈絝子弟不要,醜的不要,暴發戶的不要,年紀大的不要,有遺傳病史的不要,三代有犯罪的不要……
    條條框框能寫滿一整張A4紙。
    簡直跟皇帝選妃有一拚。
    層層篩選之下挑選了數位優秀家族繼承人。
    此番舉動興師動眾,但隻有內部人知道,這是潭家逼容離諶的手段。
    兩個孩子在剛畢業那會,就被暗戳戳催婚,一直催到了三十多了,還沒有一點進展。
    問就是先立業再成家。
    再熬個十年八年的,家裏老頭子別說孫子了,連盼頭都沒有。
    容離諶不緊不慢,全世界飛,潭月溪頂流明星,行程滿滿當當,也是全世界飛。
    這次大家卯足氣,勢必促成這段姻緣,也不知道誰出了個餿主意,找了幾個男人,來刺激一下容離諶。
    以潭伽止看,要是這事能成,早就成了,不至於耽擱在現在。
    “噢,我知道了。”容離諶漫不經心地應著。
    他似乎並不在意也不排斥這種事。
    潭木槿喝著湯的手忽然頓住,指尖微微發顫,用力握緊了湯勺,渾身一激靈,胃部隱隱作痛。
    她輕吐出一口氣,放在膝蓋上的手按在膝蓋外側下方的足三裏穴,緩解突如其來的不適感。
    “忽然有些感慨,自己的好兄弟馬上就要成為自己的……”
    潭伽止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容離諶打斷了。
    “怎麽了?”
    容離諶的餘光一直在潭木槿的身上,看她遲遲不喝的湯,再到脫落的勺子,隻那麽一刻分了神,再看過去,女孩的臉色慘白了起來。
    潭伽止愣了一下,也看向身側的潭木槿,見自己妹妹臉色不太對勁,擔心地問:“怎麽了?木槿。”
    “我沒事,就是有點吃撐了,有些難受,坐一會就好了。”潭木槿衝哥哥笑了一下。
    潭伽止點點頭,自己妹妹是學中醫的,她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體問題,她說什麽,他信什麽。
    容離諶倒是多看了兩眼潭木槿。
    那眼神似乎要看穿她的內心。
    桌麵上有一個呼叫機,他拿到手裏說:“李經理,帶潭總的妹妹去薇悅。”
    薇悅是一家五星級酒店,就在薈樓館附近,很近。
    潭木槿按揉了一會足三裏穴,那種如同電流激過全身的痛感緩解了很多。
    “不用了,我現在好很多了,謝謝哥哥。”
    潭木槿抿出一抹淡淡的笑,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
    這時潭伽止難得當了一回人,知道潭木槿是不好意思,站了起來,“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帶木槿回去歇著了,改天聊。”
    潭木槿跟著她哥下樓,忽然想起來什麽,扯了扯她哥的袖子,有些羞澀地說:“哥,我上次麻煩離諶哥哥給我買了些東西,欠了離諶哥哥三百多,你給他轉五百塊吧。”
    “害,就這點錢,你沒必要跟容離諶客氣,況且他還是你從小叫到大的哥哥,你就把他當親哥似的看待就行,花這一點點小錢沒事。”
    兩人從扶梯上下來,剛出了2號大門走了出來,剛好看到富錦天街的地廣大屏,潭伽止衝潭木槿揚了揚下巴。
    “看那個,你離諶哥給你姐慶生包的地廣,一砸就是好幾百萬。”
    潭木槿知道潭伽止的意思,可本質並不一樣。
    她姐和容離諶青梅竹馬,從小就玩得很要好,是很好的朋友。
    而她……
    如果不是那一夜的荒唐,他們永遠都是兩個世界的人,兩條永遠都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她有時候經常在想一件事,為什麽容離諶會答應她那種要求。
    最後才恍然大悟,圖的隻是新鮮感罷了。
    她一開始的目的也並不單純,落得這結局,這怨不得任何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哥,我不想欠別人的,這讓我很不舒服。”
    潭木槿認真地對潭伽止說。
    潭伽止隻是擰著眉頭,不太能理解潭木槿為什麽要劃分那麽清,“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潭木槿眼底閃過一絲錯愕,隨即又笑了起來。
    “哥,你在想什麽呢,離諶哥哥怎麽會欺負我,他對我挺好的,隻是我不喜歡欠別人的而已。”
    潭伽止看了會自己的妹妹,忽然心底升起一股異樣來,明明她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可他總覺得這個小妹離自己很遠。
    他拿出手機,立即給容離諶轉了五百塊錢,舉到潭木槿的麵前晃了晃,挑眉:“哥給你轉了哈。”
    “你要是下一句再說給你親哥我還要還錢,我就真生氣了。”
    潭木槿眨了眨眼睛,語氣調皮,“怎麽會,你可是我親哥哎。”
    潭伽止滿意了,揉了揉潭木槿的腦袋。
    “走,哥帶你回家。”
    潭伽止安靜的開著車,腦袋裏一直在思考,木槿是那兩口子老來得女,和他還有月溪將近差了一輪,等木槿到了開智的年紀,他和月溪各自為各自的事業而打拚,陪伴木槿的時間太少了,再加上木槿身體不好,一直待在外公那邊調養身體。
    等養得差不多了,又發現木槿在中醫方麵很有天賦,外公說什麽都不願意給人,那天爸媽把他和月溪都喊回來,特意聊了這件事,最後答應外公培養木槿學醫這方麵。
    這樣一來二去,木槿確實同他們疏遠。
    潭伽止越想越覺得對自己這個乖巧的小妹有愧。
    他側過臉看副駕的潭木槿,她安靜地靠在座椅上睡覺,單薄的身體讓人心疼。
    潭伽止深深地歎口氣。
    等車停穩,潭木槿緩緩地睜開眼睛,潭家大宅的門映入眼簾。
    她一般隻有周末的時候會回潭家,周內都待在自己那邊,因為離醫院近,上班通勤十分鍾就夠了,而潭家得要一個小時左右,遇上高峰期了,那……就很難說了。
    潭木槿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完了,明天又要少睡一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