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辰宴前的暗流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碎玉軒的門就被輕輕敲響。
    “殿下，該起了，再晚就趕不上太和殿的辰時朝賀了。” 李德全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蘇辰早已醒了。他昨夜修煉《龍元淬體訣》到深夜，雖然隻凝聚了一絲龍元內息，卻感覺身體比以往強壯了不少，連精神都好了許多。聽到李德全的聲音，他立刻起身，洗漱完畢後，李德全已經準備好了早點 —— 一碗白粥，兩個白麵饅頭，還有一小碟鹹菜。
    “殿下，您快吃，老奴去備車。” 李德全說完，就匆匆跑了出去。
    蘇辰拿起饅頭，慢慢咀嚼。記憶裏，原主很少能吃到白麵饅頭，大多時候都是粗糧粥，還常常吃不飽。李德全能弄到這些，想必是把自己的月例銀子都貼進去了。
    吃完早點，蘇辰換上那件天藍色錦袍，又摸了摸頸間的龍紋玉佩，確認它還在。剛走出殿門，就看見一輛半舊的馬車停在門口，李德全正指揮著兩個小太監擦拭馬車的輪子。
    “殿下，馬車備好了，咱們走吧。” 李德全迎上來，小心翼翼地扶著蘇辰的胳膊。
    蘇辰點點頭，彎腰鑽進馬車。馬車裏鋪著厚厚的棉墊，卻還是能感覺到顛簸。他撩開車簾，看向外麵 —— 碎玉軒位於皇宮最偏僻的角落，沿途的宮殿越來越華麗，侍衛也越來越多，偶爾能看到其他皇子的馬車從旁邊駛過，馬車上的裝飾遠比他的華麗，侍衛更是前呼後擁。
    “那是三皇子的馬車！” 李德全壓低聲音，指著一輛黑色的馬車，馬車上繡著金色的猛虎圖案，“殿下，咱們還是離遠點，別被三皇子看到。”
    蘇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黑色馬車裏，三皇子蘇浩正探出頭，和身邊的一個武將模樣的人說笑，臉上滿是傲慢。蘇辰的眼神冷了冷，沒有說話，隻是放下了車簾。
    馬車行駛了大約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太和殿外。太和殿是大乾帝國舉行重大典禮的地方，殿宇巍峨，金磚鋪地，殿外的廣場上站滿了文武百官和各宮的嬪妃、皇子。
    蘇辰剛下馬車，就感覺到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抬頭看去，隻見三皇子蘇浩正站在不遠處，身邊圍著幾個世家子弟，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喲，這不是六弟嗎？” 蘇浩走了過來，故意用腳踢了踢蘇辰的衣角，“怎麽？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也敢來太和殿？”
    周圍的人都笑了起來，目光裏滿是嘲諷。李德全連忙擋在蘇辰身前，陪著笑說：“三皇子殿下，六皇子是奉旨來給陛下賀壽的。”
    “奉旨？” 蘇浩嗤笑一聲，伸手推開李德全，李德全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父皇會讓這個廢物來賀壽？怕不是你自己湊上來的吧！”
    蘇辰扶住李德全，眼神冷得像冰：“三皇兄，說話注意點分寸。我是大乾皇子，奉旨賀壽，輪不到你來置喙。”
    蘇浩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一向懦弱的蘇辰敢反駁他。他上下打量著蘇辰，看到蘇辰身上的天藍色錦袍，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這件袍子，是五弟的吧？怎麽？穿別人的舊袍，很光彩嗎？”
    “衣服是用來穿的，不是用來炫耀的。” 蘇辰淡淡開口，“比起某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覺得這件舊袍挺好。”
    “你說什麽？！” 蘇浩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打蘇辰。
    就在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陛下駕到 ——”
    廣場上的人立刻安靜下來，紛紛跪倒在地。蘇浩的手停在半空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還是不甘心地收了回去，狠狠瞪了蘇辰一眼，然後跪倒在地。
    蘇辰跟著跪倒，目光偷偷看向殿門口。隻見一群侍衛簇擁著一個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男子麵容威嚴，眼神銳利，正是大乾帝國的皇帝蘇戰天。
    蘇戰天走到太和殿的台階上，目光掃過廣場，當看到蘇辰時，眼神停頓了一下，隨即又移開，沒有說話。
    賀壽典禮開始了，文武百官依次上前祝壽，獻上賀禮。蘇辰站在皇子的隊伍裏，排在最後麵。他看著前麵的皇子們獻上珍貴的賀禮 —— 大皇子蘇宏獻上了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二皇子蘇軒獻上了一幅名家字畫，五皇子蘇瑞獻上了一顆夜明珠…… 隻有他，手裏空空如也。
    記憶裏，原主每年都想給父皇準備賀禮，卻因為沒錢，隻能親手畫一幅畫，結果每次都被蘇浩等人嘲笑，說他的畫 “難登大雅之堂”。
    “六皇子蘇辰，你給陛下的賀禮呢？” 當所有皇子都獻上賀禮後，太監總管尖細的聲音響起，目光落在蘇辰身上。
    廣場上的目光瞬間都集中在蘇辰身上，蘇浩等人更是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李德全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卻無能為力。
    蘇辰深吸一口氣，走出隊伍，對著蘇戰天躬身行禮：“父皇，兒臣沒有珍貴的賀禮，卻有一份心意，想獻給父皇。”
    蘇戰天皺了皺眉，語氣平淡：“哦？什麽心意？”
    “兒臣近日研習民生，發現我大乾西南地區常有旱災，百姓流離失所。兒臣不才，草擬了一份賑災方案，願獻給父皇，為父皇分憂。” 蘇辰說完，從袖中取出一卷紙，雙手奉上。
    廣場上一片嘩然。誰都知道，六皇子蘇辰是個修煉廢柴，從未參與過朝政，怎麽會突然草擬賑災方案？
    蘇浩立刻出列，大聲說道：“父皇，兒臣認為六弟定是在嘩眾取寵！他連武徒境都沒摸到，怎麽可能懂朝政？這方案說不定是他抄來的！”
    其他幾個皇子也紛紛附和，說蘇辰 “不知天高地厚”“弄虛作假”。
    蘇戰天的臉色沉了下來，看向蘇辰：“蘇辰，你可知欺君之罪？”
    蘇辰抬起頭，眼神堅定：“父皇，兒臣不敢欺君！這份方案是兒臣日夜思索所得，若父皇不信，兒臣可當場為父皇解說方案的細節。”
    蘇戰天盯著蘇辰看了許久，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破綻。最終，他對著太監總管說：“把方案呈上來。”
    太監總管連忙接過方案，遞給蘇戰天。蘇戰天展開方案，仔細看了起來。方案上詳細寫了賑災的措施：開倉放糧、興修水利、減免賦稅、組織災民開墾荒地…… 每一條都條理清晰，可行性極高。
    蘇戰天越看越驚訝，他沒想到，這個一向被他忽視的六兒子，竟然有如此見識。他抬頭看向蘇辰，眼神裏多了幾分探究：“你說說，興修水利，需要多少人力物力？如何確保糧草不被克扣？”
    蘇辰早有準備，從容不迫地回答：“父皇，興修水利可調動西南地區的駐軍和災民，駐軍負責修建堤壩，災民負責挖掘渠道，朝廷隻需提供工具和少量糧食即可。至於糧草，可派戶部官員親自押送，每縣選取鄉老監督發放，若有官員克扣，以軍**處。”
    蘇戰天點點頭，又問了幾個問題，蘇辰都對答如流。廣場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看向蘇辰的眼神從嘲諷變成了驚訝。蘇浩等人的臉色更是難看，卻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好！” 蘇戰天突然拍了拍手，語氣中帶著一絲讚賞，“這份方案很好，就按你說的辦。蘇辰，朕命你為西南賑災使，即刻前往西南督辦賑災事宜，所需人力物力，可直接向戶部和兵部調遣。”
    蘇辰心中一喜，連忙躬身行禮：“兒臣遵旨！謝父皇信任！”
    就在這時，二皇子蘇軒走上前，笑著說道：“父皇，六弟初涉朝政，經驗不足，不如讓兒臣協助六弟，一同前往西南？也好幫六弟分擔一些壓力。”
    蘇辰心中冷笑。二皇子蘇軒一向以 “溫文爾雅” 著稱，實則心機深沉。他主動提出協助，恐怕不是想幫忙，而是想監視他，甚至搶奪賑災的功勞。
    蘇戰天看了蘇軒一眼，又看了看蘇辰，沉吟片刻：“不必了。蘇辰，朕相信你的能力。你隻管放手去做，若有人敢阻撓你，可先斬後奏！”
    “兒臣遵旨！” 蘇辰再次行禮，心中對蘇戰天多了幾分認識。這位皇帝陛下，果然是帝王心術，既給了他機會，又給了他權力，同時也在考驗他。
    賀壽典禮繼續進行，但蘇辰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命運已經開始改變。太和殿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溫暖而耀眼，他抬頭看向天空，心中默念：“母妃，您看到了嗎？兒臣不再是廢柴了，兒臣會一步步變強，查清您的死因，保護好自己，守護好這大乾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