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殘魂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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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獲得《玄水重雷訣》後,江澈並未急於求成,而是將更多心思花在鞏固通絡期境界與深化“雲水真意”上。他深知根基的重要性,那枚記載著高階功法的玉簡,更像是一麵鏡子,照見自身之不足,也指明了前行的方向。
然而,每當他於夜深人靜時,取出那枚深藍色玉簡,以心識細細觀摩其上的水波雷紋,總能感受到一股揮之不去的、深沉而悲愴的執念,縈繞在玉簡深處。這執念並非惡意,更像是一段被封存的、不甘的往事。
這一夜,月華如水,江澈再次沉浸於對玉簡的感悟中。他不再試圖去觸碰那些高深的運行法門,而是放空心緒,僅以心識去輕輕接觸、感受那股執念。
恍惚間,他仿佛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跨越了漫長歲月,在他心間響起。
眼前的景象陡然變幻!
不再是靜謐的木屋,而是置身於一片滔天洪波與萬丈雷暴交織的恐怖場景!天空是暗紅色的,燃燒著不祥的火焰焚天穀的烈焰?),下方原本寧靜美麗的鏡湖,此刻巨浪滔天,無數身著藍色服飾的鏡湖殿弟子,正與密密麻麻、渾身散發著熾熱與暴戾氣息的敵人浴血奮戰!
喊殺聲、法術的轟鳴聲、兵刃的交擊聲、臨死的慘嚎聲……交織成一曲悲壯的挽歌。
江澈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被一道身影吸引。
那是一個身穿深藍色長老服飾、麵容古樸、眼神卻銳利如電的老者。他屹立於鏡湖上空,周身環繞著磅礴的玄色水元與水桶粗細的湛藍雷霆!揮手間,玄水化為巨龍,咆哮衝擊,重雷如雨墜落,每一擊都讓大片敵人化為焦炭或冰雕,威勢驚天動地!
《玄水重雷訣》 在他手中,展現出了毀天滅地的威能!這老者,赫然便是這門功法的真正主人!
“墨淵長老!快走!護持傳承……為我鏡湖殿,留下種子!”有弟子在下方聲嘶力竭地呼喊。
名為墨淵的老者卻恍若未聞,他目光決絕地看著遠處那如同火神降世般、操控著漫天烈焰的強敵焚天穀的頂尖高手?),猛地將一枚玉簡塞入身旁一個不起眼的、刻滿隱匿符文的玉盒中,用盡最後力氣,將其打入湖底深處,掩埋在廢墟之下。
“焚天老賊!毀我家園,屠我門人!此仇不共戴天!我墨淵今日縱然身死道消,也要爾等付出代價!”
老者發出震天怒吼,周身玄水與重雷前所未有的狂暴,整個人仿佛化作了這天地間最後一道水與雷的法則,義無反顧地衝向了那漫天烈焰的最中心……
“轟——!!!”
意識中的景象在一聲仿佛能撕裂靈魂的巨響中戛然而止,歸於黑暗。
江澈猛地睜開雙眼,額頭上已布滿冷汗,心髒劇烈跳動,那股以身殉道、傳承不滅的悲壯與執念,深深震撼了他的心靈。
他明白了。這枚《玄水重雷訣》玉簡,不僅是功法傳承,更承載著鏡湖殿長老墨淵最後的執念與仇恨!是他在宗門覆滅之際,拚死保留下的火種!
“焚天穀……”江澈握緊了玉簡,低聲念出這個名字。蘇芸的滅門之仇,墨淵長老的殉道之恨,都與這個霸道的火係宗門緊密相連。無形中,他與此宗的因果,又深了一層。
這份傳承,也因此變得愈發沉重。
次日,江澈將昨夜神識所見,隱去了《玄水重雷訣》的具體信息,隻將墨淵長老殉道、保留傳承的景象告知了蘇芸。
蘇芸聽完,沉默了很久。清冷的眼眸中,翻湧著複雜難言的情緒,有悲痛,有追憶,更有深切的仇恨。
“墨淵師叔……”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是我鏡湖殿戰力最強的幾位長老之一,性子剛烈如火……沒想到,他最終竟選擇了如此決絕的方式……”
她看向江澈,目光深邃:“你既能引動師叔殘念顯化,可見與這份傳承有緣。這份因果,你既接下,便要承擔相應的重量。焚天穀,將是你我未來必須跨越的障礙。”
江澈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他不僅是為了阿漣,為了蘇芸,如今也多了一份責任——繼承墨淵長老的遺誌,讓這份玄水重雷的傳承,不至於蒙塵。
接下來的日子,江澈修煉得更加刻苦。他將對《玄水重雷訣》的感悟,尤其是那種“重”與“雷”的意境,不斷嚐試融入自身的“尺水”之道中。
他不再追求指力的絕對速度,而是開始注重力量的凝聚與爆發瞬間的“沉重感”。一指點出,雖無雷霆相伴,卻隱隱帶著一股崩山裂石的氣勢。
同時,他也開始利用通絡期的心識,更深入地探索這片鏡湖遺址,希望能找到更多關於鏡湖殿、關於墨淵長老,甚至是關於如何更好修煉水雷之法的線索。
這一日,他在遺址邊緣一處半塌的藏書閣殘骸中,於焦黑的木炭和碎玉之下,發現了幾頁未被完全焚毀的古老皮紙。
皮紙上記載的並非功法,而是一些零散的遊記和推測,似乎是某位鏡湖殿前輩所留。其中一段話,引起了江澈的注意:
“……水之極,可生雷,謂之‘陰雷’或‘水罡神雷’,其性至陰至寒,摧魂蝕骨,然威力絕倫,遠勝尋常陽剛雷霆……然修煉此法,凶險異常,需以至純水元為基,輔以極陰之地或蘊含陰雷本源之物,稍有不慎,便是陰雷反噬,神魂俱滅之下場……”
陰雷!水罡神雷!
江澈心中劇震!這描述的,不正是《玄水重雷訣》中所追求的那種,源於水之極致的雷霆力量嗎?
皮紙上還模糊地提到,在東荒雲海與北境霜原交界的某片“萬年幽寂之地”,或有“陰雷之源”的蹤跡……
這條線索,如同黑暗中點亮的一盞孤燈,為江澈未來修煉《玄水重雷訣》指明了一個可能的方向。
他將這幾頁殘破的皮紙小心收好,與那枚深藍玉簡放在一起。
傳承已得,前路已明。
剩下的,便是用汗水與時間,一步步去攀登,去將這門強大的功法,真正化為己用。
他知道,當自己能夠初步駕馭“玄水重雷”之時,便是他正式向焚天穀,發出挑戰信號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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