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雲水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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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盡的黑暗與冰冷,如同潮水般包裹著江澈的意識。破碎的經脈、燃燒殆盡的精血、崩塌的道基……《焚血逆脈訣》帶來的反噬如同萬千惡鬼,正在瘋狂啃噬著他殘存的生命力。死亡,近在咫尺。
    就在他的意識即將被徹底拖入永恒沉寂的深淵之時,一點微光,自他靈魂最深處悄然亮起。
    那光芒溫潤、浩瀚,仿佛蘊藏著天地初開時的第一縷水汽與雲霞。光芒逐漸擴散,驅散了部分黑暗,照亮了一片殘破不堪的識海。
    光芒中心,一道模糊的老者虛影緩緩凝聚。他須發皆白,麵容慈祥卻帶著亙古的滄桑,眼眸深邃如星海,正是曾於江澈生死關頭現身指點,傳授其《玄水重雷訣》引雷真意的神秘存在!
    “癡兒……”老者看著江澈那瀕臨破碎的神魂與肉身,輕輕一歎,聲音仿佛穿越了萬古時空,帶著一絲無奈與憐惜,“《焚血逆脈》,乃絕境搏命之術,豈可輕用?若非你體質特殊,意誌尚存一絲不滅,此刻早已魂飛魄散。”
    虛影老者抬起手指,指尖流淌出無比精純、蘊含著生命本源氣息的雲水之光。這光芒與江澈修煉的《雲水訣》同源,卻更加古老、純粹,仿佛是其源頭。
    “萬流歸宗,雲水溯源……”
    老者指尖輕點,那雲水之光如同擁有生命的靈泉,緩緩流淌進江澈破碎的識海,浸潤著他近乎熄滅的神魂之火。溫暖、滋養、修複……原本破碎劇痛的神魂,在這股力量的滋養下,竟開始以緩慢而堅定的速度愈合、壯大!
    緊接著,雲水之光順著冥冥中的聯係,湧入江澈那如同廢墟般的肉身。光芒所過之處,那被“影蝕”真意侵蝕、被逆脈反噬撕裂的經脈,開始被強行捋順、接續、重塑!斷裂的骨骼被無形的力量歸位,燃燒殆盡的精血深處,被激發出一絲絲微弱的生機,如同星星之火,開始重新點燃。
    這個過程並非一蹴而就,也並非毫無痛苦。重塑道基,如同將一座崩塌的山嶽重新堆砌,其間的痛苦遠超想象。但在這雲水之光的護持下,這痛苦變得可以承受,並且每一次痛苦之後,都能感受到新生般的堅實與通透。
    老者虛影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江澈的肉身,看到了他氣海深處那團幽藍的子火真髓,以及那遊走的銀色雷意。
    “混沌為基,水火相濟,雷蘊其中……你的路,注定與眾不同,也注定步步荊棘。”老者喃喃自語,“也罷,既承吾之《雲水》,便再助你一程。”
    他雙手虛抱,做出一個環抱虛空的姿勢。更為磅礴精純的雲水本源之力被他引動,並非強行注入,而是化作一種奇妙的“勢”,引導著江澈體內殘存的子火之力、雷意,以及新生的生機,按照一種更為玄奧、更契合天地至理的方式緩緩運轉。
    在這股“勢”的引導下,原本因強行施展《焚血逆脈訣》而徹底崩塌的境界壁壘,竟然開始鬆動!那並非簡單的修複,而是在破而後立的基礎上,進行著一種更深層次的、本質上的升華與重組!
    他的經脈變得更加寬闊、堅韌,仿佛能容納江河奔流;他的靈力在雲水本源的洗練下,愈發精純凝練,幽藍之中,那絲銀色雷意與子火的聯係也更加緊密自然;甚至連那微弱卻堅韌的 “命魂之威” ,似乎也在這溯源之力的滋養下,壯大了微不可察的一絲。
    不知過了多久,老者虛影的光芒漸漸變得黯淡。
    “道基已重塑雛形,前路仍需己行……記住,《雲水》之道,在於包容,在於演變,在於……溯源歸真……”
    老者的聲音越來越遠,最終,虛影徹底消散,那精純的雲水之光也完全融入了江澈的識海與肉身,隱沒不見。
    溶洞內,重新恢複了寂靜,隻有陰風依舊。
    而躺在地上的江澈,雖然依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但周身那恐怖的傷口已然愈合大半,皮膚表麵的裂痕也消失無蹤。他的氣息雖然微弱,卻不再如同風中殘燭,而是變得平穩、悠長,甚至比受傷之前,更多了一份難以言喻的深沉與厚重。
    在他的氣海深處,禦法初期的境界壁壘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廣闊堅實的根基,以及那隱隱觸摸到的、通往禦法中期的坦途!
    瀕死爆發,破而後立,雲水溯源,道基重塑!
    這一次的死裏逃生,帶給江澈的,遠不止是傷勢的恢複。
    不知何時,他緊握的右拳微微鬆動,那枚溫潤的 地心玉髓 ,正被他無意識地攥在掌心,散發著柔和的光暈,與他體內新生的力量隱隱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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