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住狗窩?風水大凶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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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沈家別墅籠罩在一片低沉的陰鬱中,並非因為暴雨未歇,而是昨夜的鬧劇帶來的壓抑感。空氣中還殘留著泥土的腥氣和紅酒的酸澀,無聲地訴說著昨晚的難堪。
    二樓的主臥室裏,沈父沈誌山鐵青著臉,將一套價值不菲的青花瓷茶具砸得粉碎。
    “混賬!簡直是混賬!”沈誌山怒不可遏,指著癱軟在床上的李雲(沈母),“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兒!昨晚的宴會全毀了!京圈裏那幫人都在看我們沈家的笑話!什麽‘真千金從亂葬崗歸來索命’,這種鬼話誰傳出去,我們沈家還怎麽在京城立足?”
    李雲抱著頭,哭得梨花帶雨:“你以為我想嗎?我怎麽知道她命那麽硬!那個喪門星,她就是故意的!她嫉妒晚寧!”
    沈誌山煩躁地來回踱步,眼神陰鷙:“嫉妒?那不是廢話!關鍵是現在。晚寧今天早上醒來就說頭疼,看到自己的裙子被酒漬弄髒更是哭得不能自已。我們現在必須保證晚寧的情緒,她才是沈家的未來。”
    “至於那個沈清歡……”
    沈誌山猛地停下腳步,看向李雲:“你現在下去,把她給我叫上來。”
    五分鍾後。
    沈清歡被李雲的貼身女傭喊到了書房。
    她沒有換衣服,身上那件濕了幹、幹了又濕的破爛禮服黏在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黴味。她光著腳,走進沈誌山那間裝修得富麗堂皇的書房,地毯上立刻多了一道泥水印。
    沈誌山看到她這副樣子,胃裏一陣翻湧,強忍著怒火,指了指對麵的椅子:“坐。”
    沈清歡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下。她翹起二郎腿,姿態慵懶而隨意,像個來收租的債主,而不是一個被關禁閉的女兒。
    “沈先生,有話快說。”沈清歡掃了一眼書房四周。這裏的擺設是典型的“求財局”,但因為沈誌山不懂行,擺錯了兩處物件,導致財氣外泄,反而招了小人。
    沈誌山被她那漫不經心的態度氣得肝疼,但他深知,對付這種“瘋子”,硬碰硬隻會自取其辱。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強硬地警告道:“沈清歡,我警告你。你昨晚的那些瘋言瘋語,到此為止!”
    “為了你妹妹的心情,也為了我們沈家的聲譽,從今天起,你給我記住以下幾點。”
    他伸出手指,一字一頓,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嚴:
    “第一,你不是沈家的小姐。對外,你是我遠房親戚家的窮孩子,回來暫住一段時間。不許在任何場合暴露你‘真千金’的身份,知道嗎?”
    沈清歡掏了掏耳朵,語氣嘲諷:“哦,鳩占鵲巢,還要我這個原裝正版配合演戲?沈先生,你們戲可真多。”
    “你!”沈誌山猛地拍桌,卻又強行壓製住怒火,“第二,你老老實實給我待在雜物間!不許踏上二樓半步,不許接近晚寧!如果晚寧因為你受到半點驚嚇,我立馬把你扔回你那窮鄉僻壤去!”
    “第三,不許再穿這身衣服,不許再提什麽亂葬崗。”沈誌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張黑卡,扔在了桌上,“這張卡你拿去,去買點像樣的衣服,找個地方把自己收拾幹淨。”
    “這是給我的生活費?”沈清歡拿起那張黑卡,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眼裏沒有半分驚喜,反而像是在研究一張廢紙。
    “是封口費。”沈誌山冷冷地糾正,“隻要你安安分分,這張卡裏的錢,你隨便花。沈家虧待不了你。”
    沈清歡將黑卡隨手扔進了破爛的裙子口袋裏。她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書房那扇落地窗前,眺望著外麵淅瀝的雨景。
    “沈先生。”
    沈清歡沒有回頭,聲音帶著一種看穿世事的通透和淡漠:“你真以為,把我關到雜物間,就能保你沈家平安,保你那個假千金飛黃騰達嗎?”
    沈誌山一愣:“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沈清歡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那雙眼睛如同帶著電光,直直地刺向沈誌山的內心深處。
    “我隻是想提醒你一句。”
    “你這棟別墅的風水,出了大問題。”
    “你不是把我關進了雜物間,你是把我送到了……死門陣眼。”
    說完,她不再理會沈誌山那驟變的臉色,徑直朝著門外走去。
    “滾!趕緊給我滾!”沈誌山怒吼出聲,卻發現自己的雙腿竟然莫名其妙地在打顫。
    這個女兒,太邪門了。
    沈清歡走出書房,仿佛沒聽到那歇斯底裏的怒吼。她穿過大廳,重新回到了那個堆滿雜物的房間。
    “困煞局……果然是有人故意布置的。”
    她關上門,再次審視這個房間。
    從玄學的角度來看,這棟別墅的風水局原本是一座還不錯的“聚財局”,但被人從外部動了手腳,將別墅西北角的財位堵死,同時將一樓這間雜物間,改造成了整個別墅煞氣的“吸納口”。
    住在這裏的人,會不斷吸收從外界引入的煞氣,輕則黴運纏身,重則被煞氣侵體,精神崩潰,最終被榨幹氣運而亡。
    而原主,在被接回沈家後,就被安排住進了這裏。
    “真是好毒的心思。”
    沈清歡冷笑一聲。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嫉妒了,這背後分明有高人指點,想讓她這個真千金活不過這個冬天。
    不過,那人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她沈清歡會重生。
    “想要用煞氣壓製我?嗬嗬。”
    沈清歡走到房間中央,伸出腳,踢開了堆在角落裏的幾箱廢舊書籍。
    在書籍的後麵,是一張落地鏡,被白布蓋著,麵向牆壁。
    “找到了。”
    她知道這棟別墅的格局,知道這個“困煞局”的最後一步——鏡子。
    在風水學中,鏡子是極強的能量反射體。這麵鏡子原本被放置在這個位置,是用來將雜物間內聚集的煞氣,強行壓製在房間中央,不讓它流向別處。同時,也意味著住在這裏的人,會像被一個巨大的高壓鍋罩住一樣,被煞氣燜死。
    但現在,李雲和沈誌山主動將她關進來,反而把這個最危險的“死門”送到了她的手裏。
    “沈晚寧,你想用這麵鏡子把我鎖死在這個狗窩裏,那我便用它,給你照個回光返照。”
    沈清歡輕車熟路地揭開鏡子上的白布。
    鏡子很老舊,但銅框十分厚重,她費了點力氣才將它搬動。
    她沒有將鏡子完全擺正,而是將其調整到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讓她自己能夠舒服地坐在鏡子前方的角落裏,而鏡麵,則以四十五度的角,**斜對著**雜物間的天花板。
    同時,她從口袋裏掏出那枚沾染了謝妄帝王紫氣的袖扣。
    她再次將袖扣從地磚下取出,然後用一根不知從哪撿來的紅繩,將袖扣綁在了鏡子頂端最顯眼的位置。
    紫氣被紅繩牽引,如同燈塔上的信號燈,瞬間被激活!
    “起!”
    隨著沈清歡一聲低喝。
    原本被困在房間裏的煞氣,在紫氣的威懾下,不敢靠近沈清歡。而鏡子的反射,則將這股怨煞之氣,如同高壓水槍一般,以那四十五度的斜角,直接反射並精準地導入了天花板上方的通風管道!
    “困煞局”的原理,是吸收並困住。
    但現在,沈清歡將“困”改成了“導”。
    這棟別墅的通風管道是連通的。而根據沈清歡的計算,這股被鏡子強行反彈上去的煞氣,最終會暢通無阻地匯聚到整個別墅陽氣最旺的地方。
    哪裏陽氣最旺?
    不是沈父沈母的主臥,而是沈晚寧的公主房!
    沈晚寧的房間布置得嬌貴奢靡,采光極佳,為了求個“好兆頭”,房內擺滿了各種招財進寶的玉器和花卉,陽氣過於旺盛,反而更容易吸引陰邪之物的覬覦。
    陰陽相衝,一旦煞氣強行灌入,沈晚寧的房間將瞬間從“聚陽地”變為“陰煞衝撞地”。
    效果,比直接攻擊她本人還要猛烈數倍!
    沈清歡做完這一切,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心情舒暢地躺了下來。
    她閉上眼,盤膝而坐,開始用體內那股剛得來的純陽之氣,繼續修複自己的丹田。
    周圍的陰冷氣息被鏡子反射得一幹二淨,她所在的角落,反而因為謝妄袖扣帶來的紫氣,變得暖洋洋的。
    “住狗窩?”沈清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哪裏是狗窩,這分明是為本座量身打造的風水增益修煉房啊。”
    ……
    二樓。
    沈晚寧的房間內。
    鋼琴金獎獎杯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房間內充斥著百合花的甜膩香氣。
    沈晚寧正對著鏡子補妝,試圖遮掩昨晚被嚇出來的蒼白臉色。
    “晦氣!都是那個沈清歡帶來的!”
    她狠狠地用粉撲拍打著自己的臉頰,一想到那個賤人像個鬼一樣踹開大門,她心裏就一陣陣發毛。
    “沈小姐,您看。”
    這時,她的貼身女傭小青突然指著牆角驚呼了一聲。
    沈晚寧不耐煩地看過去。
    隻見放在牆角的一個精致的汝窯花瓶,沒有任何征兆地,“砰”的一聲,裂開了一道細小的縫隙。
    花瓶裏插著的幾支嬌豔的百合花,也像是瞬間枯萎了一樣,花瓣迅速卷曲、發黃,眨眼間就蔫了下去。
    “什麽鬼東西?!”
    沈晚寧嚇了一跳。這個花瓶是她最喜歡的,價值不菲。
    “可能是……天氣太冷?”小青結結巴巴地說道。
    “放屁!現在是秋天,哪裏冷了?!”沈晚寧氣急敗壞地走過去,卻發現花瓶裂開的那個地方,正對著通風口。
    她正要拿起花瓶,突然覺得背後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仿佛有一隻冰冷的手,從通風管道裏伸出來,輕輕摸了一下她的後頸。
    “嘶……”
    沈晚寧打了個寒顫,猛地轉身,房間裏空無一人。
    “晚寧,你怎麽了?”沈母李雲推門進來,看到女兒臉色慘白地站在原地,擔憂地問道。
    “媽,我感覺……我感覺房間裏有點冷,花瓶也裂了。”沈晚寧指著枯萎的百合花,心裏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胡說!大白天的,哪來的冷氣?”李雲走過去,摸了摸沈晚寧的額頭,“別想太多了,都是被那個喪門星嚇的!我跟你爸已經商量好了,不許她踏出雜物間一步。”
    李雲一邊安慰著女兒,一邊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翡翠雕件,想讓沈晚寧把玩一下,驅散心中的晦氣。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觸碰到雕件的瞬間——
    “哢!”
    一聲脆響。
    那個原本通透溫潤的翡翠雕件,竟然像是被什麽東西從內部炸開了一樣,瞬間從中間裂開了一條縫!
    李雲和沈晚寧兩人都僵住了。
    翡翠有辟邪鎮宅之用,除非受到極強的陰氣衝擊,否則絕不可能平白無故裂開。
    “這……”李雲的臉色終於變了,她哆嗦著嘴唇,喃喃道:“難道……難道沈清歡真的是個喪門星?”
    她猛地看向通風口。
    仿佛有一股無形的陰風,正順著那條漆黑的管道,源源不斷地湧入這個原本溫馨甜美的公主房。
    沈晚寧的恐懼達到了頂峰。
    她並不知道,在她的正下方,那個被她視為“狗窩”的雜物間裏,她的好姐姐沈清歡,正盤腿而坐,嘴角帶著一絲慵懶的笑意。
    “姐姐回來了,當然要送點驚喜給你。”
    “這,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