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不傻。
    他很清楚。
    這護農隊，人是這點人，狗還是這點狗。
    他能管到的區域是有上限的。
    假設他們能狩獵的極限範圍是400畝地。
    那四百畝往上的地方，他們的效率並不會增加多少。
    畢竟人和狗的體力是死的！
    所以五萬這個價格絕對是溢價非常嚴重了。
    “劉隊長，那你們能保證三天把所有野豬打幹淨不？”
    “就是得管售後哇，要不你們走了這野豬弄不幹淨，不還得破壞田地啊。”
    趙鐵柱問道。
    劉隊長撇嘴搖了搖頭：
    “包不了，這玩意誰敢保啊。”
    “有時候這野豬也是一群一群的。”
    “我們就算能打幹淨一群，也保不齊有其他的野豬群。”
    有村民就坐不住了。
    “嗷，五萬塊錢，還不包打幹淨！”
    “那這五萬塊錢不打了水漂了？”
    “就是！而且這野豬可不老少呢，依我們觀察最少有個四五十頭呢，南山北山都有！”
    “太貴了，五萬塊錢絕對不行！”
    “兩萬塊錢還差不多。”
    劉隊長聽到這個數字頓時嗤笑了一聲。
    撇嘴搖了搖頭。
    “趙支書，你們也不用還價了。”
    “你們要用，今天就五萬塊錢一次性付清。”
    “要不用，我們就去下一家了，我們活兒多著呢。”
    “就不多在這耽誤了。”
    劉隊長平時接活確實是三五千起。
    但這不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嗎？
    這可是大半個村子的地。
    怎麽可能沒錢呢？每家湊一點不就有了？
    反正現在野豬泛濫的厲害。
    誰地多誰著急。
    不過他這麽說話，讓趙鐵柱在眾村民麵前實在是下不來台了。
    關鍵是在李華這個村長的麵前也很沒麵子。
    自己好歹也是個村幹部。
    你一個護農隊趁火打劫就算了，說話還這麽橫，一分錢都不降。
    那自己的臉往哪擱？
    “劉隊長你要這麽說話，這不是談生意的態度。”
    “我們市裏不是沒有官方護農隊。”
    “收費比你低多了！”
    “是大成子先找了你，我們信任你們的能力，才打算請你們的！”
    劉隊長嗬嗬一笑：
    “那就感謝趙支書的信任了。”
    “既然官方護農隊收費低，那你們就去找官方的嘛。”
    “那我們就直接去下一家了哈，回見。”
    說著話劉隊長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把一屋子人就這麽晾在了原地。
    趙鐵柱臉色鐵青！
    對方真是一丁點台階都不給，讓他想下都下不來。
    大成子噌的站了起來。
    臉色也非常難看。
    “趙支書，你什麽意思？”
    “我好不容易才把人請來，三言兩語你就把人得罪了！”
    “那我們的地怎麽辦？”
    趙鐵柱頓時更怒。
    看了一旁默不作聲的李華一眼。
    氣不打一處來，這大成子仗著他姐夫是村長，從來也沒把他放在眼裏過。
    現在還敢當眾衝他瞪眼了。
    “你請來的怎麽了？你找來的就可以獅子大開口？”
    “他要多少我就得給多少？”
    “五萬塊錢！這是小數嗎？我還不如找官方護農隊呢！”
    大成子一腳踢開凳子。
    “官方護農隊？”
    “之前不是沒請過本地那些孬貨！有用嗎！？”
    “今天剛成立的官方護農隊，能好到哪去。”
    “價格再低你也是打水漂，那有什麽用？”
    “你是地不多，你是不著急！我著急！”
    他的地主要集中在南山，他一個人就有600畝地！
    “不就五萬塊錢嗎？”
    “一家湊一點就出來了！”
    “重要的是效率！是趕緊把野豬全弄死！”
    “我不管你們了昂，我就找他弄，南山願意跟我一起包片出錢的，咱們合夥弄。”
    “北山我不管，你們愛怎麽著怎麽著吧！”
    說完大成子轉身就小跑了出去。
    去追劉隊長了。
    趙鐵柱氣的哼了一聲！
    “找就找！孫秘書，問問官方護農隊什麽價格！”
    “問具體一點！”
    林業局下午出的公告，他們都知道了。
    對於新出來的官方護農隊，他們心裏都沒底。
    主要是之前本地確實沒有什麽好的護農隊。
    水平堪憂。
    這突然冒出來的官方護農隊，誰也不敢保證有用。
    而且公告也沒說價格，隻說遠低於市場價。
    再就是大成子已經先找了這個劉隊長。
    聽說這個劉隊長的護農隊水平不錯。
    哪怕多花點錢。
    隻要這個劉隊長的護農隊能一下解決問題。
    就沒必要花兩份錢了。
    畢竟按照之前林業局長的那個德行。
    官方護農隊也便宜不到哪裏去。
    現在聽說以前的林業局長下來了，新上任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秘書立刻走到一旁去打電話了。
    李華此時說道：
    “趙支書，別動怒嘛。”
    “咱們現在需要的是一起想辦法。”
    “五萬塊錢雖然貴，但是跟眼下的情況比起來。”
    “咱們是不得不花呀。”
    “要是真把這護農隊也氣走了，到時候無人可用。”
    “咱們也就隻能看著農田被破壞，幹瞪眼了！”
    此話意有所指。
    是說給北山區那些大戶聽的。
    你們可得記住了，這個護農隊是被趙鐵柱氣走的。
    到時候北山區的野豬要是破壞農田，那就是趙鐵柱的責任。
    趙鐵柱則是冷聲道：
    “李村長的眼裏是壓根沒把官方護農隊當回事啊？”
    “除了這個獅子大開口的護農隊，這天底下就沒人能對付野豬了？”
    “我們這老大的一個村子，就隻能等著任人宰割？”
    “看來李村長對林業局的新局長意見很大啊！”
    李華頓時臉色難看。
    誰說對林業局有意見了？
    他冷哼一聲扭過臉去。
    哼，也罷，我看看你到底要怎麽辦！
    一時間其他的農戶也都是愁雲籠罩。
    白楊村的地，大都集中在一個山腳下麵。
    這山腳從中間被一道山脊劈開。
    分南北兩區。
    間隔還是挺大的。
    要翻越這個山脊難度挺大，隻能繞一個非常大的U字形。
    所以鬧這兩個區的野豬很有可能並不是同一個野豬群。
    其中大成子家的地所在的南山區，大概有1800畝。
    而北山區還更多一些，有2300畝左右。
    正在眾人沉默的時候。
    大成子回來了。
    一進門就衝著趙鐵柱冷哼了一聲。
    隨後衝村民喊道：
    “南山區的，價格我已經談好了！”
    “半價！兩萬五！”
    “有沒有一塊包的，站出來。”
    “不想出錢的，到時候野豬拱地，別說我們的護農隊不管你！”
    南山區的有三個大戶。
    此時也都是沒辦法了。
    現在這情況明顯分成了南北兩派。
    就算是北山區有了護農隊，也不可能翻過山脊照顧到他們。
    他們隻能被大成子綁架著一起請這個劉隊長的護農隊。
    現在加入，大家還能分攤。
    現在不加入，要麽就等著地被破壞了自己再單獨請護農隊。
    他們別無選擇。
    “我也包吧。”
    “我也加入。”
    這三個南山區的大戶都起身說道。
    他們其實對於村長和村支書的明爭暗鬥根本不感興趣，也不想站隊。
    他們就是單純的想保住自己的地！
    “那跟我走！咱們去跟劉隊長談！”
    大成子一揮手，帶著那三個南山區的大戶快步離開了。
    這三個大戶隻是代表，南山區還有二十幾家的地呢。
    他們得挨個的去說明情況，收錢。
    大成子剛一走。
    秘書就回來了，滿麵紅光來到趙鐵柱麵前。
    “趙支書，我問清楚了！”
    趙鐵柱長歎一口氣，有氣無力道：
    “說吧……”
    秘書說道：
    “官方護農隊收費標準，是咱們村所有地，是一萬塊錢。”
    “如果是南北片區分開，每個區是5000塊錢。”
    對於官方護農隊收費這事，大家夥都理解。
    護農隊也有成本，如果免費，那緊急的不緊急的都上報！
    眉毛胡子一把抓，久而久之，什麽隊也拖垮了。
    無數事實證明，恰恰是收費才能長久。
    “每個區5000塊錢？”
    “一次？”
    趙德柱眉頭反而凝了起來。
    5000，聽上去看似便宜，但如果是5000一次，一次一天。
    那反而更貴的離譜了。
    秘書道：
    “不是！是5000塊錢，包清除區域內的野豬！”
    “如果後續再有野豬出沒，也管免費清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