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位研究員靠過去一看。
    頓時也感覺一陣稀奇。
    隻見籠舍外麵停著幾輛餐車。
    幾個廚師正不斷處理著野豬肉。
    然後將肉送到籠舍外麵的五台燒烤架上。
    而這籠舍的一整麵，都換成了特製的大玻璃。
    玻璃上均勻開著10個圓孔。
    每一個開孔，都有一個特製橡膠手套。
    隻見五隻猴子正站在籠舍內。
    將手伸進橡膠手套，攥著燒烤架上的烤肉來回翻麵。
    而人們的笑聲。
    則是因為這些猴子的行為實在是太逗了。
    每當烤肉上的油滴落到火炭裏。
    火炭就會起火。
    容易把肉燒焦。
    猴子下意識的隔著玻璃猛吹！
    結果發現吹不滅火，於是拿起烤肉在燒烤架上猛敲。
    同時衝著旁邊負責滅火的工作人員吱吱大叫。
    提醒他幫著滅火。
    這些滅火的工作人員也是樂不可支。
    有時候明明看著火起來了，也不上去主動滅火。
    就等著猴子發火。
    如此反複幾次，氣的一隻猴子直接扔下烤肉。
    跑到那工作人員前麵，隔著玻璃一頓猛掏。
    這些廚師都是清風東閣飯店的。
    原本他們過來烤肉就是上班。
    但現在純粹就是玩。
    實際上五個猴子一起烤肉，跟三個廚師速度也差不多，並沒快多少。
    而且還會糟蹋一些烤肉，要麽不熟，要麽烤焦。
    廚師們屬於盡量把關減少損失。
    那種烤焦的或者不熟的，就白送給遊客品嚐。
    有點名要品質好的烤肉的，廚師就親自把關。
    而有的人點名要燒焦版本的猴子烤肉。
    還有的甚至要求自己烤，順便和猴子近距離互動。
    大量遊客將猴園前麵圍的水泄不通。
    這種節目，可是在任何一個動物園都看不到的。
    當然了。
    這項目也是曹承谘詢過相關部門的。
    曹承動物園雖然有餐飲和日用百貨的證件。
    但猴子烤肉涉及衛生問題，這個找誰都沒用。
    隨後曹承才訂製了這些玻璃和特製橡膠手套。
    這種橡膠手套的材質是科研級別的。
    防火防水防刺穿防腐蝕。
    旁邊的玻璃上就貼著大大的標語：
    符合餐飲衛生許可，並貼著餐飲衛生許可證複印件。
    還有就是‘動物勞動’問題。
    如果這些猴子是被迫勞動，那其實並不好笑。
    甚至有很多人接受不了，估計動保組織又會來小可愛插手了。
    但是眼前這些猴子，明顯也是在玩。
    它們將烤肉的過程，似乎視為模仿人類行為的一種遊戲。
    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們擁有隨時‘不玩’的權利。
    有猴子玩累了或者煩了，就直接把烤串一放。
    有些還戳進火炭裏。
    一旁的廚師不得不趕緊衝上去接手烤串。
    烤野豬肉本來也不怎麽賺錢。
    現在成了結合猴子表演的一個風味小吃。
    反倒成了一個特色。
    被大量的視頻傳到網上，再次掀起了一波承安動物園的流量，讓許多人慕名而來。
    而管理處大廳的二樓。
    此時已經是茶香四溢。
    眾人圍坐一圈，童安琪中午沒什麽事，跑到樓上來湊熱鬧，和羅瑾一起坐在曹承身後。
    童安雅和兩名黃教授親信的研究員坐在一旁，時而照顧黃老。
    曹承和黃老正在討論渡鴉配合什麽研究方向的問題。
    曹承也不能直接說自己能和渡鴉王神識通話。
    所以他一直引導黃老說他們現在研究遇到的困難，自己好針對性知道應該讓烏鴉提供什麽樣的配合。
    曹承說道：
    “黃老，聽您說了這麽多，我大概也理清了一點條理。”
    “其他的益鳥先不論，既然我這裏眼下有很多渡鴉。”
    “那就單從渡鴉如何精準發現害蟲這一點下手，如果能夠解決這一點，算不算重大突破？”
    “能不能幫你申請到足夠的經費。”
    黃老微微驚訝，點頭：
    “當然算！”
    李師兄適時解釋道：
    “關於益鳥定位害蟲的研究有很多，關於渡鴉的卻不是很多。”
    “目前關於渡鴉到底通過什麽來定位害蟲還沒有明確的成果出現。”
    “是通過視覺，聽覺，還是嗅覺，無從可知。”
    “但是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被害蟲破壞的植物，確實會啟動植物自身的防禦機製。”
    “釋放出一種特有的信息素，來通知害蟲的天敵。”
    “目前國內外有很多農業科技領域的科研團隊在攻克這種信息素的人工合成難題。”
    曹承此時佯裝思索。
    實際上是在和黑川快速溝通。
    半晌後，曹承道：
    “這一點，我可以直接告訴你。”
    “渡鴉也許對這種信息素有所感知，但這絕非它們鎖定害蟲的主要手段。”
    “它們的主要手段，是視覺為主，聽覺為輔。”
    見曹承說的如此斬釘截鐵，李師兄幾人都是麵麵相覷。
    曹承繼續道：
    “當然，空口無憑，你們需要的是嚴謹的科學數據。”
    “我隻是先告訴你們答案，然後我們現在根據這個答案去找到解題的過程！”
    對麵四人目瞪口呆！
    幾乎同時點了一下頭，場麵十分生動。
    預先知道答案，然後去求解題過程！這還不是送分題！？
    曹承究竟是怎麽知道答案的？
    難道是直接找那群渡鴉問來的？
    而且曹承說的對，他們要拿到證明曹承這個答案的數據，才能申請到經費。
    否則曹承的答案就隻能是一個推論。
    曹承往身後一靠，開始胡謅：
    “我爺爺說過，渡鴉的眼睛是帶光的。”
    “它們看到的顏色和人看到的不一樣。”
    說到這裏，曹承掃了童安雅一眼。
    童安雅當即說道：
    “人類是三色視覺，但渡鴉是四色視覺，包含紫外線。”
    李師兄幾人都是驚疑的看向童安雅。
    他們之前的研究方向並非主攻渡鴉。
    畢竟渡鴉的數量並不是益鳥當中最廣泛的。
    但沒想到童安雅居然對渡鴉也有了解，也不知道是不是是專門研究過渡鴉？
    曹承打了個響指：
    “對！所以烏鴉能夠分辨被害蟲啃食過的葉片。”
    “當它們從被破壞的農田上空飛過。”
    “這些被破壞的葉片在它們眼裏就像是布靈布靈的閃光點。”
    “這在科學上怎麽解釋來著？”
    曹承又看向黃老幾人。
    李師兄幾人都是怔住。
    黃老思慮片刻後，笑著提醒道：“病害光譜。”
    李師兄當即反應過來：
    “嗷，對！”
    “病害光譜特征，葉綠素會吸收大量藍光和紅光，反射出綠光！”
    “但如果葉麵被破壞，它的細胞結構、水分含量和色素組成都會發生變化。”
    “這可能導致極其細微但可觀測的特征。”
    “你是說，渡鴉能夠清晰的通過病害光譜特征進行捕食？”
    曹承一指他：
    “概是如此。”
    “現在你需要告訴我，要通過什麽樣的實驗才能獲取這方麵的有效數據。”
    李師兄‘啊？’了一聲。
    隨後看了看黃老，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屏蔽其他感官實驗應該可以獲得初步結論。”
    “比如，設置兩組小塊實驗田，一組健康葉麵的植物，一組人為破壞葉麵的植物。”
    “釋放白噪音和臭味，或直接隔絕味道，來屏蔽它們的聽覺和嗅覺。”
    “看它們能否隻通過分辨病害光譜來找到受害植株。”
    “隻要反複調換實驗田位置，如果每次都能精準找到，就能進行下一步深化實驗。”
    “當然，這需要渡鴉們保持饑餓，並在自由狀態下高度配合，反複配合。”
    “以渡鴉的智商和現有的人類手段，這根本無法做到。”
    “在病害光譜特征出現之後就有人做過類似實驗，但並未有任何成果出現。”
    他設置這個實驗，是去驗證曹承的答案。
    而之前做這種實驗的人，是試圖去發現類似的答案。
    精準程度天差地別。
    除非恰巧有人先得出渡鴉具備這種特性的結論。
    還恰巧很有影響力，申請到了天文數字的經費。
    還恰巧能抓到數百隻野生渡鴉。
    恰巧建造了大到足以讓渡鴉覺得自己沒有被圈養的籠巢。
    又恰巧設置實驗田讓它們同時過來配合辨別……
    而這一切的不可能，在曹承這裏毫無難度。
    曹承聽完李師兄的話一攤手：
    “有方法就行，還等什麽？”
    “即刻布置實驗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