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助理沒有回答，雖然這件事在企鵝內外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但被眼前這位年紀輕輕的總裁如此直接點出來，多少還是有些尷尬的。
    打不過就買，買不過就抄。簡簡單單的十字真言，道盡了企鵝遊戲崛起的曆史。不少鵝子高層不僅不以為恥，反而引以為榮。
    “另外，根據我們的調查，在小遊戲節尾聲時，《保衛蘿卜》評論區忽然湧現了少女機娘遊戲粉絲刷差評。”女助理抱著手中的平板滑了滑，繼續道：
    “不過這些差評很快被遊戲節官方以證據不實清除了，同時網信辦開展多部門聯合執法，把幾個罵得最狠跳得最歡的領頭請去喝茶。”
    “少女機娘的公司也受到了警告，最後在平台發布公告，澄清了是他們策劃製作人口誤。”
    “截至目前，這一場輿情風波已經平息。”
    “滑跪得倒是很快。不過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不想著棄車保帥，反而一句口誤輕飄飄帶過？”
    辦公桌前的女人從報告裏微微抬起了臉，露出一張精妙絕倫的完美臉龐。第一眼望去，她仿佛是雲端降落凡間的神女，線條利落，光華內斂卻極具存在感。明媚親和的眼神帶著某種遊戲人間的輕鬆感。
    陸觀瀾將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幾縷酒紅色的發梢落在精巧的鎖骨上，襯得肌膚質感分外白淨。
    姿態鬆弛而優雅，沒有刻板的挺直，卻自有一種渾然天成的良好教養。眼眸明動，嘴角微微抿起，銀質的精巧楓葉墜子在耳垂邊輕輕搖晃，碎鑽折射的光閃耀刺眼。
    她的笑容溫暖得恰到好處，極具感染力和親和力。仿佛能輕易融化任何初識者的心防。
    可熟悉她的女助理知道，這位大小姐的笑容可沒有那麽甜美可愛，反而充滿了危險。如果你真的沉醉於她帶來的親和感，可能早已不知不覺成為她眼中棋盤上的一粒棋子。
    關於這一點，被她上任後清洗掉甚至送進局子的那一大批反對者最是清楚。
    “可能…他們判斷這一次的輿情並不嚴重。”
    “不，他們當然知道踢到鐵板了。”陸觀瀾笑意依舊明媚：“隻不過他們太傲慢了，覺得一個隻有輕量用戶的單機小遊戲，除了依靠鐵拳的力量，沒有能力，更沒有資格威脅到他們。”
    “所以哪怕被鐵拳砸了，也隻會覺得是小概率事件。說不定還有些不服氣。”
    女助理聞言愣了愣，沒有搭腔。陸觀瀾似乎看出了她的態度，笑道：“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的想法有道理？”
    “陸總，保衛蘿卜工作室嶄露鋒芒的時間太短了。”女助理猶豫片刻回道：“而且粉絲黏度也不如對方，如果不借助官方力量，確實難以抗衡。”
    “現在確實不行，可以後可就未必了。”陸觀瀾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腕間一枚設計簡約的鉑金手鐲，隨著她輕點桌麵的動作，折射出一點冷硬的碎光。
    “能夠同時想出社交裂變和澀圖轉發推廣的法子，足以見得這家夥不僅聰明，而且還夠不要臉。”
    “光是社交裂變這個模式，就已經讓集團宣傳部門的人加了快一個星期的班研究討論了吧？這個模式掀起的變革，並不局限於遊戲領域，還有其他各個領域！”
    “隻看這一點，都可以考慮聘請他過來當宣傳部門老大了。”
    “陸總，不要臉這個形容詞…好像不是形容人才優秀的…”女助理小聲提醒道。
    “對別人不是，可對他來說應該算得上頂好的形容詞了。”陸觀瀾翻開了麵前的文件，上麵赫然是尋夢工作室眾人的資料。
    “因為他不是人才，而是一個優秀的領導者。”
    人才不能不要臉，但領導者一定要足夠不要臉。
    “和這樣的家夥結仇，可以預見未來那家公司會過得很慘。”
    “陸總這麽看好他，那我們要收購他們工作室嗎？”
    “當然，為什麽不要？”陸觀瀾悠悠道：“你不覺得…把這麽好玩的家夥掌握在手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麽？”
    “最關鍵的是…”陸觀瀾白皙纖細的手指在第二頁溫知白的照片上畫了個圈，笑意清淺：“這個工作室裏麵，還有我一個熟人。
    “知白妹妹，好久不見呢。”
    ……
    “報~江哥，敵軍已經被我方鐵拳砸得人仰馬翻，孝子一片哀嚎，同時引發了另一個和他們遊戲有舊仇的遊戲粉絲群體反攻，咱們的N大保衛戰成功了！”
    電腦前，老馬看著屏幕上少女機娘的粉絲們節節敗退，忍不住發出了暢快的笑意。
    前些日子N大的貼吧被攻占，他們這些N大學子心裏都是憋著一股氣的。盡管江溯一直表示不用過多理會，可老馬和大劉、阿豐三個室友還是毅然決然地拿起鍵盤奔赴戰場。
    欺負到我們哥們頭上了是吧！真當我們N大沒人了？
    不要小看我們寢室之間的羈絆啊！你這家夥！
    哥仨嗷嗷喊著羈絆啊，信念啊什麽的就衝上去和敵方粉絲對噴，然後就被圍攻罵成了篩子。
    那畢竟是上過二遊戰場的正規軍，沒噴過也是正常，不過哥幾個的大無畏精神還是讓江溯十分感動的。
    這次鐵拳砸過去雖然是把對麵砸得光速滑跪了，不過砸得還不夠痛，不夠爽。等哥們我回頭召喚出邪神，再從正麵戰場擊潰他們，親自給你們複仇！
    “意料之中。”江溯笑了笑，不要小看一位大學副書記的能量，尤其是在你可能威脅到他晉升之路的時候。
    “就是可惜鐵拳砸得太快了，沒怎麽欣賞他們上躥下跳絕望的樣子。”寸頭男大劉感慨道：“溯哥，你這回可是給我們學校長臉了，我有好多同學聽說保衛蘿卜是你開發的，都找我要外掛呢。”
    “這麽簡單的關卡還要外掛？叫他去玩連連看無盡模式！”老馬推了推眼鏡，靦腆道：“江哥，我就不一樣了，我能給我的蘿卜要個特殊裝扮去裝逼撩妹麽？可以的話今晚我側著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