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咋一點也不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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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刻,他內心滿是著恐懼。
    皇位他很想要。
    可那也要有命才行。
    他雖然瞧不起趙牧,覺得他窩囊,不能中興大慶。
    可誰讓自己不是皇帝呢?
    “寬弟恭喜你......”
    ‘撲通!’
    趙牧一句話還沒說完,趙寬膝蓋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抱住趙牧的雙腿,幹嚎道:“皇兄,你沒死真的太好了!”
    “老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我大慶的主心骨又回來了!”
    “你跪著幹嘛,起來!”
    趙牧將他攙扶起來,“你看你,這麽大人了,怎麽還哭鼻子了呢?”
    說著,他還給趙寬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語重心長的道:“你啊,長大了,是大人了,不能動不動就下跪。”
    “要不然,怎麽承擔大任呢?”
    趙寬覺得趙牧話裏有話,他不知該怎麽回答。
    心裏罵道:“你都活了,我還怎麽承擔大任?”
    蕭太後臉上也火燒一般,覺得趙牧在嘲諷自己。
    她眼中閃過一絲寒芒,又看了一眼殿下的王有德,心中殺意升騰。
    何太後歡喜道:“既然皇兒死而複生,那麽選拔新帝一事,便作罷吧。”
    蕭太後心中歎息一聲,知道事不可為,“皇兒複生,乃國之幸事,選舉新帝便不要再提了。”
    文武大臣都紛紛稱是。
    王有德也很高興。
    但隻是這樣,還不夠。
    他們肯定不知道小皇帝為他們準備了什麽‘厚禮!’
    “皇兒,你去龍椅上吧。”蕭太後說了句,又看向一旁尷尬的趙寬,“你下去。”
    “是!”趙寬轉身就走。
    “啥?又不選新.皇帝了?”
    “不行,絕對不行!”
    趙牧慌了,急了,一把拉住了準備離開的趙寬,“寬弟,你不能走!”
    趙寬心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趙牧還不肯放過他?
    蕭太後蹙眉,“皇兒,怎麽了?”
    “母親,這新帝都已經選拔出來了,豈能說作廢就作廢?”
    趙牧焦急道:“孩兒從政三年,精疲力竭,力不從心,每每都是強咬牙支撐,難以為繼。”
    “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孩兒願意禪讓給趙寬!!!”
    此話一出。
    滿朝皆驚!
    蕭太後看著趙牧,隻覺得陌生。
    這還是那個勤政,勉勵,時時刻刻都想奪權的趙牧嗎?
    他曾說過,不光複大慶,就一頭撞死在太廟前的。
    而現在,他居然說要禪讓?
    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趙牧瘋了?
    何太後也嚇了一跳,“皇兒,你說什麽胡話!”
    “我沒有說胡話,寬弟為人忠厚賢明,有大帝之姿,所以兒臣願意禪讓給他,以後這中興大慶,為父皇報仇,收複燕雲十六州的重擔,就交給他了!”
    趙牧無比認真的說道。
    梁王和端王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二人旋即上前,異口同聲道:“陛下,萬萬不可!”
    緊跟著他身後的支持者也是紛紛道:“陛下春秋鼎盛,這山河重擔,豈能易手他人?”
    “不同意,絕對不同意!”
    “請陛下三思!”
    福王先是一喜,可旋即便明白,這是趙牧以退為進的殺招。
    也是脊背發寒。
    子承父業,是天理綱常。
    弟及兄業,也是理所應當。
    可他們不是親兄弟。
    現在趙牧死而複生,如果趙寬還要上位,世人必然不會承認其正統。
    因為趙牧並未失德。
    反而勤政愛民,也從不大魚大肉,對自己苛刻到了極點。
    想到這裏,他也不得不站出來道:“陛下還年輕,未來會有皇嗣,這祖宗基業,還是留給皇子皇孫吧!”
    “而且,先帝的大仇,還需陛下親手來報。”
    “燕雲十六州,也一定會在陛下手裏得以光複!”
    王有德也深深的看了趙牧一眼,不得不說,這一招以退為進的確厲害。
    趙寬也哭喪著臉道:“皇兄,我不行的。”
    趙牧一巴掌抽在他腦袋上,“沒出息的東西,我說你行,你就行!”
    他覺得這些人都有病,前身上午死的,下午就選新帝,明明巴不得,自己主動禪讓,他們竟然還不樂意。
    傻逼吧。
    錯過這次良機,還不知道下次是什麽時候。
    他開始脫自己的龍袍,解自己的腰帶。
    然後不顧趙寬的抵抗,硬生生將衣服套在了他的身上。
    趙寬想脫,趙牧嗬斥道:“不許脫!”
    趙寬心裏怕的要命。
    這是真的想要他死啊。
    這件事外麵會怎麽傳?
    兄長未死,堂弟便迫不及待爭位,這能好聽?
    他還不是親弟弟。
    “皇兄,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趙寬央求道。
    趙正置之不理,把自己衣服鞋子都脫了,統統穿在了趙寬身上。
    下方文武一片嘩然。
    蕭太後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皇帝這麽做,無疑是打她的臉。
    何太後心裏痛快的不行,沒想到,趙牧今天居然這麽大膽。
    平日裏,他雖然勤政,努力,但政治頭腦太差,一根筋,這也是為什麽,世人都笑他是大慶曆來最窩囊的皇帝。
    “皇兒,夠了,不要再鬧了!”
    “母後知道你心裏不痛快,有什麽咱們下了朝再說可好?”
    蕭太後壓製住心中的怒火說道。
    “不行,有什麽必須在這裏說清楚了,要不然說不清楚!”趙牧強硬的說道。
    現場一片嘩然!
    趙牧是出了名的孝順。
    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敢當眾頂撞蕭太後。
    蕭太後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小皇帝,怎麽敢忤逆自己?
    “母親,既然趙寬是你們和文武大臣共同選舉出來的,那麽這個大慶新帝就該是他!”
    趙牧很是認真的說道:“雖然我死而複生了,但我也覺得他比我更適合當這個皇帝。”
    “為了讓趙寬繼承更合法正統,我特地寫了一份禪讓書!”
    說著,趙牧從懷裏拿出一張紙,大聲念誦道:“退位詔曰:朕在位三載,幸賴祖宗之靈,危而複存。然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炎精之數既終......夫大道之行,天下為公,選賢與能,故唐堯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無窮。朕羨而慕焉,今其追踵堯典,禪位於弟趙寬!”
    趙牧的聲音傳遍了宮殿每一個角落。
    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在念完了禪讓書後,趙牧想了想,走到了龍椅之上,取過國璽,重重的蓋上。
    旋即上前,笑著將禪讓書遞給趙寬,“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大慶的新帝!”
    趙寬沒有絲毫喜悅,有的隻是發自內心的驚恐和憤怒,指著趙牧,“你,你,你......”
    趙牧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寬弟,我禪讓給你,你咋一點也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