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我要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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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洪憤怒道:“坤怎麽,坤也有愛國的,難道就該被你瞧不起?”
    “首先,我沒瞧不起她,其次,她要是接受不了,我也不會收回自己說的話!”
    祝明月攥著裙擺,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蹦了出來。
    趙牧的話,就像是一把刀,剖開了她的內心。
    從小,她家教極為的嚴苛。
    自幼學女紅,女訓,被父親教導要對男人三從四德。
    她長得很漂亮,卻被父親嫌棄太過妖豔,說她不是什麽賢妻良母。
    嫌棄她不如大姐端莊得體,也不如二姐雍容華貴。
    她反抗。
    父親卻說她沒腦子。
    特別是身前這一對,異於常人。
    連她母親都說她是天生媚骨,未來必然以色資人。
    這不恰恰就是趙牧點評的:胸大無腦?
    而後,她加入了救國社,企圖以身為飼,賺取更多銀子,來救國。
    這樣似乎就能夠洗刷她身上的妖豔和嫵媚。
    可趙牧的一句話,卻猶如當頭一棒。
    她這不是恰恰印證了母親那一句‘長大後必然以色資人’?
    此刻。
    麵對趙牧。
    她仿佛不著一縷,被他給看了個精光。
    連內心深處的痛,都一覽無遺。
    她哭聲漸大。
    上氣不接下氣的。
    哭聲甚至吸引了路人的矚目。
    楊洪又是心疼又是憤怒,但此刻也顧不得罵趙牧,不住的安慰道:“明月,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這種人,根本就不懂你做出的犧牲有多偉大!”
    他哄的越起勁。
    祝明月哭的越大聲。
    陳會則是深深看了趙牧一眼。
    他是知道祝明月的一些事情的。
    而且,他可以很確定,趙牧必然不了解她的過往。
    就是這樣,卻能一語中的,將祝明月扒了個幹幹淨淨。
    已經不能用觀察力強來形容了。
    簡直就是明察秋毫,洞若觀火!
    趙牧大朝會已經經曆過一場‘哭戰’,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現在祝明月又哭,還在這麽狹小的車廂內,他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火大的很,“憋住,再哭我錘你信不信?”
    “你錘吧,錘死我算了!”祝明月委屈道。
    “還強嘴是吧?”
    趙牧一咬牙,抬手就是一拳。
    又不是他女人,他才不會手軟!
    雖然這一拳並沒有用力。
    可拳頭落下的那一瞬間。
    楊洪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他的心上人就這麽被錘了?
    陳會也始料未及,沒想到趙牧居然真的動手了。
    這一拳,懵逼不傷腦。
    祝明月哭聲戛然而止,淚水還掛在眼角,眼神從悲傷瞬間變成了清澈。
    “啊啊啊,我要殺了你,你居然敢錘明月!”楊洪暴跳如雷。
    “對不起兄台,是我失態了!”
    祝明月卻一反常態,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向趙牧道歉。
    “楊兄,我沒事,是我要求兄台點評的,也是我要求兄台錘的,跟他沒關係,你不要生氣!”
    楊洪的怒火頓時被冷水給剿滅了。
    冷,徹骨的冷。
    這一刻的他就像是跳梁小醜一般。
    臉上的怒氣瞬間凝固。
    他尷尬的撓了撓臉,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趙牧斜睨了楊洪一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說的就是你這種有賊心沒賊膽的懦夫!”
    聞言。
    楊洪紮心了。
    他沉默。
    有賊心,沒賊膽?
    可不就是他嗎?
    他喜歡祝明月這麽久,別說表白了,連跟她單獨交流都緊張。
    趙牧一句話,直接戳破了他長久以來維持的好大哥形象。
    他塞子眼裏仿佛塞了棉花,滿嘴的苦澀。
    轉過身,心裏卻罵了自己一遍又一遍,“他罵的對,楊洪,你就是個懦夫,懦夫!!!”
    陳會看著楊洪蕭索的背影,也是歎息一聲。
    不愧是兄台,還是那麽的犀利,一眼就看穿了楊洪的心思,果真是不世之才!
    “兄台,楊兄就是口直心快的人,他其實沒有壞心思的,你別跟他計較。”祝明月生怕趙牧生氣。
    見趙牧麵無表情,她咬著嘴唇道:“其實,你方才說得對,我就是胸大無腦,就是以色資人,所有人都說我是個花瓶,我拚了命的想要證明自己,可越證明,愈發坐實了我是花瓶的事實!”
    “這何嚐不是掩耳盜鈴呢?”
    “可我,很迷茫,除了做這個,我不知道還能什麽才能幫到救國社,你能指點我嗎?”
    她眼神中滿是希冀,她從未對一個男人如此期待過。
    她也未曾想過,一個隻有兩麵之緣的男人,會如此懂自己。
    他瀟灑不羈,從不做作。
    眼神中透著三分淡然,三分自信,三分桀驁。
    她在救國社,在***,看過無數的青年俊傑。
    從他們眼中隻看到了赤果果的貪婪和欲望,絲毫不在意心靈的探索。
    唯有眼前這個渾身充滿神秘的男人,會去探究她的內心,去挖掘她的故事。
    不帶絲毫貪婪和欲望。
    趙牧煩的不行。
    他哪有功夫去指點一隻坤啊?
    雖然男人都愛拉良家下水,勸娼妓從良。
    但這這種事,趙牧指定不能幹。
    於是,他敷衍的說道:“你什麽都不用做,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
    祝明月一愣。
    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自小,父親希望她三從四德,以後嫁一個如意郎君,做一個母親那樣的賢妻良母。
    母親希望她端莊得體,做一個貴婦人。
    救國社的人希望她以色資人,賺取更多的金銀,為他們助力。
    卻從來沒人問過她想要什麽。
    她什麽都是。
    唯獨不是自己!
    眼淚再次落下。
    但這一次,不是難過的淚水,而是激動的淚水。
    “他懂我,他真的懂我!”
    祝明月哽咽了,看著趙牧道:“謝謝你兄台!”
    “再哭我就錘你!”
    趙牧現在看到有人哭就煩,頓時黑著臉恐嚇道。
    祝明月連忙收聲,“我這是高興的眼淚!”
    趙牧翻了個白眼,“我管你難過的眼淚還是高興的眼淚,隻要你敢哭,我就錘你!”
    說著,一拳頭又落在了祝明月的腦袋上。
    祝明月雖然不疼,卻還是捂著腦袋,用嬌憨的語氣道:“兄台,你安慰人的方式真獨特!”
    趙牧:......
    安慰尼瑪啊!
    他現在確定了。
    這祝二狗腿子,是真的腦子不好使!
    要不然咋會去當坤呢?
    見趙牧不吭聲,祝明月有些緊張的問:“兄台,我能向你提一個不情之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