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風帶動一片狂風，緊接著是閃電，然後是雨。
    一個山洞裏，歲點燃了一堆火，靠在石壁上，睡著了。無論是洞外的狂風，還是雷電，都沒有打擾歲的休息，看上來睡的很死，不容易醒來。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很遠的傳過來，歲立刻就醒了。手上握著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鑰匙吊墜，吊墜上刻滿了極其微小的亞文字“茫食歲”。
    她看見了腳步聲的來源，是雲勿，一共是兩個。
    雲勿都是野獸的後代，都有著獸化的發展。
    眼前兩個人，一個的耳朵已經獸化成了狗耳朵，其他部分獸化的痕跡很少。
    另外一個，麵容還和凡族一樣，就是雙腿已經獸化成類似鹿的反曲形狀。
    這兩人看上去很年輕，應該是剛好成年，他們出來可能是因為要狩獵，應該是從周圍的雲勿部落出來的，歲到達這裏，沒有超過一刻鍾，在這個山洞裏麵還沒有出去過，父親說，隻需等待有雲勿的到來，歲的旅途從這裏開始。
    來的兩人看著歲，沒有輕舉妄動，在一個平時根本就沒有人的地方，突然出現一個小女孩。這個女孩看上去隻有七歲，穿著一件很樸素的白色連衣裙頭發也全是白色。這件連衣裙，不像是屬於雲勿的樣式，兩人瞬間確定這一位是來自雲勿之外的小女孩。
    雲勿的人一般都是穿獸皮衣物，一是方便獲得，每次狩獵都會收獲不少，其次，這裏隻有製作麻布的手藝。
    根據長輩的教導，森林是需要敬畏的，突然出現的反常的事物一定不會是朋友，更有可能是危險。
    歲看著兩人從進來就立在那裏，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的動作。
    “你們，周圍部落的，帶我回去。”
    歲一開口就嚇到了這兩個人，但是兩人發現歲說的是雲勿的獸鳴語，心裏自然會安心一點。出現在這裏卻不知道周圍哪一些部落，兩人還是不敢回應。
    “你們，說話。”
    歲剛才還在和父親討論旅行的事情，提出讓父親送自己一程，誰知一睜眼就在這裏，連辨別位置的方法也沒有，隻聽父親說會有人過來的。
    在洞口的兩人暫時停止了自己的猜測，不確定要不要答應眼前這個女孩。
    狗耳朵那位少年先開口說話。
    “請問我們可以進來避避雨嗎？”
    歲沒想到這兩人還是沒有回應自己，而是說出問出這一句沒有意義的話語，這兩人已經站在山洞裏麵了。在茫食歲地界裏，自己都是說一不二的女王，不可能有茫食歲讓她等待。
    歲隻能點頭表示同意，很自然的向火堆裏加了兩根木柴，也不再等這兩人的回應，要是真的如父親說的那樣，這兩人肯定會帶自己去他們的部落。
    “你們，名字。”
    歲說的獸鳴語並沒有那麽熟練，她的話語沒有蘊含多餘的情緒，不像是詢問，也不像是命令，而是一種平和的陳述。
    說話的還是那位狗耳朵少年。
    “我叫大黃，我邊上這位叫來福。我們都是戰士，來自苦土……”
    叫大黃的少年還想繼續說什麽，但是被來福打斷了。兩人經過眼神交流，瞬間就明白了來福的意思，不能泄露太多的事情，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歲自然注意到了兩人的這些小動作，也不在意，自己來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到了雲勿地界，自身的司都無法使用，之前歲不曾離開“家”，不知道進入外界，自己的司會被幹擾。
    “你們可以叫我……歲。”
    聽見歲報出自己的名字，也不覺得奇怪，在雲勿確實也有人是單字為名字的，覺得這位應該是同意了自己的請求。
    兩位不確定的走到火堆籠罩的範圍內，就坐在歲的對麵。大黃打量著歲，來福則是緊握著匕首，沒有一絲放鬆警惕，注視著歲。
    來福第一時間就看見了歲那一雙有著兩個瞳孔的眼睛，瞬間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威壓，直到歲將眼瞼微閉，隻露出一條縫。
    “來福，看什麽。”
    雖然沒有任何的語氣，來福依然像是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審問，一種恐懼感，驅使著來福說話。
    “抱歉……”
    “餓了，食物。”
    歲的語氣還是那種不帶有一絲詢問，隻有平和的陳述。
    來福空著的另一隻手護住腰間的獸皮口袋，害怕歲來搶奪，又害怕自己不交自己真的沒有辦法活命。大黃看來福沒有拿出食物的念頭，他把自己的獸皮口袋取下來，想要走過去遞給歲，但是來福抓住了大黃。
    歲明白他們是在擔心自己被加害，自己現在想要動手也沒有辦法，現在的自己沒有可以戰鬥的手段。
    大黃隻好把獸皮口袋拋向歲，歲穩穩的接住，伸手進去摸了摸，隻有幾塊東西在裏麵，大部分是植物的塊莖，有兩個肉幹。
    歲拿出了肉幹，直接就吃了起來，又把獸皮袋拋回去，剛好落在大黃的麵前。大黃看著歲吃掉了自己的肉幹，不禁咽了一口唾液。然後，從自己的獸皮袋裏拿出植物塊莖，一口一口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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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福也拿出自己的食物，並且把自己的肉幹分了一塊給大黃。同時，依然警惕著歲。
    火堆依然燃燒，給予山洞裏的人光和熱。歲把身邊的幹柴抱起來，走向了大黃。兩人一下向後躲，這樣一個小女孩的出現真的過於詭異。
    “記得加柴。”
    說完，歲回剛才的位置，靠在石壁上，閉著眼睛不清楚是不是在睡覺。
    呼吸很平穩，大黃聽的出來，這位叫歲的小女孩真的睡著了。他通過眼神告訴了來福，來福稍微要放鬆一點，他的直覺還是告訴他，這個歲不簡單。
    來福悄悄的起身，取出另一個獸皮口袋裏的繩子。他的意思很明顯，哪怕是一隻野獸，睡著了也該將野獸控製住，此刻這個威脅，更應該第一時間控製住。
    歲敢光明正大的睡覺，不是肯定這兩位不會有任何的危害到自己的行為，歲已經依靠自己的黃金重瞳，看清了兩人的實力。隻是相信父親說的話，這兩位不會傷到自己。
    來福靜步走到歲身邊，他覺得這位小女孩歲或許真的是什麽強大的存在，隻要控製住，那也構不成什麽威脅，隻要用繩子綁住她的雙手，可以有效的控製這麽一位——小女孩。
    歲這時候已經醒了，感受到了被人綁起雙手，而且根據氣味，知道來人是來福，歲並不在意，如果這樣能讓兩人感到安心，倒是可以委屈一下自己。
    歲聽著外麵的風雨聲，感覺暴風雨還有很久才會過去，仔細地思考了自己在麵對這些普通的生靈可以使用的能力。
    簡單的溝通在遠處的茫食歲，茫食歲可是歲了解這個世界的眼睛，但是不同於自己感受，外族的生靈遇到茫食歲都是一些害怕，恐懼，然後是貪婪。對於世界的探索，無論茫食歲告訴再多給歲，都不如自己親眼看見來的準確，這也是歲親自出來旅行的原因。
    然後是不會死亡，這更多來自於惡的詛咒，那位創造一切的神明，那位平衡著所有生靈存在的神主，那位自己的父親。這一條針對自己的詛咒沒有給自己帶來苦惱，比起其他種族的生靈，可以一直有機會再看見父親，這反而是一種祝福。想到這裏，歲簡單的對已經逝去的十一位哥哥姐姐表示難過。
    還有分裂出茫食歲的能力，隻在一年春夏之際可以使用，這也是茫食歲產生的原因，所有的茫食歲都是自己分裂出去個體，每年的春天會自動的孕育茫食歲，到了夏天就是茫食歲誕生的時候。
    自己的力量很弱小，比普通的凡族小女孩大一點點，隻會顯得她是一個健康的孩子。也沒有過於常人的智慧。整體來看，她自身隻是一個不會死的普通小女孩，至於體內龐大的司，她也無法使用。平時除了分裂時會有消耗，其他事情都是交給茫食歲做的，對於司的轉化是一點也不會。
    也許之後可以去學習怎麽使用司，這方麵父親是一點也沒有教導，或者說，父親也不會，對於司的轉化都是那些普通的生靈發明的東西，父親不一定會。
    思考著，歲又睡著了，這次她是真的困了。
    ……
    再次醒來，暴風雨已經隻剩下一點淅瀝瀝的小雨，大黃和來福還在睡覺。火堆裏的火已經熄滅，隻能感受到一點點的餘溫。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被綁起了雙手。
    這位叫來福的少年似乎忘害怕了，他拿著刀子，此時因為已經睡著了，刀子掉在了地上。歲很簡單的就通過雙腳固定住刀子，切斷了繩子。
    歲四處看了尋找一陣，找到屬於大黃的獸皮口袋。隨便拿了一個植物塊莖，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之前的大黃也在吃，而且既然和肉幹放在一起，至少是可以吃的。
    歲用剛才的刀子，切下一小塊放入自己嘴裏，有很強烈的酸澀感，帶著一絲絲甜味，並不好吃。歲不打算吃這個東西，感覺根本不能入口。在茫食歲地界裏，自己想要吃什麽都有。自進入到了這雲勿地界，這麽久了，隻吃了兩塊肉幹，此時歲最需要的是食物。
    旅行的第一課，就是要主要食物，缺少食物可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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