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骸骨荒原,罪血初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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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墟之核化為頑石,葬星祭壇徹底崩塌。構成祭壇的無數骸骨失去了維係的力量,如同被推倒的積木,在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化為齏粉,揚起漫天慘白的骨塵。
    顧星辰抱著陸青璿,如同磐石般矗立在廢墟中央。周身繚繞著混沌微光,沉凝而內斂,仿佛與這片剛剛經曆毀滅的歸墟之地融為一體。丹田內,那枚融合了星辰生機、死源寂滅與混沌本源的奇異元丹,正緩緩旋轉,每一次吞吐都帶來力量充盈的通透感。古玉溫潤流轉,修複度穩固在20,散發出的紫芒深邃而內蘊生機,如同蟄伏的星辰。
    然而,這片刻的寧靜如同虛幻的泡沫。
    嗡——!!!
    整個巨大的天坑空間,失去了歸墟之核這個核心節點,如同失去了心髒的巨獸,開始劇烈地哀鳴、崩潰!頭頂高聳的穹頂,那些倒懸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巨大鍾乳石,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表麵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無數碎石如同暴雨般砸落!四周光滑的斷崖岩壁,也如同被無形巨力撕裂,大塊大塊的岩石轟然剝落,墜入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地麵劇烈震顫,裂縫如同猙獰的巨口,瘋狂蔓延!
    空間在崩解!這片依托歸墟之核存在的古老溶洞,正在走向徹底的湮滅!
    “不好!”顧星辰眼神一凝。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源自空間結構本身的、無法抗拒的排斥與撕裂之力正在生成!古玉再次傳來急促的警兆,目標直指那已然開始坍塌的天坑深淵中心——那裏,一個由無數空間裂縫交織、被狂暴歸墟能量充斥的、極不穩定的臨時通道正在形成!那是這片空間崩解時,能量宣泄的唯一出口!
    沒有選擇!留下,隻有被徹底埋葬!
    “抱緊!”顧星辰低喝一聲,將懷中依舊昏迷、氣息微弱的陸青璿緊緊護住。他眼中銀芒爆閃,剛剛領悟的空間法則感悟在識海中飛速流轉!
    “虛空挪影!”
    體內新生的、凝練磅礴的混沌星元按照玄奧的軌跡瞬間爆發!他的身影在原地驟然變得模糊、扭曲,如同投入水中的幻影!
    唰!
    下一瞬,他已然出現在天坑邊緣,那空間裂縫最為密集、歸墟能量最為狂暴的中心區域!
    狂暴的空間亂流如同億萬把無形的利刃,瞬間切割而來!足以將尋常練氣巔峰修士瞬間撕碎的歸墟死氣,如同附骨之蛆瘋狂侵蝕!懷中的陸青璿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身體無意識地顫抖起來,煞毒的黑氣再次變得活躍!
    “給我定!”顧星辰喉嚨裏迸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混沌元丹瘋狂轉動,沉重凝練的混沌星元毫無保留地透體而出,在身周形成一個凝實的、流轉著混沌光澤與寂滅意韻的護體罡罩!星辰戰體的力量也被催發到極致,氣血轟鳴,硬抗著空間的撕扯!
    嗤嗤嗤——!!!
    護體罡罩劇烈波動,發出刺耳的銳鳴,表麵不斷被空間亂流切割出漣漪,被歸墟死氣腐蝕出黑色的斑點!巨大的壓力讓顧星辰全身骨骼都在呻吟,內腑如同被重錘反複敲打!新生的力量在這空間崩解的核心區域,依舊顯得無比艱難!
    但他沒有絲毫猶豫!目光死死鎖定前方那片由無數破碎空間碎片和狂暴能量構成的、如同沸騰熔爐般的混沌旋渦!
    “衝!”
    他雙腳猛地一踏正在崩裂的岩石邊緣,身體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狠狠撞入了那片毀滅的混沌之中!
    轟——!!!
    意識瞬間被狂暴的能量洪流淹沒!
    冰冷!刺骨的冰冷!並非溫度的寒冷,而是空間法則本身的冰冷與無序!
    混亂!無休止的旋轉、撕扯、擠壓!身體仿佛被投入了天地初開時的混沌熔爐,每一個細胞都在哀鳴!
    無數破碎的光影在眼前飛速閃過——有星辰隕滅的悲壯,有古獸搏殺的殘影,有遠古戰場亡魂的尖嘯…這是空間亂流中裹挾的時空碎片!
    耳邊是空間本身被撕裂的、令人靈魂崩裂的尖嘯!還有那歸墟之力如同億萬亡魂低語的、充滿侵蝕與虛無的囈語!
    這一次的空間穿梭,遠比之前從靠山宗後山斷崖傳送至此地更加狂暴、更加凶險!古玉散發的混沌紫芒全力護持著他和陸青璿的核心本源,但護體罡罩在狂暴的空間風暴和歸墟能量的雙重衝擊下,如同暴風雨中的紙船,迅速變得稀薄、黯淡!
    劇痛!難以言喻的劇痛!身體仿佛要被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星辰戰體新生的力量在飛速消耗!混沌星元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他死死抱住陸青璿,將所有的力量都用於維持那層最後的護體屏障,用自己的身體承受著絕大部分的衝擊!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隻是一瞬,也許是漫長的煎熬。
    那狂暴的撕扯力驟然消失!
    緊接著是強烈的失重感!
    然後——
    砰!!!哢嚓嚓——!!!
    巨大的衝擊力伴隨著刺耳的碎裂聲從身下傳來!顧星辰感覺自己如同隕石般狠狠砸在了一片堅硬、冰冷、布滿碎石的地麵上!巨大的反震力讓他眼前一黑,喉頭腥甜,一口鮮血差點噴出,被他強行咽下!護體的混沌罡罩在落地的瞬間徹底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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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顧不上自己的傷勢,第一時間低頭看向懷中。
    陸青璿依舊昏迷,但嘴角也滲出了一縷鮮血,本就灰敗的臉色更加蒼白,氣息微弱得幾乎斷絕。空間穿梭的恐怖撕扯和最後的衝擊,對她這具被煞毒侵蝕、本就油盡燈枯的身體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顧星辰心中一緊,立刻環顧四周。
    映入眼簾的景象,讓他瞳孔猛地收縮!
    天空,是壓抑的、仿佛永遠化不開的鉛灰色濃雲,低低地垂落,看不到日月星辰,隻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恒定的昏沉光線。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腐朽氣息,混雜著鐵鏽般的血腥味和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冷死氣。靈氣?這裏的天地靈氣稀薄得可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取而代之的,是濃鬱得如同實質的、冰冷駁雜的“死氣”和“怨氣”!吸入一口,都感覺肺腑被冰冷的刀片刮過!
    大地,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荒原。地麵並非泥土,而是覆蓋著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萬年的、慘白色的骨粉!如同下了一場永不停歇的骨灰之雪!無數巨大而扭曲的骸骨半埋在骨粉之中,如同山脈的殘骸,一直延伸到視野的盡頭。有人形的巨骨,有長著翅膀的飛龍骨架,有如同山嶽般的古獸肋骨…形態各異,充滿了歲月滄桑與無盡的死亡意韻。一些骸骨的縫隙間,生長著稀疏的、散發著幽綠或慘白熒光的扭曲植物和苔蘚,如同這片死亡大地滋生的毒瘤。
    荒涼!死寂!壓抑!空氣中彌漫的冰冷死氣,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生機,壓製著靈力的運轉。這裏的環境,比萬妖山脈深處的毒瘴沼澤惡劣十倍、百倍!仿佛一切生命在這裏都是被詛咒的存在!
    “這裏…就是靈墟界?”顧星辰心頭沉甸甸的。他感受著空氣中那令人窒息的死氣和怨念,以及那稀薄得幾乎不存在的天地靈氣,再聯想到古玉傳遞的關於“飛升者罪血”的模糊信息,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脊椎升起。
    飛升者被視為“下等生靈”、“罪血後裔”,遭受歧視、剝削、甚至捕殺…原來,並非虛言!這所謂的“上界”,給飛升者的“接引之地”,竟是一片如此可怕的絕地死域!
    他掙紮著站起身,將陸青璿背起。腳下是鬆軟的骨粉,每一步都深深陷下,行走艱難。混沌元丹在緩緩轉動,艱難地汲取著空氣中稀薄的靈氣和那冰冷駁雜的死氣怨念,將其強行淬煉、轉化,化作一絲絲微弱的混沌星元,滋養著殘破的軀體,修複著空間穿梭帶來的新傷。但效率極其低下,如同在沙漠中尋找水滴。
    必須盡快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落腳點,為陸青璿療傷!
    他強忍著傷痛和虛弱,背著陸青璿,朝著一個骸骨相對稀少、地勢略高的方向艱難前行。超強感知被催發到極致,如同無形的觸須,謹慎地掃過這片死寂的荒原。
    死寂。除了嗚咽的風聲卷起骨粉形成的蒼白塵煙,以及自己沉重的腳步聲,再無其他聲響。這種死寂,反而更讓人心頭發毛。
    前行了約莫半個時辰。
    突然!
    古玉傳來一陣冰冷的警兆!同時,他敏銳的感知捕捉到,前方一片由巨大古獸肋骨交錯形成的骸骨丘陵後方,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卻帶著貪婪與凶殘氣息的沙沙聲!
    顧星辰立刻停下腳步,將身體掩藏在一塊半埋的巨獸頭骨之後,屏住呼吸。
    沙沙…沙沙…
    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一種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和啃噬的聲響!
    幾頭形態怪異的生物,從骸骨丘陵的陰影中鑽了出來。
    它們體型如同牛犢般大小,身體覆蓋著灰白色的、如同岩石般的粗糙骨甲,關節處裸露著慘白的骨骼。頭部狹長,沒有眼睛,隻有一張布滿細密獠牙、如同粉碎機般的巨口!四肢粗短卻異常有力,爪子如同彎鉤,深深摳進骨粉地麵。它們的尾巴如同蠍尾,頂端長著一根閃爍著幽藍寒芒的骨刺!
    此刻,這幾頭怪物正圍著一具半埋在骨粉中的、不知名巨獸的殘骸,用那恐怖的巨口瘋狂啃噬著堅硬的骨骼,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灰白的骨甲上沾染著暗紅色的、早已幹涸凝固的血跡,散發出濃烈的腥臭。
    “食腐骨蜥…”顧星辰腦海中瞬間閃過古玉傳遞的模糊信息。這是骸骨荒原上最低級、但也最貪婪、最凶殘的土著生物之一!它們以啃食一切蘊含能量的骸骨和腐肉為生,對一切活物的血肉氣息有著病態的渴望!實力約莫相當於煉氣七八層,但成群結隊,悍不畏死!
    就在顧星辰觀察的瞬間,其中一頭正在啃噬的食腐骨蜥,那沒有眼睛的頭顱猛地轉向了他藏身的方向!它那布滿獠牙的巨口停止了咀嚼,鼻孔位置的兩個孔洞猛地翕張,貪婪地嗅吸著空氣中那微弱卻無比誘人的——新鮮血肉的氣息!以及陸青璿體內那活躍的煞毒能量!
    “嘶——!!!”
    一聲尖銳刺耳、充滿了發現獵物的狂喜嘶鳴,瞬間打破了荒原的死寂!那頭骨蜥猛地抬起頭,巨口大張,粘稠的涎水順著獠牙滴落!它那粗短的四肢猛地發力,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顧星辰藏身的巨獸頭骨猛撲而來!速度之快,遠超其笨拙的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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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幾頭骨蜥也被驚動,紛紛停止了啃噬,抬起猙獰的頭顱,發出興奮的嘶鳴,緊隨其後,如同幾道灰白色的死亡颶風,卷起漫天骨粉,狂襲而至!
    腥風撲麵!死亡的威脅瞬間降臨!
    “找死!”顧星辰眼中寒芒爆閃!他正需要一場戰鬥來熟悉這新生的力量,更需要這些怪物體內的“死氣結晶”來補充消耗!
    他不再隱藏,背著陸青璿,一步踏出掩體!麵對狂撲而來的第一頭骨蜥,他不閃不避,右拳緊握!
    混沌元丹轉動!一縷凝練的混沌星元瞬間灌注拳鋒!這一次,他嚐試著將剛剛領悟的那一絲空間法則的感悟融入其中!
    “虛空挪影·碎空!”
    他的身影在原地驟然變得模糊!並非完全消失,而是留下了一道極其短暫的、如同空間折疊般的殘影!
    噗!
    骨蜥那足以咬碎精鋼的巨口狠狠咬在殘影之上,卻隻咬了個空!巨大的慣性讓它身體猛地前衝!
    而顧星辰的真身,已然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這頭骨蜥的側後方!拳鋒之上,混沌星元內斂到極致,卻隱隱引動了周圍空間的細微漣漪!
    砰!!!
    沉重如山的拳頭,如同瞬移般狠狠砸在骨蜥相對脆弱的側腹骨甲連接處!
    哢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爆響!
    那足以抵擋普通法器劈砍的灰白骨甲,在蘊含空間震蕩之力和混沌湮滅特性的拳頭麵前,如同紙糊般應聲碎裂!狂暴的力量透體而入,瞬間震碎了骨蜥的內髒和脆弱的骨骼核心!
    “嘶嗷——!” 骨蜥發出一聲短促而淒厲的慘嚎,龐大的身體如同破麻袋般橫飛出去,砸在十幾丈外的骨丘上,抽搐了幾下,便再無聲息,暗紅色的汙血從碎裂的骨甲縫隙中汩汩湧出。
    秒殺!
    然而,另外四頭骨蜥已然撲至!它們被同伴的死亡徹底激發了凶性,巨口大張,帶著腥臭的涎液和撕裂空氣的尖嘯,從不同方向朝著顧星辰撕咬而來!那蠍尾般的骨刺也如同毒蛇般彈射而出,帶著幽藍的寒芒,直刺他的要害!
    “遊魚逆流·混沌變!”
    顧星辰身法再變!融合了空間感悟的身法更加詭異莫測!他如同在狂濤中穿梭的遊魚,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滑行!險之又險地避開兩道致命的咬合和一根刺向咽喉的骨刺!
    同時,他左手並指如劍,混沌星元凝聚指尖!
    “破法·混沌指!”
    嗤!嗤!
    兩道凝練的灰色指勁如同毒蛇出洞,精準無比地點在另外兩頭骨蜥巨口張開時、下顎骨骼連接的能量節點上!
    噗!噗!
    指勁蘊含的湮滅之力瞬間爆發!兩頭骨蜥的下顎骨如同被強酸腐蝕,瞬間斷裂、崩解!劇痛讓它們發出淒厲的慘嚎,攻勢瞬間瓦解!
    最後那頭骨蜥的蠍尾骨刺已然刺到顧星辰的後心!幽藍的寒芒帶著致命的陰毒氣息!
    顧星辰仿佛背後長眼,身體猛地一矮,骨刺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同時,他右腿如同鋼鞭般向後橫掃,混沌星元包裹小腿,帶著千鈞之力!
    砰!!!
    狠狠掃在骨蜥支撐身體的一條後腿上!
    哢嚓!
    腿骨應聲而斷!骨蜥慘嚎著失去平衡,向前撲倒!
    顧星辰動作毫不停頓,身體如同陀螺般旋轉,右肘帶著開山裂石的力量,狠狠砸向倒地骨蜥的頸椎!
    哢嚓!
    又是一聲脆響!骨蜥的頭顱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斜,眼中的凶光瞬間熄滅。
    短短數息之間,五頭相當於煉氣七八層修士的凶殘骨蜥,盡數斃命!
    顧星辰微微喘息,感受著體內混沌星元的消耗。雖然秒殺了這些低階怪物,但在這死氣彌漫、靈氣稀薄的荒原,力量的恢複極其緩慢。他走到最先擊殺的那頭骨蜥屍體旁,並指如刀,混沌星元凝聚指尖,輕易破開它堅硬的骨甲,從其胸腔內挖出了一枚約莫鴿卵大小、通體灰白、散發著冰冷死氣和不純靈氣的菱形結晶體。
    “死氣結晶…” 顧星辰掂量著這枚晶體,入手冰涼刺骨。這是骸骨荒原上這些亡靈生物的力量核心,蘊含駁雜的死氣和怨念能量,對正常修士是劇毒,但對他擁有混沌元丹和古玉的人來說,卻是可以強行吞噬、轉化補充的“劣質能源”。
    他如法炮製,從另外四頭骨蜥屍體中也挖出了結晶。雖然品質低劣,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盤膝坐下,嚐試著運轉古玉的“噬源”之力,掌心形成一個微小的吞噬漩渦,籠罩住一枚死氣結晶。
    嗤嗤…
    灰白的晶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縮小,其中駁雜的死氣怨念被強行抽離、吞噬。一股冰冷、混亂、帶著微弱侵蝕感的能量流湧入體內。混沌元丹轉動,散發出混沌紫芒,如同最精密的熔爐,將這駁雜的能量快速淬煉、提純、轉化!雖然效率不高,轉化出的混沌星元也極其微弱,但確確實實補充了他一絲消耗!
    “果然可以!” 顧星辰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骸骨荒原雖然凶險,但對他這身負混沌元丹和古玉的異數來說,遍地都是“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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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他背上的陸青璿,身體突然極其微弱地顫抖了一下,發出一聲如同夢囈般的呻吟。
    “冷…好冷…”
    顧星辰立刻停下吞噬,小心地將她放下。少女的眉頭痛苦地緊蹙著,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灰敗的臉上,煞毒的黑氣如同活物般劇烈翻騰、侵蝕!龍血草的藥力早已消耗殆盡,空間穿梭的衝擊和此地濃鬱死氣的刺激,讓煞毒的反噬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程度!她的生命之火,如同風中殘燭,隨時會徹底熄滅!
    不能再等了!必須立刻為她祛毒療傷!
    顧星辰立刻從懷中取出那株僅剩的龍血草。赤紅如血的葉片散發著磅礴的生機和淡淡的龍威,但根部已經有些萎蔫。他毫不猶豫地摘下最後兩片流淌著金紋的葉片,運轉混沌星元,小心翼翼地在掌心揉碎,化作一團粘稠的赤紅藥液。
    他輕輕扶起陸青璿,讓她靠在自己肩上。藥液散發著誘人的生機,昏迷中的少女似乎本能地感應到了,蒼白的嘴唇微微張開。顧星辰小心地將藥液緩緩渡入她的口中。
    赤紅的霞光再次在陸青璿體表流轉!她體內瘋狂肆虐的灰黑色煞毒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無聲的尖嘯,絲絲縷縷的黑氣被強行逼出體表!然而,這一次,那赤紅霞光在濃鬱死氣的壓製下,顯得後繼乏力,僅僅逼出了部分煞毒,霞光便迅速黯淡下去,無法徹底淨化!
    陸青璿的氣息稍稍平穩了一絲,灰敗的臉色恢複了一點點幾乎難以察覺的血色,但煞毒的黑氣依舊頑固地盤踞在她體內,如同附骨之疽!龍血草的藥力,在這死氣彌漫的荒原和如此猛烈的煞毒麵前,已經不足以徹底扭轉乾坤!
    “不夠…” 顧星辰看著手中萎蔫的龍血草根部,眉頭緊鎖。他必須找到更強大、更對症的靈藥,或者…更強大的外力!
    他再次背起陸青璿,目光投向荒原深處。古玉的悸動,微弱卻始終指向一個方向——那裏,死氣似乎更加濃鬱,但也隱隱透著一絲不同尋常的、更加精純的能量波動!或許是更強大的亡靈,也或許是…此地的某種天材地寶?
    就在他準備再次啟程時。
    嗚——!!!
    一陣低沉、悠長、仿佛從大地深處傳來的號角聲,毫無征兆地在死寂的荒原上空響起!聲音蒼涼而肅殺,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意誌,瞬間傳遍了四野!
    這號角聲仿佛蘊含著某種奇異的魔力!
    顧星辰腳下的骨粉大地,開始如同水麵般微微波動起來!遠處那些半埋在骨粉中的巨大骸骨,空洞的眼眶中,突然亮起了點點蒼白、幽綠、甚至暗紅的魂火光芒!無數沙沙聲、骨骼摩擦聲、低沉的咆哮聲,如同沉睡的亡靈軍團被喚醒,從荒原的各個角落響起!
    一股冰冷、肅殺、充滿狩獵氣息的龐大意誌,如同無形的巨網,瞬間籠罩了整片骸骨荒原!牢牢鎖定了荒原上每一個散發著“生者”氣息的存在!
    顧星辰體內的混沌元丹猛地一滯!一股強烈的、被當成獵物的危機感瞬間攫住了他的心髒!古玉也傳來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警兆!
    “荒原狩獵…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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