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層層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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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瑟瑟的眼睛亮了起來。
    “但我有個條件。”
    容青淩緊跟著開口。
    寧錦也抬頭看向容青淩,不知道他腦子裏賣的什麽藥。
    隻聽容青淩聲音非常平靜地道:“我要你從此以後,都不能再以寧瑟瑟的身份活著。”
    容青淩淡淡地道:“自然,你肯定會小心謹慎,為了避開攝政王的追捕,假裝自己不是寧瑟瑟。”
    “但是這樣不夠。”
    “寧瑟瑟,你這個人要死。”
    “死”字被他咬的極其重。
    寧錦懂了顧沉墟的意思,假死。
    寧瑟瑟這個人從此就在世上死了。
    隻有一個被迫流浪逃亡的孤女。
    寧瑟瑟咬住了唇。
    趙氏忍不住,抱住了寧瑟瑟:“我兒,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麽?”
    “所有的富貴榮華,你不僅都無法享受了,甚至連自己的戶籍都沒了。”
    “你要去不停奔波,為了躲官兵,為了自己的出路,你甚至隻是個這麽小的小姑娘。”
    “你讓做娘的怎麽受得了啊,女兒啊,你從小嬌生慣養,怎麽吃得了這份苦?”
    寧瑟瑟的表情被她說的有幾分動搖。
    容青淩道:“我會給你一份新的戶籍,你不必做黑戶,隻是要離開京城,不能享受過往的榮華富貴,也不能和過去的親人朋友再見。”
    容青淩既然已經提議了此事,自然把該安排的都安排了來彰顯自己的貼心。
    起碼寧錦如果不是在那場大風雪裏麵聽到了容青淩的安排,知道了他的殘忍,這段時日,定然會誤會成容青淩已經變成了過往那個謙和,讓她心動的容青淩。
    本來麵上露出動搖之色的寧瑟瑟馬上就堅定了:“娘,讓我去試試吧,我,我覺得姐夫會給我安排好一切的,有姐夫在,肯定會對我好的。”
    寧瑟瑟咬唇:“我相信姐姐。”
    也不知道是用這樣的句式是渴望喚起寧錦的良知,渴望能看在二人是姐妹的份上幫幫她。
    還是隻是在安慰自己。
    趙氏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進展,她麵如死灰地走了兩步,忽然頭一暈,直接倒在了地上。
    寧瑟瑟立刻撲上去:“娘!娘你怎麽了!?”
    寧錦輕輕地笑了一聲:“如果母親覺得拖字訣就能把這個事情處理掉,那盡可以暈倒。”
    容青淩挑眉。
    趙氏果不其然,幽幽地醒了過來。
    她用怨恨的眼神看了眼寧錦,死死地拉扯著寧瑟瑟的手腕:“瑟瑟,你看見了嗎?這就是你這個姐姐,你覺得他們夫妻倆能給你什麽活路?”
    “她恨我啊,寧錦恨我奪走了她母親的地位,怎麽可能真心實意地為你好呢?”
    寧錦任由趙氏亂叫怒罵,臉上沒什麽表情,就好似她說的不是他一樣。
    寧瑟瑟看著自己的母親:“那母親,你的這些選擇,有一條是對的嗎?”
    趙氏的臉,那一瞬間,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容青淩道:“瑟瑟先住下來,此事我會安排好,讓你先行離開。”
    “趙夫人,你如果現在很傷心,那就好好揣摩一番這個感情。”
    “如此,後麵瑟瑟死了,你也能馬上哭出來。”
    這麽刻薄的話,偏偏趙氏沒有任何反駁的能力。
    隻是她離開的時候,看寧錦的表情有著刻骨的怨毒。
    容母也沒什麽要說的。
    隻是走的時候,不知是否暗示:“真是見了鬼了,有些人身邊一個個出事,是不是自己太瘟了。”
    寧錦作為被指桑罵槐的本人,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容青淩一直暗暗地觀察著寧錦,見她反應平平,微微好奇:“錦兒,趙氏在府裏就是這麽對你的?”
    趙氏怎麽對她的。
    容青淩在少年時期不止一次地聽過。
    因為寧錦每次都欺負了都會找他來哭。
    偏偏現在他突然問,說趙氏以前都是這麽欺負你的?
    不然呢?
    寧錦原以為自己選到了全天下最好的夫君,如今才發現,那些好都是鏡中花水中月。
    根本沒什麽作用。
    男人的心都是握不住的。
    “你累了吧,快點休息吧,夫君,”寧錦擺出被說到了傷心事的模樣。
    容青淩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我不是故意要戳你的傷心事,隻是想到了你吃了這麽多的苦,很是心疼,你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對你,在容府,沒人敢這麽和你大呼小叫。”
    寧錦可有可無地笑了下。
    她現在就是這般,宛如是海底的月亮,根本撈不上來。
    這讓容青淩心中有淡淡的焦躁,偏偏那焦躁又因為寧錦一直在身邊所以無法顯現。
    第二天,容青淩一邊令人去弄寧家老宅,一邊安排自己的婚事,如何讓寧瑟瑟能安全假死,脫離此地。
    於是容青淩就忙了起來。
    寧錦睡了個好覺。
    寧瑟瑟本來還想到她這裏來做個姐妹感情,互相聯係一番,塑料姐妹花也是需要塑料的嘛。
    尤其是她做了一個所有人都違背的決定,隻有寧錦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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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更加需要寧錦幫忙。
    但是寧錦直接讓秋雲和阿月攔住了。
    阿月雖然不得寧錦的信任,又或者說她們都知道寧錦的不信任,偏偏她任勞任怨,一直好好地在做事。
    這讓本來看她這裏也不順眼那裏也不順眼的秋雲都沒辦法找到借口。
    寧錦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
    到了晚上,來人通報,說是侯爺有了友人相邀,不回來了。
    寧錦本來不知道容青淩那邊的友人是誰,可是在房間裏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時,頓時就猜到了,興許那友人,根本是有人安排。
    顧沉墟笑眯眯地從床後出來:“怎麽,看來夫人猜到了是在下在裏麵?”
    寧錦站在床邊不進去,顧沉墟一猜就猜到自己露餡了。
    寧錦看著顧沉墟對她伸出手。
    於是她將自己的手遞了上去。
    顧晨刷握住了這雙手,馬上道:“我覺得很委屈。”
    寧錦:“?”
    顧沉墟將手抬到了自己的臉上,緩緩摩挲:“我難道是什麽浪蕩子,又或者專門挖人牆角的變態嗎?”
    “必須要安排人將你的夫君引走了,才能過來和夫人相會。”
    不知道今天發的哪門子神經。
    寧錦覺得莫名其妙:“難道不是嗎?”
    他們之間的交易,相遇,本來就是這樣的來往。
    寧錦的話讓顧沉墟的麵色一變。
    他冷哼一聲:“可是我倒是很好奇,夫人難道就不怕自己被發現嗎?”
    如果寧錦此時說幾句好話,服服軟,或者撒撒嬌,顧沉墟的嘴巴裏也冒不出來這麽多難聽的詞句。
    偏偏寧錦的骨頭也是硬的。
    和容青淩鬧得這麽難看,服軟都是演的。
    她原以為和顧沉墟在一起不用演了,二人本來就是這樣被世俗不相容的關係。
    如今卻還要演,憑什麽?
    “殿下自己送上門來,說著愛,說著喜歡,說著非我不可。”
    寧錦臉色冰冷:“如今那些都沒了,開始問我怕不怕被發現?”
    “我道是殿下從來不關心名聲這種東西。”
    一下子就被顧沉墟發現她生氣了。
    寧錦繃緊了身子。
    顧沉墟會怎麽辦,直接動怒嗎?反正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不對等的。
    但是如果顧沉墟升起了,寧錦確定自己能承受顧沉墟的怒火嗎?
    似乎又有些後悔了,既然決定走到這條路,就應該做好“伺候人”的本分,為什麽還這麽拿喬?
    寧錦擰巴的厲害。
    “你自己都沒意識到吧,”顧沉墟慢悠悠地道,“如果我完全不在乎你的名聲,我又怎麽會偷偷前來?”
    “我直接將你搶了,天底下的人隻會罵女人是狐狸精,卻不會對我有半分不滿。”
    赤裸裸的真相讓寧錦的眼圈一紅。
    她轉過頭:“所以呢?!”
    顧沉墟歎了一口氣:“是我的錯,我隻是想要說,錦兒,你沒有懂嗎?我在乎你。”
    “我知道,你也在乎我。”
    寧錦身上的尖刺消失了。
    顧沉墟雖然喜歡寧錦,但對於如何跟寧錦相處的更融洽,也是在不停摸索。
    他畢竟不是神。
    顧沉墟的身上幾乎沒有所謂的攝政王的冰冷了,在此刻,如同融化了的寒冰。
    他將寧錦慢慢地抱到了身上,並未做什麽,隻是安靜地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麽,更不會讓你在外人的眼光之下,我如今隻是想來看看你。”
    “你一定會和容青淩和離,相信我。”
    “容家困不住你太久,到那時候,……”顧沉墟的話頓住了。
    寧錦也有些微的緊張。
    什麽意思呢?
    難道,難道顧沉墟是想要等她和離以後,和她成婚嗎?
    不,他們說好了,這隻是一場交易。
    但不知為何,寧錦還是有一點緊張的隱秘的期待。
    顧沉墟道:“天高任鳥飛。“
    寧錦鬆了一口氣。
    雖然自己期待的並沒有發生。
    不,或者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期待什麽。
    她還是覺得感恩。
    “多謝殿下。”寧錦的聲音裏麵帶了一些真情實感的感激。
    顧沉墟淡淡的“嗯”了一聲。
    如他所言,確實沒有對寧錦做什麽。
    仿佛是在外頭流失了太多能量,所以過來吸一下寧錦補充一下。
    人沒過多久,就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先行離開。
    “喝杯茶再走吧,”寧錦看著他打開窗戶,忍不住道。
    顧沉墟扭頭,寧錦有些不自在:“外麵天太寒冷了。”
    所以讓顧沉墟喝杯茶,作為交易的雙方,這也沒有任何問題吧。
    顧沉墟笑了一下:“不用。”
    似乎確定了關係以後,他那種迫切的近乎於獸類的渴望就從身上消失了。
    變成了衣冠楚楚的人。
    寧錦微微點頭,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
    晚上很冷,腳踩在上麵有冰冷的嘎吱嘎吱響聲。
    顧沉墟走得很慢。
    白棉跟在左右,有些猜不透顧沉墟心中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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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看外表,既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反正就是很普通的樣子。
    方才二人的對話其實白棉也聽到了。
    就在窗邊,他也沒故意,反正就是守在門口聽到了。
    白棉都不敢相信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是自家王爺。
    但是說的話由不得他不相信。
    “你在看什麽?”顧沉墟問。
    白棉可沒有亂打量。
    但是顧沉墟既然這麽問,定然是想要聊聊天。
    作為一個貼身近侍,白棉立刻問道:“殿下是不高興?”
    “哪裏不高興?”
    白棉:“就是,覺得和您上次那麽高興的模樣不同。”
    當時剛剛和宋夫人確定了關係。
    不對,應該說宋夫人鬆口了,殿下馬上就變了個人一樣。
    顧沉墟哼笑一聲:“那當然,那是一個大突破,自然值得高興,現在嘛,自然要穩。”
    “因為現在若是情緒外露,可是會把好不容易咬鉤的魚兒嚇跑的。”
    白棉不懂了,如果宋夫人就是魚的話,那豈不是已經盤中餐了?
    那為什麽殿下還要說魚兒咬鉤?
    “你知道嗎?她太單純了。”
    不是褒義的。
    也不是貶義的。
    就是單純的陳述。
    寧錦看似所有的心機,也就是警惕戒備,在顧沉墟的眼中,和透明人沒什麽區別。
    她渴望著他的愛。
    又或者說,一個人的愛。
    隻是恰好顧沉墟給了她。
    但是她有自己的思想和堅持,顧沉墟想要得到那顆心,就必須想辦法將那些思想和堅持統統拿掉。
    但如果手段太直接殘忍,寧錦會成為空心人。
    顧沉墟想,自己還是很溫柔的,他期盼的是寧錦能夠做一個有心卻也愛他的人。
    不能給他同等的愛,那怎麽能夠?
    “單純?”白棉揣摩了一下,“殿下的意思是夫人好騙?”
    這句話把顧沉墟逗笑了:“嗯,你說的也是一種。”
    確實好騙。
    寧錦不知道顧沉墟在背後對她設下了這樣重的心機。
    她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聽說了一件事。
    趙氏沒了。
    沒的很倉促。
    簡直是前腳剛剛從他們容府離開,後腳就沒了。
    是承受不了寧瑟瑟事情的打擊沒了?
    不對,寧錦心中有淡淡的違和感,趙氏此人,性格無比堅韌。
    當初能蟄伏那麽多年,一直等寧母去世才上位,就知道性子多狠厲。
    如今寧瑟瑟的事情還沒有成結局,怎麽一下子就沒了?
    寧錦的表情忍不住猜疑。
    然後就聽到外麵道,瑟瑟小姐回了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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