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何來遺憾,隻有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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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二人這頓晚膳注定不會太早結束。
    蔣安瀾出去巡查時,回頭看了一眼那邊的房間,心頭大概猜到幾分,這丫頭怕是要謀大計。
    十六歲的丫頭,居然敢謀國了。
    她哪裏來的膽子。
    不過,他又理解雲琅,既然是得罪了姚貴妃,日後肯定麻煩不斷。
    姚貴妃能一直盛寵不衰,除了她的父親是當朝太傅,兩位兄長都在朝中要職,更重要的是皇帝的喜歡。
    論起在朝中的實力,皇後的娘家付家也不差。
    付皇後的父親乃戰功赫赫的長平侯,一品護國大將軍,如今鎮守西北,有從龍之功。
    長平侯與姚太傅當年一文一武,皆是皇帝為太子時的臂膀。
    不過,長平侯手握重兵,比之彼時還未成氣候的姚太傅,不知道強了多少。
    所以,付家女成了皇後,姚家女成了妃嬪。
    但皇後無所出,而這些年西北無戰事,姚太傅卻多次主持科考,門生遍布朝野,實力倒是比付家強了太多。
    加之姚貴妃生有兩子一女,又處處討皇帝喜歡,深得聖心,其實高下已分。
    如果姚貴妃的兒子立為太子,姚貴妃的權勢隻會更大。
    別說是收拾一個不得寵的公主,就算是連他這個定州將軍一並收拾,也是一句話的事。
    他早就知道娶公主不是個好事,所以才跟皇上提了那些要求,無非是要皇帝責罰他,斷了公主下嫁的念頭。
    哪知道,皇帝為了東部海防,還真就答應他與公主不論君臣之禮。
    他便沒有理由不娶。
    但,這個駙馬擔的風險太大。
    在看向那間屋子的那一刻,他的腦海裏閃過雲琅在涼亭裏的一番話:眼下的情況對駙馬來說還有轉圜。下次他們再想要我命的時候,駙馬隻管置之不理,左右不過是父皇一通責罰,倒也不見得真能丟了定州將軍。就算真丟了,也不過是降職而已。若要與我真成了同路人,怕是前路坎坷,會有無數風雨等著駙馬。駙馬還是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好嘛,先挑明他蔣安瀾已在局中。
    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聽了一遍,最後又給了他一個跳出困局的建議。
    一番不輕不重的話,到底是把他蔣安瀾得拿捏在手。
    他與公主已然行過大禮,雖然還未洞房,那也是他的妻。
    眼看著自己的妻子死於他人之手,讓他袖手旁觀,他確實做不到。
    退一萬步,就算雲琅不是他的妻子,眼睜睜看著一個十幾歲的丫頭慘死,他蔣安瀾一樣做不到。
    所以,他現在已經沒有選擇,隻能與公主站在同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等他巡查完回來,吳王已經離開。
    雲琅坐在燈下縫補衣服,手裏拿的正是他之前破了口子的外袍。
    燭火閃爍,時有夜風從窗口進來,盈盈火光中,跳動著的是一個男人悸動的心。
    他以為,公主是不會做這些針線活的。
    就算會做,也不會給他縫補衣服。
    眼前那丫頭挑燈縫補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等著丈夫回家的小媳婦。
    蔣安瀾心頭一熱,邁步進屋,海棠便迎了上來。
    “駙馬!”
    雲琅聽聞,抬起頭來,臉上帶著恬靜又溫柔的笑。
    若是日日回家,都能見她這般等著自己的模樣,他蔣安瀾就算與之共赴刀山火海又如何?
    “還有一點,馬上就縫好了。”
    雲琅說完又低下頭去,她的手指上還纏著紗布,沒有平時那般靈活。
    “我的針線活不太好,一會兒駙馬試試,若是縫得太醜,便拆了讓海棠替駙馬重新縫。海棠的手藝極好,這樣的破口子,海棠也能縫補得像新的一樣。”
    男人朝海棠打了個手勢,海棠便默默退了出去,守在外麵。
    一陣風刮進來,雲琅打了個噴嚏,男人便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雲琅肩上。
    雲琅抬頭,便與男人眼裏如水般的溫柔相撞。
    明明是一雙深邃中帶了些陰鷙的眸子,一眼看不到底,偏這般漾起溫柔的漣漪,攪動一朝春紅。
    雲琅微微有點失神。
    前世的蔣安瀾也是這樣看著樂瑤嗎?
    這時候腦子裏跳出這種問題,本就很奇怪。
    但她就是好奇。
    “駙馬不覺得遺憾嗎?”
    “遺憾什麽?”蔣安瀾微微捏了一下她的肩,怕她拿針太辛苦。
    “父皇本來是要把樂瑤姐姐指給駙馬的。偏我這不受寵的公主害了姐姐落水受寒,一直昏迷不醒。
    若是姐姐好好的,定州將軍便是姐姐的駙馬,將來有姚太傅和姚貴妃在朝中扶持,駙馬定是前程不可限量。如今,卻受了我的連累......”
    下午在涼亭裏,雲琅已經說過了她與姚貴妃的那點恩怨。
    沒有半分隱瞞,畢竟這些事,蔣安瀾若是想知道,日後也定會查清楚。
    她並不想在一開始就給自己埋下不誠實的禍患,至於說蔣安瀾要如何看她,她多少能猜到一些。
    前世,蔣安瀾能封靖海侯,那也不是靠著姚貴妃或是姚家,是憑著軍功一步步走上來的。
    所以,蔣安瀾這樣的男人不會真的為難一個弱女子,反倒可能因為她的坦誠和境遇生出一些憐惜來。
    她要的,也就是那點憐惜。
    “公主要是覺得虧欠了臣,那就多疼疼臣。”
    男人坐了下來,很自然地借著披衣服的姿勢,半攬著雲琅的肩。
    “所以,駙馬是想我把你另一隻耳朵也給咬出血來?”
    雲琅故意曲解,男人則哈哈大笑。
    “有何不可?”
    他笑著把耳朵湊過去。
    雲琅則別過頭去,“蔣安瀾,跟你說正經的,總這麽胡鬧,我就......”
    “就如何?”
    男人的手很大,帶著常年拿兵器磨出來的老繭。
    用著幾分不太溫柔的強製,硬是把人家的小臉給掰了過來。
    “我看看,牙齒有沒有疼......”男人臉上的寵溺是藏不住,哪怕那張臉看著不像好人,偏這一刻,眼裏的溫柔能把人給融化了。
    雲琅很不客氣地又拽了他的胡子,“蔣安瀾,你別鬧了,這對我很重要!”
    “我的公主,這對我也很重要。不管皇上原先想指的是誰,現在是你嫁給了我,偏我又喜歡死你這小模樣。所以,何來遺憾,隻有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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