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古早校園文裏的炮灰女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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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醉藍在無盡的壓抑和思念中,日漸憔悴。她將所有的愛和溫柔都給了小小的沈聿懷,卻也難免在夜深人靜時,望著窗外漆黑的海麵,流露出深切的哀傷與向往自由的光芒。
這一切,早慧的沈聿懷都看在眼裏。
他從小就知道,母親不快樂,他們的家是一個華麗的牢籠,而那個被稱為他父親的男人,是這一切痛苦的根源。
在沈聿懷八歲那年,長期的精神壓抑和對自由的極致渴望,最終壓垮了孟醉藍。
她選擇了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縱身躍入冰冷漆黑的大海,以最決絕的方式,逃離了沈知遠為她打造的金絲牢籠。
孟醉藍的死,徹底激化了沈知遠性格中偏執瘋狂的一麵。
他將所有的怒火和扭曲的痛苦都傾瀉在了年僅八歲的沈聿懷身上。他怪這個孩子沒用,留不住他的母親,甚至將孟醉藍的死歸咎於他。
盛怒之下,沈知遠將沈聿懷直接扔出了沈家大門,仿佛丟棄一件無用的垃圾。
可即便被如此對待,沈聿懷心中對那個家也沒有絲毫留戀,隻有同樣深刻的恨意。他恨沈知遠逼死了母親,恨那個冰冷窒息的地方。
年僅八歲的沈聿懷,展現出了超乎常人的早慧和驚人的生存能力。
他靠著異於常人的冷靜和聰明才智,竟然真的自己活了下來,並且想辦法繼續學業。
但沈知遠似乎並不想讓他好過。
或許是看到沈聿懷那雙越來越像孟醉藍、卻充滿恨意的眼睛讓他煩躁,或許純粹是出於扭曲的控製欲,他時不時就會派人去給沈聿懷製造麻煩,打斷他的生活,提醒他永遠別想擺脫他的掌控。
更可怕的是,任何試圖對沈聿懷釋放善意、稍微親近他的人,都會很快遭到沈知遠毫不留情的警告和教訓。
久而久之,再無人敢靠近沈聿懷身邊,他也習慣了獨來獨往,用冷漠將自己層層包裹。
這次沈知遠突然將沈聿懷帶回沈家,也不過是利用他罷了。
好在,團子每天都會和雲錦匯報沈聿懷是否平安,它能做的也就這麽多了。
雲錦知道現在的她對沈聿懷就是個負擔,她也不會不自量力的衝到沈家去救沈聿懷,
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能為沈聿懷做些什麽,
唯一能做的好像就隻能等....
這種無力感像細密的蛛網,纏繞著她,並不劇烈,卻無時無刻不帶來一種沉悶的窒息。
雲錦輕輕吸了一口氣,將那股酸澀壓回心底。
然後,她伸出手,慢慢合上了那盒牛奶糖的蓋子。
哢噠一聲輕響。
像是暫時封存了某些甜美的回憶,也像是為自己定下了一個無聲的約定。
她會等。
無論多久。
時間如同指間流沙,悄然滑過一年半。
聖櫻學院的銀杏葉黃了又綠,循環往複。
曾經彌漫在校園裏的緊張備考氛圍,隨著最後一場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終於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喧囂和對未來的憧憬。
高考結束了。
放榜那日,雲錦查到了自己的成績。
一個非常不錯的分數,足夠她進入國內任何一所頂尖的大學,選擇任何一個她感興趣的專業。
蘇燦燦抱著她又笑又跳,王媽高興得做了一大桌子她愛吃的菜,連周伯嚴肅的臉上都難得露出了笑意。
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時刻,是她一年來埋首苦讀換來的豐碩成果。
她看著屏幕上那個漂亮的數字,心裏卻異常平靜,甚至有一絲空茫。
成績很好,然後呢?
這一年多的時間,她早就將所有任務完成。
蘇燦燦依舊是那個活潑開朗的閨蜜,但看她的眼神裏多了更深的疼惜和理解,不再輕易提起那個名字,隻是用更多的陪伴無聲支持。
她早就和顧時夜坦白,顧時夜沒有怪她,反而讓她繼續可以留在聖櫻讀書,
蘇燦燦也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似乎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沒有人再刻意刁難,沒有人再帶著偏見審視她。
唯獨缺少了那麽一個他。
...
午後,陽光透過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
雲錦窩在客廳的沙發裏,抱著一本閑書,卻半天沒有翻動一頁,高考結束後的鬆弛感與心底那絲難以言喻的空茫交織著,讓她有些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就在她望著窗外發呆時,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滿室的寧靜。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但歸屬地顯示是A市。
雲錦有些疑惑地接起:“喂,您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傳來一個陌生的女聲:“……小錦嗎?是媽媽。”
雲錦微微一怔,握著手機的手指下意識收緊了些。
媽媽?
記憶裏,這對父母從來不會主動聯係過她,怎麽忽然今天打電話來了。
“媽?”雲錦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確定。
“嗯,是我。” 趙玲的聲音頓了頓,想起好久沒和這個女兒打電話,這聲音竟讓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什麽時候雲錦的聲音變得這麽好聽了?
但很快趙玲便恢複了那種慣有的、帶著點疏離的語調,
“明天晚上有個重要的宴會,你準備一下,會有司機過去接你。”
雲錦沉默了一會,雖然已經知道這對父母的不負責,但她沒想到可以這麽離譜。
“我不去。”
電話那頭的趙玲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直接,沉默了好幾秒,空氣都仿佛凝滯了。
再開口時,那點心虛蕩然無存,隻剩下被頂撞的愕然和迅速升騰的怒氣:
“雲錦,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去。”雲錦重複了一遍,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堅定。
“你……” 趙玲被噎得一時語塞,似乎完全沒想到幾年不見,那個記憶中有些怯懦安靜的女兒會變得如此強硬。
她喘了口氣,語氣變得尖利起來,
“雲錦,你這是什麽態度?我是你媽,我告訴你,這個宴會你必須去,明天我會讓人來接你。”
說完,趙玲直接將電話掛掉,電話被猛地摜在柔軟的沙發墊上,胸口劇烈起伏,保養得宜的臉上因怒氣而泛紅,精心描畫的眉毛緊緊蹙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