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被算計一生的炮灰世家女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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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夫人見兒子神情嚴肅,眉頭緊鎖,不似作偽,那股非要刨根問底的氣不由得泄了幾分。
    她了解自己的兒子,若非真有難言之隱,絕不會如此諱莫如深。
    她疲憊地歎了口氣,滿腔怒火化作了深深的憂慮和無力。
    楚夫人才頹然坐到楚連煊對麵的椅子上,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好,娘不逼你。
    但煊兒,如今這局麵,你我都清楚,今日之事,不出半日就會傳遍豐城,那些往日裏與我們交好的、有生意往來的,隻怕立刻就會劃清界限,楚家的生意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想到今日的事,楚連煊心中一陣煩躁,但更多的是一種被羞辱後的不甘和怨懟。
    這股怨氣,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雲錦身上。
    他陰沉著臉,冷哼一聲:“雲錦竟變得如此囂張跋扈,不念舊情,
    她一個退過婚的女子,名聲早已有損,除了我楚連煊念著舊日情分還願意挽回她,這豐城還有哪個體麵人家會要她?
    她如今這般拿喬,不過是婦人矯情,欲擒故縱罷了!”
    楚夫人原先也是很滿意雲錦這個未來兒媳的,但她現在心中對雲錦已經有了強烈的不滿。
    楚連煊眼中閃過一絲混合著算計和不甘的光芒,眼前浮現出雲錦今日雖覆著麵紗,卻更顯神秘清冷的風姿,與記憶中那個唯唯諾諾、對他百依百順的女子判若兩人,這種反差反而勾起了他一種莫名的征服欲。
    雲錦今日如此決絕,定然是因為月娘和安兒的存在,讓她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顏麵盡失。
    女子嘛,最重名分和臉麵,尤其是雲錦這等高門貴女,怎能容忍未婚夫身邊早有他人甚至有了庶長子?
    他自顧自地點頭,仿佛已經窺破了雲錦的心思,喃喃道:“是了,定是如此,她是在氣我有了月娘,氣我讓她成了豐城的笑柄。隻要我解決了這個汙點,向她證明我的心裏始終隻有她一人,她定會回心轉意。”
    等他將雲錦娶回來,他一定會讓她知道什麽叫妻為父綱。
    楚夫人聽見楚連煊的計劃,並不反對,當初她第一次見到這個月娘就知道她不是什麽好東西,隻恨她當初一時心軟,才讓這個賤人禍害了楚家。
    “早該如此!”楚夫人語氣森然,“那個禍水,留著她終究是個隱患,你想如何處置?需做得幹淨利落,不能留下任何話柄。”
    楚連煊眼中寒光一閃,壓低了聲音:“母親放心,孩兒曉得輕重。她如今懷著身孕,驟然病故或是意外滑胎而亡,都太過惹人懷疑。不如先讓她安心養胎。”
    他刻意在安心養胎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楚夫人立刻心領神會。
    “我會安排最妥當的人去伺候她,”楚夫人接口道,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每日的飲食湯藥,必會讓她舒心順意,確保她能為楚家平安誕下子嗣。至於生產之時,婦人生產本就是鬼門關,發生什麽意外,也都是命數使然,怨不得旁人。”
    這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就是要讓柳月娘在生產時難產而亡,一屍兩命,徹底鏟除後患。
    屆時,孩子若能活下來,自然是楚家的血脈;若活不下來,也隻能怪命不好,誰也挑不出錯處。
    楚連煊點了點頭,雖然對不起月娘,但如今也隻有這個辦法了。
    這幾個月內,他一定會多多陪陪月娘,就當作補償了。
    柳月娘抱著安兒,躲在門廊的陰影裏,將楚夫人母子二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渾身顫抖,“楚連煊,你好狠的心!”
    她低頭看著懷中因受驚而睡得不安穩的安兒,眼中最後一絲猶豫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狠絕。
    楚連煊,竟然如此,你別怪我無情,是你無義在先!
    ...
    自那日定下一年之約後,謝無妄開始以一種更光明正大的方式,悄然侵入雲錦的生活。
    接連幾日,雲錦無論是在庭院散步,還是在後花園賞花,總能偶遇謝無妄。
    偏偏雪團還特別喜歡他,總是自己偷偷跑的謝無妄的房中,讓他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將貓送回來。
    次數多了,雲錦竟也漸漸習慣了。
    這日午後,雲錦正坐在水榭邊,看著池中錦鯉嬉戲,雪團乖巧地窩在她腳邊打盹。
    忽覺裙角被輕輕扯動,低頭一看,雪團不知何時醒了,正用腦袋蹭她,隨即站起身,尾巴高高翹起,步伐輕快地朝著水榭另一頭跑去。
    雲錦抬眼望去,果然,謝無妄正站在一叢翠竹旁,身姿挺拔,目光含笑地望著這邊。
    雪團熟門熟路地躥到他腳邊,親昵地繞著他的靴子打轉,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謝無妄俯身,熟練地撓了撓雪團的下巴,惹得小貓仰起頭,眯著眼一副享受的模樣。
    他這才抱著貓,不緊不慢地朝雲錦走來。
    “姐姐。”他在幾步外站定,將雪團遞還過來,動作自然無比,“這小家夥今早又溜到我那兒去了,我喂它吃了點魚茸。”
    雲錦接過沉甸甸、渾身散發著滿足氣息的雪團,無奈地點了點它的鼻尖:“小沒良心的,整日往別人房裏跑。”
    謝無妄聞言,眼底笑意更深:“姐姐的貓,自然也是我的貴客,我可巴不得它多來。”
    他停頓了一下,隨即從袖中取出一個軟綢仔細包裹的小物件,遞到雲錦麵前。
    那層層包裹的姿態,本身就已顯露出此物的非同尋常。
    綢布揭開,露出的並非木石,而是一塊質地上乘、瑩潤無瑕的羊脂白玉。
    白玉被雕成了一個小巧的人偶,玉人兒身著廣袖流仙裙,衣袂翩然,指尖輕撚著一朵小小的玉蘭,神態安詳靜謐,栩栩如生。
    但看清那人偶麵容的刹那,雲錦呼吸微微一滯。
    那眉眼,那鼻唇,那微微側首的姿態,甚至連額間一縷不易察覺的碎發,竟與她有七八分神似!
    “你……”雲錦一時語塞,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雕刻肖像,所需的不止是技藝,更是需要對雕刻之人的熟悉,他是在何時,將她看得如此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