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隻要你活著,我什麽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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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父立馬站起來,接過布料,“這是……”
    “我在懸崖邊的樹枝上看到的,這衣服,穿的人不多。”
    顧母目光更冷,“不是月月的,但是的確良,隻要在村裏查一下誰的衣服破了,月月就是被誰推下去的。”
    顧景雪皺著眉頭,“我總感覺這布料有點眼熟。”
    村裏的條件都不好,平時穿的都是尼龍和棉布。
    除非,是外麵有關係的。
    “是許家!”
    顧景雪氣得攥緊拳頭,“是許秀娟,她的衣服雖然髒了,但就是這種的確良。”
    “又是那一家黑心肝的!”顧父拳頭攥得咯嘣響,“我這就去找大隊長。”
    “要真是他們幹的……”
    雖然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敢動他顧家的人,不死也得掉層皮。
    ……
    許家兩兄妹拿回來兩隻兔子,許母樂的後牙花都露出來了。
    急忙宰殺煮了,家裏已經很久沒吃到肉了,一家人都饞死了。
    至於草藥,都被許誌軍藏了起來。
    屋裏掛的密密麻麻的,全是柿子。
    他們不敢掛外麵,就怕被人看到。大隊長知道了,肯定不樂意。
    有了肉,他們也不敢動吱聲,自己偷著吃。
    四個人,一隻兔子也就五六斤,去了皮毛內髒,四斤都不到,根本就不夠吃的。
    “明天吃另一隻,好久沒吃這麽好了,還是你們兩有本事。”
    許母剔著牙,要是以後天天都有這樣的好日子就好了。
    許秀娟笑道,“更好的就是林挽月那賤人,聽說現在生死未卜呢。”
    許母呸了一口,“那就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活該。”
    許父吸了口旱煙,舒服的眯上眼,“善惡都有報,這是老天都看不下眼了。”
    “你說那丫頭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咱家對她多好,她咋好意思對付咱們家呢?”
    “所以說活該嗎!”
    許秀娟冷笑,“這下她和她肚子裏的小孽種,都完了。還有顧家,明明就是資本家,憑什麽在咱們村裏享受?”
    資本家下來改造,就應該住牛棚,吃不飽,穿不暖。
    可現在看看顧家的人,這哪裏是改造,明明就是來享受生活。
    “等咱們把柿餅賣了,又能換不少錢,今年這個年好過了。”
    許母還專門去鎮上打聽了一下,柿餅的價格可貴了,一斤能換三斤豬肉。
    看看自家屋裏的這些,全做好了,得多少肉啊。
    一家人暢想著未來,卻不知,大隊長帶著一群人,正急匆匆地往這邊趕來。
    ……
    幸好鎮上的車來得夠快,牛車跑了不到半小時,就遇到了過來接的吉普。
    顧景琛慌忙把林挽月抱到車上,一直催促著司機,不快點。
    司機大哥也是滿頭大汗,腳下油門轟到底,吉普車在夜色中發出一聲咆哮,速度瞬間提升到了極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每一秒對於顧景琛來說都是淩遲。
    懷裏的林挽月氣息越來越弱,原本還能稍微感覺到的一點體溫正在飛速流逝。
    那種抓不住、留不下的無力感,讓顧景琛幾乎要瘋魔。
    “求求你……別離開我……”
    “月月,隻要你活著,隻要你活著,我什麽都答應你……”
    “孩子我們以後再生,實在不行不要了,我隻要你……”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顧景琛抱著漸漸失去知覺的愛人,在這陌生的車廂裏,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終於,前方出現了城市的燈火。
    省立醫院的大樓就在眼前。
    吉普車還沒停穩,顧景琛就已經踹開車門跳了下去,抱著林挽月衝進了急診大廳。
    “醫生!醫生!救命啊!”
    嘶吼聲響徹整個大廳。
    隨車的老者也緊跟著下了車,看著顧景琛瘋了一樣的背影,轉頭對司機小張嚴肅地說道:“你馬上去找院長,就說是我陳建國說的,讓他調集最好的婦產科和腦科專家,必須把人給我救回來!”
    “是!首長!”
    急診室的紅燈亮起。
    顧景琛被護士攔在了門外。
    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他渾身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被抽幹,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滿手的鮮血,在白色的牆壁上留下幾道刺眼的血痕。
    “你也受傷了,快點去包紮一下吧!”
    顧景琛跌坐在地上,渾身都是泥土和血,都看不出衣服原來的樣子。
    他渾身頹廢,兩手死死地抱著腦袋,後悔萬分。
    為何沒一直陪著林挽月?
    都怪他,是他沒守護好月月。
    “同誌,你的手受傷很重,要趕緊處理一下,要不然,會感染的……”
    小護士心有不忍,好心勸道?
    “滾!”
    顧景琛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沙啞。
    他現在腦子裏一團亂麻,隻想知道自己的妻子怎麽樣了。
    至於手上這點小傷,他都感覺不到疼。
    小護士被嚇得退了好幾步,求助地看向一旁的男人。
    陳建國上前一步,走到顧景琛麵前,聲音沉穩,卻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小顧,聽話,林同誌還在裏麵搶救,一會兒出來看到你傷成這樣,她會心疼的。再說了,她和孩子都需要你照顧,你現在這樣還怎麽照顧她?”
    顧景琛的眼睫毛顫了顫,終於抬起頭。
    那雙往日冷峻淡漠的眸子,此時布滿血絲,脆弱得讓人心疼,“我不去。”
    他的聲音堅定,“我要守著她。哪怕是一秒鍾,我也不能離開這扇門。”
    他怕。
    怕一轉身,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怕醫生出來喊家屬的時候,他不在。
    陳建國看著這個硬漢如此模樣,心裏也是一陣發酸。他是在戰場上見過生死的,知道這種等待比槍林彈雨還要煎熬。
    “首長,要不我讓人把他架去處理一下?”司機小張在一旁看得幹著急,壓低聲音說道,“您都等了這麽久了,這小子怎麽這麽不識好歹?為了接他們,您連省裏的緊急會議都推遲了,親自開車跑這一趟……”
    陳建國抬手止住了小張的話頭,目光深沉地看著顧景琛:“別多嘴。這點事算什麽?月丫頭可是咱們省特聘的人才,救她是應該的。”
    “再說了,哪怕是普通的百姓,遇到這種事,咱們也應該搭把手。”
    顧景琛雖然心亂如麻,可依然聽到了司機的話。
    小張說的剛剛是真的?